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简说红楼之王熙凤

王熙凤，位列《红楼梦》金陵十二钗正册第九位。作者对王熙凤这个人物形象的描写可谓是浓墨重彩，红学名家周汝昌先生更是将其解读成《红楼梦》的第一女主角，位列在薛宝钗和林黛玉之前。虽然多数读者未必能够同意周先生的意见，但纵观全书，王熙凤的确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厉害角色，书中关于她的书写内容与情节设计，绝对是要超过林黛玉和薛宝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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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其人

王熙凤，小名凤姐、凤哥儿、凤丫头、琏二奶奶，荣国府老祖宗贾母说她是“波皮破落户儿”、“凤辣子”，娘家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的王家，老公是“贾不假，白玉这堂金作马”的贾氏家族荣国府大老爷贾赦的长子贾琏。同时，她又是二老爷贾政和王夫人的侄媳妇，并且是王夫人的亲侄女。与老公贾琏在二老爷家居住，分别掌管贾府外部事务和内部家务，深得老祖宗贾母宠爱。

王熙凤不仅大权在握，而且声名远播，由于其治家有方，知名度远超老公贾琏。我们从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介绍王熙凤的情况中就可见一斑，“谁知娶了他令夫人之后，倒上下无一人不称颂他夫人的，琏爷倒退了一射之地：说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单从冷子兴对贾雨村的介绍中，我们就可以感觉到女管家王熙凤绝非一般小户人家的理财小能手。虽然还未见其人，但相信已经勾起了读者想一睹其芳姿的强烈愿望。那么，这位大名鼎鼎的“男人万不及一”且又“极标致”的美人王熙凤，到底是个何等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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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闻其声

王熙凤“先声夺人”的出场是《红楼梦》中的一个经典场面，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作者在第五回通过林黛玉初到贾府，非常隆重地书写了王熙凤的出场。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接着，通过林黛玉的眼睛，写出了王熙凤的穿着打扮与容貌，“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下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罩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从这段描写，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对王熙凤这个人物形象的重视与偏爱程度，哪怕是对宝玉的心上人林黛玉的描写，也只是淡淡的几笔，而对于王熙凤，作者不惜笔墨，由远及近，由声及相，全方位地向读者进行了重点推介，决非无意为之。由此来说，周先生认为王熙凤是《红楼梦》的第一女主角，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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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与归宿

王熙凤既然在薄命司的登记簿上，其命运也是极其悲惨的。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中写道，“后面便是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其判曰：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后面的红楼梦曲是，“[聪明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从红楼梦曲中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对王熙凤的治家才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只不过觉得她是重利而已，但同时也指出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枉自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对于判词中王熙凤的最终结局，历来争议很大，这也是《红楼梦》后四十回饱受红学家和读者诟病的重要因素之一。歧义就出在“一从二令三人木”这句话上，续书中，把王熙凤写成了病亡，但有红学专家指出，王熙凤最后的下场应该是被丈夫休了。

我个人的看法也是同意后面这个观点。因为如果细读《红楼梦》文本，我们不难发现，王熙凤和贾琏夫妇的关系的确是这样一步步走向毁灭的，开始贾琏是顺从王熙凤的，后来渐渐变成了对她发号施令，再后来王熙凤放高利贷、草菅人命、挟势弄权等事情败露后，尤其是她害死怀了一个男孩的尤二姐。古时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对于断后这件事，即使是贾母与王夫人也绝对不可能再容她，所以失去靠山的王熙凤，最终应该是得到了贾琏的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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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这个人物形象非常复杂，绝非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本文只是作了一个轮廓性的白描，至于凤姐为人处事的手段、治家理财的水平与个性特性，那是需要结合具体故事情节进行解读的。

于2019.12.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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