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苏眠在说了分手之后走的义无反顾，她觉得她说分手的那刻走得很潇洒。
只是当时的她觉得。
现在的她捂着心脏，在床上疼的翻来覆去。
不想忘记却又放不下，在分手后的第七天。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随之而来是早秋清冷的风。
苏眠蜷缩在被子里，不知所措。
一
七点手机准时响起了第一条消息，“早安，宝贝儿。”发件人是迟寻。
苏眠用有些发凉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上“早”快速回了过去。
迟寻是苏眠的男朋友，在她分手第二天就处上了。
她的前任祁楠知道。
她觉得她算是渣女，刚厌了旧就有了新欢。
她望了望手腕上结痂的伤口，眉眼低垂。
谈一场分手就自杀的恋爱。
他们是这样约定的，祁楠有没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她在医院急救室醒来那天开始，她不再属于他了。
二
迟寻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他和祁楠就这一点不一样，因为这点苏眠开始得而患失。
她想起如果祁楠当时像迟寻一样，多为自己着想，那么她会不会就有和他继续下去的动力。
苏眠和祁楠分手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苏眠宠不了祁楠，祁楠从来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让她觉得心累。
恋爱开始的时候祁楠跟小孩一样，喜欢天天缠着苏眠，也曾陪她走过她祖父母去世的喑哑时光。
她是祖父母带大的，没有其他的亲戚，她是被父母所抛弃的，祁楠就是她将要溺亡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抓住了，也沉沦在名为爱情的沼泽。
苏眠不知道为什么祁楠就像笃定她不会走了一样，就像所谓恋爱书中所说三年后进入了冷淡期。
她第一次提出分手，在祁楠冷落她的第十几天后，她发现她的生活里貌似没有他了。
苏眠只收到了一条他的回复:“恩。”
就是这么平常的一个字，打碎了所有的过往。他依偎在她肩头说他爱她，想和她在一起好好过下去的话，都像是戏言。
她抱着双腿，头埋进臂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其实分手并不需要什么所谓轰轰烈烈大事，只要一句累了。
三
第二天她收到祁楠朋友的短信，说他失踪了一天，没去学校。
她突然很慌张，立马跑去他家楼下的网吧，找到蹲在角落哭的像个孩子的他。
不是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吗？苏眠这样问自己。
可是看到他哭泣，她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等她偷偷抹干后，她假装厌烦地质问他说“你哭什么？”
“我想你了。”他不肯抬头，也没有动作，言语里满是委屈。
苏眠突然心跳漏了一拍“那我可以撩你吗？”
“好。”他这样答道。
苏眠恍惚间觉得，他还是原来那个他，没有变。
于是她回去了。
祁楠变了，比以前还要乖，对她言听计从。
当苏眠把她和祁楠的故事讲给迟寻的时候，迟寻皱了皱眉头“你知道弃猫效应吗？”他这样问。
苏眠自嘲地摇了摇头，“后来啊，好了一段时间他变本加厉不再理会我，就好像笃定我不会走了。于是，我走了。”
迟寻紧紧抱着苏眠，像是在安慰无家可归的孩子。
四
迟寻比祁楠好太多，让苏眠觉得受宠若惊。
她觉得她可能是个受虐狂，别人对她好一点点都能让她感激涕零。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当你觉得一个人适合你的适合，他更适合比你好的人。”
突然愈合的心又被针线扯开，鲜血淋漓。
迟寻那么好，她是不可能和他走到最后的，放弃吧，趁难过来临之前。
苏眠对迟寻的愧疚感倒不是莫名其妙的，迟寻对苏眠而言就像是长大的祁楠，他们的长相、声音和语气都相似。
迟寻越对她好，她越想逃避，越有深沉的罪恶感。
她是个坏人。
五
前些日子苏眠整理杂物，翻出了祁楠给她的录音小熊，手贱地按下了播放键“我爱你。”祁楠这样说。
她渐渐冷却的心似乎又开始悸动起来，祁楠的一句话居然比迟寻一个吻让她更有感觉，苏眠想她也许是疯了。
苏眠再一次在半夜醒来，昏昏沉沉的星光灯映射的天花板上。
她又想起了祁楠在她身边的那个梦，她对迟寻的愧疚感又一点点涌出。
她想她该好好找迟寻谈谈了。
六
苏眠约迟寻在咖啡馆里，跟他坦白了所有，她仍是放不下。
迟寻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沉默了良久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那你去找他吧。”
苏眠匆匆告别，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事。
她隔着咖啡馆的玻璃，看见迟寻哭了，心再一次揪疼起来比和祁楠分开的时候更激烈。
苏眠没有去找祁楠，因为他身上有迟寻的影子。
她觉得她没有辜负谁，唯独负了自己。
她其实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只爱自己。
在想完这些后，她又合着破晓的晨光，不安地睡去，眼角挂着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