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外寒风呼啸,鲍毓明事件还在发酵,李星星否认恋爱关系的背后,是一个公司高管为了占有未成年少女,以爱情为名编织出的残忍谎言,连带人对恋爱的美好幻想一同带走。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想起了读研期间读过的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一个非虚构的故事,一个建立在真实故事上血淋淋的致郁故事。
几年前,我没有勇气读完这本小说,仅一个晚上快速跳读,便深深沉浸于其中的痛苦,无法自拔。因为文字间流露出的痛苦,让人无法释怀。
当我读到“他喜欢在一个女生面前练习对未来下一个女生的甜言蜜语,这种永生感很美,而且有一种环保的感觉”,我甚至觉得触目惊心,倍感恶心。
这世界确实有些痛苦本身就无法和解,逼迫自己去和解只会走向毁灭。
1
有时候我在想,一个女孩能好好地成长为一个有能力的成人女性,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又或许说真是一件幸运的事。这社会总是有太多的危险,哪怕没有性侵,也有各种让人痛苦到无法走下去的事。
人们在面对别人、哪怕是身边人发生的痛苦的事时,第一本能永远只是一个吃瓜群众,无论他多么悲愤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又或者他多么无法理解地指责当事人。
书中那个美丽的伊纹对怡婷说:“我们都没办法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诚实的人是没办法幸福的。”
一个经历过痛苦的人,想要获得幸福的办法,除了忘记痛苦便是自我麻痹。林亦含能活下去的办法是自我麻痹,自我欺骗,制造幻境。但她最终还是选择自我毁灭。
有时候你无法理解一个人,不是因为她怪异,只是因为你不知道的事太多。
没有亲身经历过,你不会理解一个人为什么只有麻木才能活下去;就算亲眼目睹,你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只有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才能活得舒适。你没有权利对别人评头论足。
2
人对他者的痛苦是毫无想象力的。
倾诉痛苦有时候恰恰只会加重痛苦,指望别人能理解从来是一件不现实的事,以为自己能感同身受的恰恰是无知的体现。
房思琪曾拐着弯想要和母亲诉说事情的真相,却得到一句“那个女孩真骚”的回应,房思琪也曾经试图和闺蜜诉说,却被怡婷指责“你真恶心”。
因此,房思琪才会有“人生如衣物,如此容易被剥夺”的绝望。她宁愿自己是一个媚俗的人,是一个无知的人,也不想要看过世界的背面。
而那个媚俗、无知,被保护得很好的人恰恰是李国华的女儿,那个性侵者的女儿——晞晞,一个不过小思琪2岁的女孩。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那个伤害过别人的人反倒最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他不让女儿去上补习班,他让女儿无知,用物质培养女儿的跋扈、不好惹,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女儿不容易被巧言令色所骗,不会因为乖巧而任人伤害。
3
“太阳照常升起,活人还是要活,日子还是要过。”这大概是现实给与悲伤最悲伤的故事。
生活不是小说,留下一个悬念让你去揣测结局,也不是从此事件就这么定格了。现实是你还要生活,你不能让自己沉浸在一件事中。哪怕这是一件毁了你一生,让你活不下去的事。
医学上有个名词叫PSTD,创伤后应激障碍。它的核心症状有3种,创伤性再体验、回避和麻木、警觉性增高。
患者会不自觉反复出现与创伤有关的情景,甚至感觉再次发生;患者会长期回避与创伤经历有关的事件,甚至选择性遗忘;患者也会过度警觉,增高焦虑情绪。
这其中最幸运的也最舒适的方式,大概是回避与麻木,忘记了,就不会有痛苦。一遍一遍逼他去回忆,逼他走出伤痛,有时候才是让他陷入伤痛的罪魁祸首。
人是不能活在回忆里的,尤其是痛苦的回忆。这世界也确实有一种人,如果他们不活在自己营造的爱的假象里,他们是真的活不下去。
告诉被害者“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
告诉旁观者“如果不能保护,请不要妄自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