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鱼｜蠢人日记

      蠢人日记的语态向周树人致敬。蠢人张叁有一种怪毛病，常常喜形于色，不论春风得意和悲痛欲绝，都莫名其妙的大笑。据张叁说心里无大喜，露出牙，嘴角上扬，声带震颤发出笑声。张叁说被这个老毛病骚扰好多年，十分厌恶，每次出门都会对镜子，默默自语，不要笑，不要再笑。

      张叁的朋友李肆一直困惑笑不出来。李肆约上张叁取经，李肆问张叁，上司动不动就诋毁你，你为什么总是喜形于色。张叁笑道，上司诋毁你扣薪水吗？李肆又一次恍然大悟，举杯消愁。张叁脑中闪过阿Q在绍兴讨要黄酒的画面，笑的不亦乐乎。张叁是疯了，疯掉了。张叁是市井小民，没名望，把赔笑当成廉价的见面礼，见人就笑，忘记了真正的笑是什么感觉。张叁佯装严肃，严肃时躲在僻静里，有时候对着小鸟，有时候对着乌云，更多时候对着西北风。他知道，对着这些摸不着的东西，严肃彻底，彻底训斥一番，转过身上扬嘴角，熟练地笑起来。   

      有时候，张叁佯装严肃，他严肃地对自己说不要笑出声。是我们自己病了，还是张叁病了，一直盘旋在我的思想天空。张叁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我们爱笑不是表演，是遗传的怪现象。前些年，一个爱笑人被抓捕归案了，大家说他冷漠无情，没人考虑过也许是一个爱笑的中年人，除去爱笑的本能，我们不再研究。

      张叁从小到大没正视过爱笑的错误。他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智商偏下，整夜整夜的在网站上测测智商，一次不满意，好再来一次，直到得高分，才满意的睡着。一堂智商课传开噩耗，全班智商测试最高的同学李肆被骗子掠走，张叁第一时间不是在揪心，而是默默地撕掉了伪造的智商测试卷。成年后张叁怀疑智商不高，一如听上司一次煽动演讲，张叁又像打了鸡血一样马首是瞻。再如上司饭局夸赞一番，张叁佯装镇定自若。张叁有另一面，学着李肆的样子夸赞下属，夸赞后便懊悔，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忏悔一分钟。其实，张叁的忏悔是有必要的，最起码张叁是诚恳的，他懊悔夸赞不够激烈，用笔记下夸赞的经验，他大兴夸赞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