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还是“回”

    半夜开始下雨，早晨起来的时候不比往常，天是灰的，空气是湿的，窗帘拉得高高的，夜仍不肯苏醒。拿起耷拉在椅背上的外套，熟练地穿好便刷牙去了。我总是喜欢对着镜子东瞅瞅，西瞅瞅，希望新用的美白牙膏可以见效。看着镜子里的我，我渐渐出了神，只是手还机械地刷动着，像工厂里做纺织的机器一样。

    突然记起前几日父亲对我说的话，“现在疫情这么紧张，你回成都的票都买不到……”等等“回”？我开始仔细斟酌起这个字来。“回”是不是应该只有当一个地方我长期居住在那里，然后短暂离开了亦或是长期离开了的地方，当我再次出现在那时才叫“回”还是特定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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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昨年9月份在成都上大学开始，我的脑海里几乎没有迸出过回家这个念头。一是因为上课很忙，并不像大人们口中所说的考上大学你就轻松了，虽然我现在也是一个大人，但我从不这样说。二来是因为离开了家的世界真的令我感觉到很舒适。不会被逼吃荤素搭配好的满满一大碗，不会事事被细询，不会与他们吵架……说来也真是奇怪，为什么孩子离开父母在外时总是可以得到父母的安慰，在身边时却又总是常常拌嘴。这一切都直到那个“回”字我才想明白。原来我短短几个月离开家对于父母来说已经那么久了。我自认为那只是我会“去”的一个地方，一个暂时离开父母庇护的枝桠，毕竟我始终认为有父母的地方是家，通向回家的路才是回家。

“你在干什么，怎么刷牙那么久，快出来吃饭上课了”。我猛地回醒过来，含着泡泡应了一声：“马上”。心里却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