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與生活

圖片來源：小牡羊

週末在珍妮佛老師的邀約下，第一次和雪珍有了接觸。她對小牡羊的第一個評價是：「欸！妳不錯耶！會照顧人。」一時小牡羊反應不過來照顧了什麼？喔，原來，我們匆匆的打招呼後，珍老爺請小牡羊自取水杯，我詢問她是否有杯子，然後才倒自己的茶。

下一秒小牡羊心裡訝然：對欸！我怎麼就能自然應對第一次見面的人了？珍妮佛老師提到第一次見小牡羊的那個僵硬的印象，才是過去正常的我的型態，那個多麼不善與周圍人交流、能避則避的我。那個我，當然不會主動招呼他人。

因為家庭教育的制約，從小被規範「見到人要喊」。見到長輩如果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問好，記憶裡總是很快會被數落、事後清算。可是「會叫人」這種舉動，應該是期待見面，所以見到就會開心打招呼，不需要被規定的自然舉止。對某些親戚沒有這樣的親密情感，加之對進入陌生環境需要時間適應，卻被要求必須馬上打招呼，這極其難受的感觸，就影響未來的所有人際互動。

直到跟著珍妮佛探究專業生活智慧的開始幾年，在小小的房間裡遇見了很多第一次見面即親切與我應對的姊姊們，每每都讓小牡羊驚訝於她們的自然態度與恰到好處的體貼，那是與親戚即便規矩打過招呼後都不能享受到的輕鬆輕盈感。

莊子逍遙遊：「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小牡羊因為次次偶遇的緣起，在無芥蒂的互動下漸漸受了影響，曾經對陌生環境、陌生人事的艱難感也就淡去多了。

有趣的是莊子在齊物論裡又說：「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大風吹過，萬千孔竅之所以發出不同聲音，是因為於竅穴本身各自不同的形狀。

是了，即使是這樣的小牡羊，也想展現屬於自己的柔軟呢！曾經情境束縛鎖住純真直爽的熱情，是「自己也」；現在鬆綁壓制，能相對自然流露出自信的真情，也是「自己也」；而吹動在身旁的風，始終是來自命運的風。

在學習的智慧尚未能緊扣住生活時，很難懂得如何善用它。但如果信任所學必將有用，相對安住於等待生命中流轉的機運，無形中也就鬆綁了自己內在的權威意識、自我內在對社交人際情誼互動該當如何的嚴苛生硬規範。

而或有一天，緩緩來到能自然給出溫潤情誼的時刻，更加明白自然的真性情是如何瓦解制式化人際情誼的大堤防，也就有了如何與人以善結緣的切身經驗，將之內化為自己待人處世的準則，不再只被迫依循規範。如此將體悟到的智慧反覆於生活中實驗實踐，生命的厚度逐步積累，生活也同步踏實。

讀《莊子》總讓小牡羊覺得身心舒暢、精神解放，在忙碌的生活中時時可以回來做自己、是自己，安於與自己的同在。生活智慧學到究竟處，亦同，都求得一個我不是我的思想、不是我的欲望、不是我的情感，是找回真君真宰的我來統帥我的思想、欲望、情感，如此便能不以好惡內傷其身，相對清醒的看待人生這齣戲。

台北的小牡羊

二級心理諮詢師

矢志喚醒眾人心底潛藏的至純智慧，以善知識結天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