终于写到了我的山西的战友小兵。
小兵个子不高,一米五几,排在我们班队伍的倒数第二名。老人们都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小兵同志的心计的确很多。
又要提起我可怜的新兵连啊!因为没有油水,只有靠大量食物充饥!新兵连的早餐,馒头不是一个一个蒸的,是一块儿面整个放在一个2米的大的蒸笼里一口气蒸熟,然后再用菜刀一块一块的砍,中间是青砖这么大一个的,边上是小一点的,两个小的加起来肯定比一个大。不是炊事班老兵他们懒,是新兵人太多!
第一件事。早餐一般来说一个班要多出两个馒头来,饥肠辘辘的我们,面对馒头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最大的,因为,你可能只能吃到一个馒头,都想多吃,因为真的饿。。。
每次我都是拿大馒头,有一次我刚准备拿大馒头的时候,老猪用手把我轻轻的拔了一下,瞟了一眼班长,见班长没有看他,然后给我夹了一个小馒头。我当时心里有点气呀,你这小子不让我多吃一点吗?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眼睛翻着他。
他也夹了一个小的,当我把手里的小馒头吃完了,奇迹被我发现了,脸盆里面还有两个大馒头,青砖一样的大馒头!我正犹豫要不要再吃一个的时候,老朱又夹一个大的给了我!当天早上吃了一个饱。
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哎呦!还能这么吃!我平时怎么没有发现呢?从那以后我就留意了,只要班长先抓了一个大馒头以后,小兵迅速的夹一个小馒头放在自己的碗里,马上低头就吃,就在我们还在对付一个大馒头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吃上了第二个馒头。
几乎每次这样。老猪外表看着憨厚,其实内心很聪明的,他就把小馒头夹到我的碗里来喽。锦上添花固然好,但是雪中送炭最重要。我对老猪的战友之情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建立的!
小兵才来的时候,因为首先在盆子里抢肉,被班长一脚踹翻过,骂他没教养。
有一次小兵就不高兴了,就叫上了一个班的老乡和老猪理论吃馒头的问题。说的不好就躲着班长在下面搞小动作,打起来了。
老朱一个人打他两个,把小兵狠狠地修理了一顿。部队里面讲究实力的,从此早上小兵再夹馒头的时候要看老猪的脸色了,也不敢先抢小馒头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用刺刀准备搞班长的那件事情。这个事情一直不知道谁是领头的,有一天老猪悄悄地告诉我,小兵是个“闷葫芦”,那个事情就是他和他老乡两个主谋的。
心里有点儿迷惑,有一次训练的空隙间,我无意中问了老四,老四说是小兵啊,你还不知道吗?其实可能就是我不知道。可见小兵的心计是多么的深沉啊,差一点把我们班搞的全军覆灭。
下到老连队以后,他在军事技术也不是很过硬,有天支队晚上拉紧急集合,我们全副武装,还有背包,三分钟就上了大东风,一路风驰电掣把我们带到了武钢青山区。
现在的武汉高铁站。随着三声信号弹的响起,这次来真的啦!真真的去围剿偷钢耗子,那时候青山区还没有高铁站,一片荒凉,只有铁路和一堆钢材。
磕磕碰碰的,随着排长一起往前跑,参加围剿的人很多,我们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没有手电筒,只是跟着班长走。中间还夹杂着“砰,砰的”枪声,后来才知道是空炮弹。
不一会儿,队伍就碰头了,几个满身漆黑的家伙蹲在地上,被拴住双手,班长说这是钢耗子。我们就押着他们往公安局那边走,走到一个拐弯的地方,一个钢耗子“嗖”了一下,跳下去了面,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有多高,我们都没有反应,两个老兵骂了一声,直接跳下去了。。。
后来闻讯赶来的参谋,打开手电筒一看,“我去”两米多高的墙啊!那个钢耗子又被追了回来,两个老兵把他扔到我们面前,“抽他”几个第二年兵上去用皮带一顿猛抽,我偷偷的用枪托,敲了一下他的屁股。后来才知其中一个老兵的脚被崴了,发火了。
最后的中队点名的时候,坏事了。小兵的警棍跳掉了,他也不敢讲啊。马上要上就要交器材了,丢失器材,大事情!可是要处分的喔!小兵可怜兮兮的拉着我的衣服,双腿发抖啊,“怎么办呢,怎么办呢?队长会敲死我的呀”。。。
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出自一个新兵班还是有情义的,不能不管他呀!怱然我想到了刚才上车的时候脚下好好像踩到一个东西。军车也没走,全部停在中队旁边的空地上。赶紧拉着他去找,一个车一个车厢里摸,没有?我的汗也下来了。
抬头想了一下,看见旁边中队的军车也停在那里了,突然冒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别的中队也会有新兵掉器材吧?马上叫上小兵去车厢里一个一个得摸,黑黢黢的一点灯光都没有,连摸了两辆车,心里都要失望了。
终于最后在一辆车上摸到一个圆圆长长的东西,我拿起来就往中队那边跑,小兵可怜兮兮地紧跟着跑。刚跑到中队门口,中队长一声大吼“你们俩个兔崽子,是不是掉队啦?”
当时吓得我两个一愣,再看小兵满身大汗的,脸色苍白,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暗叹一声,不过如此。灵机一动。“报告队长,我刚才发现车里面有的警棍,就捡回来准备上交”
刚回到班上,开始吹哨了,“各班上交器材”睡觉的时候,我看见小兵一直在那里翻身。。。。三年以后,他没有当上班长也没有入党,就这样默默地退伍了。。。
岁月拾遗
山川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