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成王败寇
天哥跟凯哥认识是因为凯哥的夫人开了家琴行，而天哥在他的琴行带课，后来因为健哥的介绍，我也去了那琴行带课。老实说，且不说在尚乐琴行里带课赚的钱，那个时间我学到的东西，受益终生，而且，有些东西课本上不可能有，老师也更不可能去教。
“小李啊，我问你个问题。”尚乐琴行的门口有个石桌石凳，没事时凯哥就跟我在门口胡侃。
说是胡侃，但每次我的眼界都能拓宽。
“凯哥您说。”
“你能不能别跟我这么见外呐。”凯哥笑了笑。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一旦你尊敬一个人，就会不自觉的这样。
“如果你的公司挣到了一百块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二十块钱，另一部分是八十块钱，你是把那二十块钱留给自己而将八十块钱发给员工，还是自己要那八十而把二十块钱留给员工啊。”
“我留那二十，八十块给给员工。”
“为什么？”凯哥对我的回答有些诧异。
“没有那些员工，我狗屁都不是。”
“哈哈哈哈。”
“我这是跟成吉思汗学的。”
“学得对！”
“说到这个二十与八十，还有一个典故啊。”凯哥笑完后继续继续话说，“低于二十块的，都是毛利。而毛利如果还不能走量，这买卖你就甭干了，没必要。”
凯哥所说的二十，指的是二成的利润。
这种吹牛逼式的教学是我们之间的日常，有些东西是我之前知道的，而有些则是闻所未闻的，凯哥不知道我了解多少，他只是将一切他认为我需要的东西，告诉我，在这里，我也是学生。
“来来来小李喝点水，待会学生就来了啊。”薛姐端出来两杯咖啡。
说到凯哥和和薛姐，当时还闹过一个笑话，有一次我跟老四带着成尧（学弟，跟凯然他们一届的）去尚乐玩，相互介绍完了，这时凯哥来了。
成尧对着薛姐叫了声姐，对着凯哥叫了声叔。当场我们就喷了。没办法，凯哥不舍得让薛姐干活。
从凯哥那里学来的东西我一点不落的用在了学校的生意上，，当然，因为资质鲁钝，没能像二哥那样成功，但也有不少校外的什么兼职机构啦驾校了什么的找我合作。
然而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突然有了一个毛病。
之前做买卖，就跟个土匪似得，管你是狼是虎，碰上老子你必须得留一块肉。然而后来，在面对合伙人时，我开始有种……很难说的感觉，就是我似乎可以看透对方的格局、眼界，一些鼠目寸光的合伙人，跟那种人合作我会觉得很没劲。
得，都想一身扎进铜臭味里了还特么清高，简直就是当了婊子还想要贞节牌坊。
对此，凯哥的解释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商人是应该逐利，但若无立名，最终必将无法立身。若要立名，必须无愧。
然而，与此同时我又遇到了另一件事，具体经过我不想再提。结果就是。
我将我已有的成就彻底否定了。
这本来是件好事，每个人就像是一个瓶子，如果你想让自己装更多的东西，就必须把已有的东西倒掉，然后才能继续。
然而这不是谦逊的事，而是，我将自己彻底否定了。
我的大学时代，在这当下的时代，我就是再怎么闹腾，能闹腾到什么程度去，不过是小打小闹，说好听点，这是做生意这是创业，但直白点，这他妈的就是个兼职。
“小李，你以后肯定混不差，我相信你。”凯哥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他打拼的那个时代虽然艰苦，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艰难，当然，也与个体条件不同。
我没那么坚强，也容易自我怀疑。
直到有一天，万年沉寂的科大创业联盟突然有了动静。
有个女孩，她叫美玲，那天她在群里冒泡说，各位聊聊大家对创业的想法吧，见解独到者有奖励。
这个话题的确很适合我，因为我正在遭遇遭遇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成王败寇。”我私聊了她，“在我们没成功之前，世人只会同情你的努力，但是，我们不需要活在别人的同情里。而创业之时，不要四处宣扬，因为是个人都有创业的能力和魄力，但是，能做到成功的人，没几个。说到成功，这是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因为这没有一个绝对的定义。”
“也就是说，保持低调喽。”美玲说。
“永远保持低调。”
奖励就是她加了我好友，嚯，这个骗子，我本以为会有个什么风投，哪怕是请客吃顿饭也好。
不过，每次想起她，我的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bottoms up》的旋律。
我们合作的机会不多，但每次合作的画风，就跟江洋大盗似得，得，凯哥那种儒商风范，我这辈子也做不到了。
几天后，消失许久的泽哥找到了我。
准确的说，那人是通过泽哥找到了我。
“哥们，江湖救急。”
“怎么了？”
“我有一批货压手里了。”
“什么货？”
“通宵电影票，这周过去后就失效了。”
“你压了多少。”
“五百张。”
“咳咳咳咳。”卧槽，这哥们，准确的说，是这姐们胆儿有点肥啊，我都不敢这么疯狂，五百张，对于科大东西校来说，也是很难消化的，即便科大几万人的人数足够，但市场不够，因为通宵电影这个市场还没打开。
“我帮你消化三百张，剩下二百，你自己想办法。”
“能不能多帮帮……”
“能力有限，抱歉。”妈的，三百张都是托大了，以科大东校现有情况，老子还得现打开市场。
打了钱，拿了票，我顿时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这要是砸了，血本无归啊，当然，我的生意成本都很低，不会影响到我其他的项目，但是这也架不住赌上老本儿啊。
算了，泽哥的朋友，看泽哥的面，这就是赔了我也没啥怨言。
好在我的方寸还没乱，思路还是有的，就是时间有点紧，妈的，今天周四，电影是周六开始……
我记得凯哥说过，我可以一开始把价格定得很高，前期迈出一部分挣回来了总成本，后边就是白菜价也是赚。但是，他当时讲这个案例，是以菜市场为例。
首先，这不是菜市场，而且这么做的后果就是通宵电影票的市场就被我彻底给毁了，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我不能干。
然后，我就发出了通知——所有在我这里报驾校的，我送一张通宵电影票，一张电影票可以两个人一起去看。接着又发了这周的上映电影表。
这个办法其实也是个笨办法，拼着驾校的收益去打市场，但是我没别的办法了，如果给我一个月甚至半个月的时间，我有足够的信心把这个市场给做活了，现在这情况，不好办。
当然，也有不少人问单买通宵电影票多少钱。
周四就这么过去了，效果不太理想，也可能是我过于乐观了吧。
但是，到了周五的上午，我又改变了策略——取消驾校报名的赠送活动。
原因很简单，因为票已经卖完了，实在抱歉。
传说中的饥饿营销，也是凯哥教的。
到了最后，只卖出了一百多张。
血本无归啊，本身我这就是二级代理的价。
但是，这么多年我还有一个臭毛病——打LOL时，要么自家水晶被打爆，要么对方家的水晶被打爆，想让老子投降？你求我啊。
接着我就直接带着剩下的二百张票去电影院了。
“哦，赔了，那我也没办法啊，年轻人啊，不要这么冲动。”是，我这么给了你钱了，那么赔了他们也不会在乎，反正他们拿着钱了。
“这些票下周还能用么。”
“不能用了。”
“据我所知，你们这个业务的业绩，也不好吧。反正也没人看，这些票接着卖，没什么损失啊。”
“万一下周人很多，座位不够呢？”
“如果这些票，下周能继续卖的话，我再来一百张。”
这次对方瞪眼了。
“年轻人，不要太冲动。”
“做不到的牛逼我不吹，但是，这个规矩咱们得改改。”
“什么规矩？”
“先提票，再付钱。”
“没这规矩。”
“通宵电影这市场不错，可这先交钱再提票的规矩，坑的是我们代理，不信走着瞧，时间久了没有代理给你们卖命，你们这市场可就彻底废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只是想赚钱，想赚钱有些问题就需要解决，否则的话那没得聊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哦我忘了说了，这周来看电影的，全是我的客户，不信你可以问他们，这，就是我的实力。另外，这是我的名片，考虑好了，一切OK。”
说完我就走了，不是装逼，而是空城计，如果我表现的唯唯诺诺瑟瑟发抖，只能被对方当枪使，其实这也没什么，但他们的策略，现在的实际情况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我决定，不遵守规则。
而且，通宵电影没有市场，他们比我着急，大不了我换个生意继续做，但他们，可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格和精力。
周日一早我的手机就爆了，打开后卡了好半天，全是消息——短信、电话、QQ、微信，缓了小半个小时能动。
周一，影院的人给我打了电话。
“你手里压的票，可以继续卖，但是，规矩不能改。”
我把手机截图给他发了过去，说：“这就是我用了两天养出来的市场，而现在科大的市场，在我手里，T城不止你一家影院，我没趁机压你价格，已经是厚道了，所以，别太过分了。而且，现在谈合作，还得再加一个条件，学生票，只能从代理那里买，你们影院不能卖。”
对方没声音了。
其实本来我也没打算做这项目，只不过代理赔了钱对方这无关痛痒的德性让我火很大，怎么着觉得学生好坑啊。
到了晚上对方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挂了没接，让你妈的臭屁，反正那一百张票赔也没赔多少，但能让对方不自在，我觉得值，又不是赚不回来了。
但对方打到第……我也忘了多少了，因为后来跟三哥还有刘晨开黑去了，这事我就忘了。
“李老板，这会忙么。”对方这称呼把我吓一跳。
“喜子哥您这客套的，拿我当外人啊。”
“李老弟，我就知道你跟哥哥亲，刚才干嘛呢。”
“哦，跟奥莱的老板谈了点事。”我撒了个谎，紧接着赶紧说，“我可没把你老底儿往外捅啊，出来混的这没屁眼的事不能干。”
奥莱嘛，跟他是死对头。有道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说什么呢，当哥哥的相信你，你们刚聊啥呢。”
“老哥，这不符合规矩吧。”
“咱这没外人啊，透露点。”
“谁跟你没外人啊，当弟弟的赔了老本儿，还不兴另谋生路了。”
“谁敢断你生路，跟哥哥说，哥哥跟他没完。”
“何必呢，咱们都不蠢。”我得敲打敲打他了，“也没啥，就是聊了聊我对通宵电影票这个市场的看法。”
“什么看法。”
“那就是我跟他老哥俩的事儿了。”
“这样吧，明晚当哥哥的请你吃顿饭，前两天是我不对。”
“您这么客气，小弟有点不习惯啊。”
“这不是应该的么，有些事，咱们当着面聊比较稳妥。”
哦，这是怀疑我联合奥莱坑他呢。
“成，我也觉得跟哥哥你一见如故。”去就去，谁怕谁，乌龟怕铁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