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绵绵无绝期

(本篇文章为虚构,与历史无关)

1

据记载,中国唐代玄宗末年至代宗初年,安禄山与史思明背叛唐朝发动战争,史称安史之乱。


唐玄宗李隆基携贵妃逃亡蜀中。途经马嵬驿,以陈玄礼为首的禁军士兵一致要求处死杨国忠和杨玉环,随即哗变,乱刀杀死了杨国忠。


唐玄宗认为,杨国忠乱朝当株然贵妃无罪。无奈禁军士兵皆认为贵妃乃祸国红颜,安史之乱乃因贵妃而起,不诛难慰军心、难振士气,继续包围皇帝。


高力士劝诫皇帝以求自保,不得已之下,只能赐死杨贵妃。


“阿部,带贵妃逃去倭国,等战乱平定再带贵妃回来。”


“贵妃,请随臣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皇上,臣有一法名为尸解大法,能让贵妃看起来与死人无异,待两日后便能醒来。”


史书记载,杨玉环天宝十五载死在马嵬驿,皇上赐白绫让高力士勒死贵妃。


禁军首领陈玄礼亲眼看见高力士将杨贵妃勒死在梨花树下。


玄宗命高力士将贵妃葬于此地。


待时局好转,玄宗自蜀还,令中使祭奠杨贵妃,并密令改葬于他所。


但就连玄宗自己都不知,杨贵妃在下葬两日后就被人了开棺。

2

我叫杨云栈。父母本不同意给我取这个名字,因为“云栈”二字取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玄宗欲救贵妃无能只能见贵妃惨死。栈道插云弯弯曲曲上剑阁,风刮起黄尘格外萧索,格外凄凉。


但爷爷却执拗的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他认为我可以成为解开贵妃惨死之谜的栈道。


我的爷爷是位历史学家。他所在的院所最近启动了一个项目——“重返唐朝,寻找贵妃”。


对于爷爷所研究的东西我只是略有耳闻。他们想要找到杨贵妃真正的死因。


小时候听爷爷说起过有关杨贵妃的故事。他说:

“杨贵妃是绝代芳华的奇女子。李白就是见了杨贵妃才写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样美的诗句,而杜甫又以‘明眸皓齿今何在’来哀悼贵妃之死。”


那时不明白爷爷为什么总是给我讲有关杨贵妃的故事,我只当听听就过去了。


但只有那句话,是我无意间路过爷爷书房听见的,令我无法忘记。


那天是一个雨夜,爷爷站在书房的大落地窗前叹气,他望着窗外,外面电闪雷鸣。


“杨贵妃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就这样被玄宗赐死在马嵬驿。”


“她早就逃去倭国了。”


在多少个那样雷电交加的雨夜,我都会想起爷爷的那段话:“她没有死,甚至有可能还活着!”


父母对于古代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他们认为爷爷对于杨玉环之死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无法阻拦。


所以在我上了中学以后,父母便带着我搬了出去。


搬出去的那天,爷爷把我留下单独和我讲了几句话。


“云栈,你的爸爸妈妈觉得爷爷已经是老糊涂了,但只有爷爷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意义有多大。”


“你可以怀疑,但不能够忘记知道吗。”


爸爸把我从爷爷旁边拉走。我转过头,看着爷爷的眼睛里面无比坚定。

3

如今我已经上了大学,也如爷爷所愿读了历史专业。


这天爷爷专门找了我,和我说起“重返唐朝”计划。


“这个计划是我们院所和一家知名药物企业一起展开的。他们研究的药物可以让灵魂回到唐朝。”


“穿越吗?”我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这个计划就是一个药物企业的欺骗手段。


“不是的!”爷爷停顿了一下,“但按照通俗的讲,可以这么说。”


我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回家的路上我望着街边的大树出神,想着爷爷刚刚说的话。


“我向他们推荐你,希望你可以成为这个计划的一员,并由你来重返唐朝。”


“这种药物只能注射于年轻人身上,老人的意志力薄弱,恐怕去了就回不来了。”


“所以爷爷来求你,希望爷爷的孙女能帮爷爷完成梦想。”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脑中不断地响着爷爷的话。


这天晚上下起了和那天一样大的雨。


我合上电脑,看向窗外,耳边想起了霓裳羽衣曲。


4

爷爷带我来到了与他们合作的药企。


很干净也很安静。


我被带到了一间房间,里面有一个综合治疗椅和一位医生。


我躺在椅子上,头顶的灯光无比刺眼。


爷爷站在我的旁边,我能感受的到他的紧张和激动。


“云栈,你不用害怕,这种药是很安全的。”爷爷看出了我的担忧拍着我的手安慰我。


医生把药物注射进我的体内。


眼前的灯光慢慢暗淡.......


梨花飘落,我走过栈道,这是我的归路,我无法逃避。


路从灯火通明中延长出来。明明是夜晚,长安却亮的像是白天。


美酒,美食,华丽的宫殿,华丽的服饰以及这些银铃般的笑声。


这里无贵贱之分,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如梦似幻的快乐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极乐之宴,安史之乱前最后的疯狂,唐朝繁荣的鼎盛。极尽奢华,如梦似幻。


每一样都在无时无刻地展示着帝王的极乐之乐,统治之乐。


杨贵妃,她背对着我站在宫殿的中央。这场极乐之宴她才是主角。


帝王迫不及待地把她展示在世人眼中,炫耀着说:


“贵妃,大唐的荣耀!”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极乐之宴十日后,安禄山悍然发动战争。唐玄宗迫不得已只能逃离长安。


群情激奋的唐军将士在马嵬坡发动兵变,逼迫唐玄宗赐死杨贵妃。


“臣有一法,名为尸解大法。可以让贵妃看上去与死人无异,待两日后便可醒来恢复正常。”


“玉奴。”


“就按黄鹤说的做吧。”


我不知玄宗是否真的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奇法。但我分明看见杨贵妃眼中带泪,留恋地看着她的爱人,她的“三郎”。


“这是玉奴的头发。”


杨贵妃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玄宗。


“请三郎不要忘记玉奴。”


白绫环绕过杨贵妃的脖子。


她的眼睛看着玄宗,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唐玄宗颤抖着闭上双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玄宗转头离开,泣不成声,命高力士将杨贵妃安葬于此。


我在杨贵妃下葬的地方守了两日。贵妃并没有像黄鹤所说的那样,两日后便能醒来。


第三日,我想要离开了。


“贵妃,臣来迟了。”


不远处传来声音。



我离开马嵬驿时,只见玄宗停留在栈道上,看着对面的梨花树。


梨花被风吹落,满天飞舞,就像杨贵妃在玄宗面前舞动霓裳羽衣曲。


玄宗捂面落泪。


“此恨绵绵无绝期。”

5

我缓缓睁开眼睛。


眼角滑下一滴泪。


爷爷和医生看着我。我蜷起腿,泣不成声。


之后的很多天,我都把自己锁在房间。对那边的事也闭口不提。


只是爷爷,我跑回来后,他还没来看过我。


“云栈,云栈!电话,爷爷找你。”


我走到电话旁,犹豫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喂?是云栈吗?”


“是。”我还是回答了。


“云栈,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听我说就行。”


爷爷表现得很小心翼翼。


“云栈,爷爷先得和你道歉。没有考虑到这件事会给你造成这么严重的心理创伤。”


“‘重返唐朝’计划已经被取消了。院所要研究新的课题了。”


“你别……”


他之后说的我都没听。我把电话放到桌上然后回了房间。


天空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


我坐在地上拿起白居易的《长恨歌》读了起来。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看向窗外,雨停了。


我在离开马嵬驿时听见的声音是阿部。


他推开棺盖。贵妃躺在里面,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民间流传,杨贵妃并非死在马嵬驿而是趁乱逃往了日本。


我以为阿部会带着贵妃的尸体逃往倭国,但阿部只是剪下了贵妃的一缕头发,便合棺而去。


我一路跟随阿部来到佛堂。


看到阿部将贵妃的头发磨碎入了画。


杨贵妃的画像。


画毕,阿部抱着画像哭泣。随后削去了头发。



这个佛堂的法师是由阿部历代的子孙继任的。这幅画也历代相传下来。


“我曾听我太爷爷说起过。在这世间除了我们,总会有人知道这幅画的存在。”


一位年轻的法师,手中拿着那副画朝我们走来。


“我们愿意称之为有缘人。”


他打开画,然后跪在旁边闭上眼睛敲击木鱼。


爷爷跪在画旁,颤抖着看着眼前的画,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期间我偷偷看向爷爷。眼泪顺着他的皱纹滑落。


一颗,两颗,三颗,滴落在地上,滴落在历史。


临走时,法师站起身来向我们行了单掌礼。


“还请施主不要将贵妃画的事情说出去。我们只希望有缘人看到。”


我和爷爷离开佛堂。


“我研究了一辈子杨贵妃,原来做的都是无用功。”爷爷自嘲道。


“也并非。至少你知道了那副画。”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爷爷辞去了院所的工作久居佛堂。他说:“这是我研究一辈子的事情,我舍不得。”

                          (以上灵感来自猫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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