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母花川—2014年写于包师

最近师院东操场借着气温骤降,洒水成冰,建成一个简易的露天滑冰场地,场中时有几人滑着,嬉戏着,我不由的想起我的家乡母花川,在寒冬中冰封河槽的场景,睹景思情,思绪万千。

夏日雨水多,那今年冬日里的河槽肯定就是满河冰,小时候,几乎年年都是这种情况,你一进入大川,仿佛置身于一块无边无际的白玉之上,连亘十几里,封满全河槽,好不壮观。

每到这个时节,我就把父亲给我用几块木板钉成的简易冰车从碳房里拿出来,偷着从父亲的工具箱里拿俩把螺丝刀,与小爹爹俩人迫不及待的跑向大川,走到能看到冰的地方,我们便浮想联翩了,想着如何在有限的时间,玩的尽兴。进入这块天然的滑冰场,我便将冰车置于地上,先坐在上面,再将腿盘回或蜷起,双手各执一把螺丝刀,用力向后顶,冰车便滑动了,如此来回滑几百米,累了后,一个人,坐在车上,一个在后背推着,偶尔遇上有积雪的地方,俩个人尽管很注意但还会滑倒,头发上衣服上沾上雪,冰车飞到了一旁,帽子丢在了一边,摔倒的疼痛,凛冽的寒风却丝毫不能影响到冻的通红的脸上依然洋溢着童真的笑容。待到日头出现在我们正南的头顶上时,便是回家的时候了,怀着不舍还是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冬日的母花川,要数雪后最美了,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是毫不夸张的,每当傍晚开始飘雪,晚上坐在有点烫屁股的锅头,望着窗外院灯下飘的大雪花,玩上一天的我毫不觉得累,依然把少不更事的目光投入到黑黑的夜幕中。爷爷有个习惯,总在这个时候看看羊圈中是否有母羊产羔,怕凛冽的寒风冻死这些刚刚出生的小生命,还要进一趟骡圈,看看我们家的大红骡子还有没有草。听着嘎吱嘎吱踩雪的声音,便是爷爷完成任务回来了,回来之后老人家的一字花白胡子上总会挂着一块小冰,摇来摇去。从外归来的爷爷喜欢拿冰凉的手在大炕上追着冰我,我笑着躲闪着,在欢声笑语中进入美妙的梦乡。


清晨,旭日的光芒刚射入窗口,刺着我稀松的睡眼,爷爷早已起来打扫着昨夜落下的积雪,准备给羊喂料,家里的火炉早已少的通红,这是爷爷为我穿衣服生的一炉火,我乘着热气未消,赶忙穿上衣服。火烤胸前暖,风吹被后寒,这个时候穿衣服,这句古语描述的恰如其分,一冷一热,反差极大。出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大雪覆盖了的远近山峦,门前的树上挂着雾凇,微风轻拂,摇曳着清爽的舞姿。远处的山峦上,雪未盖住的栗钙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鲜红,麻雀飞着觅食,偶尔叫几声,划破了安静的清晨。周围的长辈们都扫开了通往各家的小径,雪毕竟阻挡不了人情,这些小径现在想想也不单单是雪中扫开的小路那样简单,它虽窄,情却深,在农村窄路维系着小村之中那家家难以割舍的亲情…….


离开家在外上学现在算算,已有十三个年头了,十三年来,没有在家度过一个完完整整的冬日,以后估计也鲜有这种机会了,今晚,我在用手指敲击着键盘写着这篇小文章时,心里满怀着激动念着母花川,念着家,念着爷爷,念着幼时的玩伴。不经意间我已长大,两腮的胡子也已变硬,上次回树林召发现父母头发也已泛起些许霜花。我说不出来的伤感,说不出来的不舍,童年还是从你我指间溜走,时间督促我们走入迷茫的未来。我想起了路遥在《人生》这本书上的卷首语:“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就那么几步”。的确是,紧要处只有那么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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