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炒槐花


鸡蛋炒槐花儿

文|夏海芹

临近春节的时候,朋友送我一小袋槐花儿,是在冰箱里冷冻的还打着花骨朵儿的鲜槐花儿。

我开心得很,忙放进冰箱里继续冷冻起来。

人的记忆,是靠味觉唤醒的,尤其是孩童时的记忆。

那时,一到春天,孩子们就“野”起来了。今天下地里揪荠菜、明天爬树上捋榆钱、后天用钩子折香椿,你方唱罢我登场,摘不够,吃不完。

其它且不说,诸多“春菜”中,我最喜欢槐花儿。我老家在徐营,徐营话的发音接近武陟,比较“直”,也“轴”,再加上大嗓门,一张口就知道是实诚人。“槐花”的发音却不同,后面是要加上“儿”的,翘一下舌头,说不出的可爱俏皮。据我观察,这个儿化音是独属于槐花儿的,像桃花、杏花、荷花、桂花、菊花等等,尽管她们又香又美又名贵,通通是用直嗓说的。一个儿化音,显出家乡人对槐花儿的偏爱。

老家屋后有一株槐树,盛春,茂密的绿叶能盖住堂屋的两间瓦房。每天一放学,我就把书包往屋里一扔,飞奔到槐树下。不用看,就知道槐花开了,因为远在胡同口的时候,就闻到香气比昨天更浓了些。

搂住树干,哧溜哧溜,就坐在树杈上,坐的高望的远,望炊烟升起,在甜蜜的花香中升起点点惆怅,惆怅中又带着甜。现在想来,当时坐在树上,并不是为了捋一把槐花吃,更多的,是想在带着香的风中,醉。

当然,人们爱槐花,更因为它的味道好。

对用钩子折槐花儿的方法,我十分不屑。——哪儿用得着那么费劲呀!我总是在树下踅摸一圈,找到有分叉的干树枝,双手举着树枝,把分叉处对准一个小枝条,用力一扭,“咔嚓”一声,连花带枝就应声落进怀里了。

在自然里,用自然的工具,好。

槐花儿大开的时候,家里的老人会在树下坐定,一把把一串串,将槐花儿洒满盆、篮、筐、簸箕里,满屋都是花香。

蒸蒸菜,包包子,巧手主妇各显身手。我最爱吃的就是鸡蛋炒槐花。所有食材里,鸡蛋的品性最温和,百搭。搭西红柿,搭香椿,搭青椒,搭洋葱,甚至搭面粉,都能做出美味来。搭槐花儿,味道更美一点。

冰箱里的槐花儿,当然是要跟鸡蛋炒的。挑选五枚草鸡蛋,磕破,打出沫来,把槐花洗净,和鸡蛋混在一起,倒进七分热的油中,两分钟,就能出锅。

晚饭,我用筷子把槐花鸡蛋挤成小碎块,这样能多吃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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