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牛角梳

  走进三坊七巷,考察它的城市里坊制度和古建筑群,追寻福州的历史之源、文化之根。

  三坊七巷自晋、唐形成起,便是贵族和士大夫的聚居地,清至民国走向辉煌。严复、沈葆桢、林觉民等都故居都在此。南后街是三坊七巷的中轴,东有七巷,西有三坊,由北到南,店铺林立,商贾云集,百姓熙熙攘攘,很是繁华热闹。

  漫步三坊七巷,逛了一家又一家店铺,油纸伞、寿山石、手工银器、永和鱼丸、正山小种大红袍…很多都是非遗产品,目不暇接。流连驻足在民俗展示馆、茶文化世术馆、严复故居…从中午至黄昏,兴之所至,忘了时间,直至疲乏至极,在南后街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歇歇脚,却瞥见对过有家牛角梳子店,顿时升起异样的情愫,想起一件旧事来。

  多年前,在云南出差,给母亲带了一把牛角梳。母亲爱不释手,整日里用它梳头。母亲头发厚发质硬,说是用它梳头能梳透。时日久了,那把牛角梳浸满了母亲的气息,油润光滑,泛着淡淡的光。

  母亲住院期间,衣食等物品都由儿女安排,唯一亲自携带的便是那把我送她的牛角梳。诊断结果,母亲病重,药石难医,岁月所剩不多。心中悲痛,却不言表,欺哄母亲要遵医嘱听安排。推着母亲去放疗,侍候她茶饭,为她沐浴更衣,母亲任由儿女去做,只是梳头还是亲力亲为。

  母亲爱干净好体面,即使病中,每日都象在家中那样,收拾的干净整洁,头发梳得光亮顺滑。看着母亲日渐的形销骨立,心中实在不忍,心疼她风轻云淡的不言不语,知她疼,却替代不了,无人处常常疼哭我自己。儿女们强颜欢笑地侍奉在母亲身边,从不让母亲孤单一人。

  到了要说离开的时候,母亲看着围在床边的仨个儿女,轻轻的念叨:“你们仨,好好的…”这是母亲终了前的不了牵挂。母亲伸手向我,“那把梳子,我很喜欢,能不能让我带走?”我再也忍不住,伏在枕边号大放悲声,“妈,那是送您的,您喜欢就好…”

  母亲已逝年余,想想母亲的心思,哪里只是喜欢那把牛角梳,分明是母亲对孩儿们的欢喜和不舍。夜深了,听着客栈外淅沥沥的雨声,看着今日刚买的牛角梳,泪流不止。母亲,孩儿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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