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哥再也不唱的歌

我在《梵高先生》的弹幕中写下这样一句话“我放弃了，很彻底。”

一直不是特别了解这首歌的原唱李志，一是很多事情若要追根溯源必定会迎来一些不愿接受的结果，二是我的确不想以客观或他人主观的百度，知乎中的评价来了解一个人。

听歌的话，最好只听歌。

民谣的前奏很多都是主要由吉他完成，而且大多数都是轻描淡写的简单扫弦或指弹，以至于很多人都会忽略掉甚至在听的时候直接快进到主歌部分，只是为了歌词而听。而这首歌的前奏虽然依旧不张扬，但却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并直接奠定了这段孤独的基调。简单的和弦，简单的弹拨，似是将一个人的低吟放大再放大，直至极点后再突然吿诉听者：好了，刚刚只是“楔子”，接下来才是“正文”。

然后我们便会从前奏带来的孤独中走入主歌的不羁与自我放逐与救赎……

“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谁的爱人走了，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主歌的第一句歌词让我想到前不久看到的一部很戏剧化的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不断出现的一句台词：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两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前者充满了浓郁而极致的无奈与孤独，后者则是对自己一生经历的悲哀与无助。可我依旧觉得二者的交集属于看破人间冷暖的苍凉。

电影中松子的一生充满了可笑的坎坷与悲喜。是的，可笑。不是因为色彩鲜艳的布景与浓妆，也不是因为夸张的表情与情节台词，仅仅是松子一生的悲哀与不幸的交叉，在对的时刻选择放弃又在错的时刻选择相信的可笑与可怜。太过悲惨的一生会让人觉得虚假，同样，太过刻意用简单掩饰的孤独会让人只觉更孤独，甚至寂寞。

整首歌中，我最喜欢的不是前奏不是主歌也不是副歌中不断重复的那一句“我们生来就是孤独。”而是在主歌与副歌之间李志的那几句“solo”。说是solo，可能会有人反对，大众眼里的solo应该是像爵士歌者一样运用熟练的技巧演绎各种精彩绝伦的曲调，而这首歌那几句不过就是直来直去的语气词，而且语气词也不够丰富只有一个字“嘿”，无论在量还是质方面都不能称得上是正经的“solo”。然而我认为这大概正是这首歌的魅力所在，简单至极便是无可超越的复杂。

就像前一段日子赵雷在我是歌手上的一夜窜红后仍坚持唱民谣，两三期后不可避免地被淘汰。我不为他惋惜，甚至是庆幸。民谣似乎永远属于小众音乐，这里的小众并不是指人数的少，而是指平台的少以及小。民谣无法给予大多数人对于音乐舞台上固有的看法，比如华丽与高亢。民谣的确很简单，让《我是歌手》中任何一位其他歌手唱赵雷的歌，都能唱得出来，可让赵雷唱什么迪玛希，谭晶的歌，很多技巧也必然无法施展。

同样，他们唱民谣也永远无法唱出赵雷的韵味。

没有好坏之分，只有适合与否。

而这首《梵高先生》的韵味也存在适合与不适合之分。在很久之前李志没火时写了这首歌，像丧家犬一样不断被拒绝不断被羞辱，没人喜欢他的歌，他的破锣嗓子。后来他火了，台上一声咳嗽都会有掌声，看着很多暧昧的眼神，逼哥想到的是很多年前那些人们的冷酷。于是，即使他知道自己一点儿也没变，也再也不愿唱起这首《梵高先生》。

很少有人理解这首歌高潮部分不断重复的我们生来就是孤独，以及那句“让我再看你一眼，星空和黑夜”

不同的人对此会加附上自己的经历与情感，也便有了不同的理解。

至于为什么要给这首歌起名为梵高先生，答案大概也可以是多种多样的。梵高跑得太快，时代在他身后气喘吁吁。我们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生前没有被誉为天才甚至不被人所理解，死后才声名鹊起。就像很多小众音乐人在登上大舞台前过着艰难的生活甚至穷困潦倒，经过所谓的一夜爆红，那些曾经的嗤之以鼻竟也变成了声声叫好。大时代下的人们匆匆忙忙，生怕跟不上某些潮流，人云亦云，失去了自我，虽然这样情形的发生也不排除是出于人们真正的喜爱。但至少很多灯光下的掌声并不真诚，这可能也是逼哥不再唱这首《梵高先生》的原因吧。他不喜欢装相，但却经常被人问些令人无语的问题。他唱这歌时不允许歌迷与之一起合唱，于是偌大的舞台上只有那一个人的嘶哑嗓音，用并不专业的方法直挺挺地将最平凡的生活娓娓道来。若是听懂了，便是美好，经常唱到最后只剩下几滴眼泪，止得住，因为不像听了悲伤爱情故事般撕心裂肺，而是慢慢地从他的声音中听见了自己的生活。这么近又那么远……

有的人愿意用大片的繁华来遮盖早已枯竭的灵魂，有的人却习惯用永久的孤单来纪念永不堕落的最后一点坚持。我想这首歌的主人属于后者，第一次听的是疯狂和戏谑，第二次听是孤芳自赏的酸腐，反反复复地听是深情中庸，想要留住市井理想又不愿放弃艺术的投机。

曲末是李志不断低语的“我们生来就是孤独”，似是彷徨却又坚持。

我们一生会遇见很多人，爱音乐的不爱音乐的，文艺的，可爱的，阳光的，阴郁的。

但很难遇见稳定的人，我甚至能够想象到唱这首歌的人叼着一根烟坐在并不亮丽的小舞台上，拿着块破布擦完吉他后调音，之后唱歌。有人递上一罐啤酒，他便一饮而尽。

听完他的歌你会明白喜欢和热爱是什么区别。

每个夜凉如水的傍晚，听这样的声音总会让你的悲伤深入骨髓，却又让人口张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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