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痕(一百三十)于晴拜师礼

三日后的练兵靶场上,“嗖”——

锋利的飞镖疾飞而去,直接穿透靶心,90度直角转了个弯,倒一圈,又飞回到了我的手中。

“嘿嘿,怎么样?”我示范给郝尘看,满心透着得意之色,说,“我加入了灵石炼制,飞镖本身就可以削铁断金,而且里面封入了邪月阵法,我教你口诀,你得自己把它召唤出来。”

“嗯。”郝尘看着我手里的飞镖,两眼放着精光,兴奋地点点头,说,“我来试试。”

这么多年来,当庞府的影卫,郝尘一直作为杀手而存在,对于武器的执着和狂热,早已深入骨髓。尽管这并非他的本意,可是人总是会习惯上一件事。

他执起飞镖很快就上手了,“嗖嗖嗖”——接二连三地把好几个靶垛钉穿了数个大窟窿。

郝尘在练回旋镖的同时,我也终于可以好好审视自己失而复得,再次锻造升级的云龙剑。

新的云龙已封入赤凤斩的阵法,长剑出鞘,寒光四起,略一舞动,便发出丈许长的芒尾,追虹耀目,照眼欲花。

召唤出的赤凤斩散发七层颜色的灵光,闪烁幻映,龙凤相戏,缠绕呼啸着祭出凌厉招势,发时如三道连环朱虹,隐带猎猎风雷之声。

一套赤凤斩的剑法习练下来,整个人已是大汗淋漓。

收势抱臂倚着剑,我看着远方风流云散,暮色微合。

招呼了郝尘一声,准备收兵,今天应承了林枫的宴请,说是要请众人见证于晴的拜师礼。

那日后,一切都出奇的顺利,灵阜不反对,于晴和林老头也挺投缘,一个小丫头古怪精灵,一个老爷子精灵古怪,凑一起就是无敌精怪,常常还能迸发超级头脑风暴。

朏朏们自从平定了瘟虫之乱后,一个个都胖得赛过猪头,担心它们患上富贵病,我勒令它们搬到林府来协助老爷子制造兵器。

林府便热闹了起来。

我带着药箱,和郝尘去得早,脚还未踏进院子,便听到林老爷子爽朗的笑声传出来。

院子里的景象吓了我们一跳,中间搭了一间明黄的小戏台,戏台上三只朏鼠身着整齐威武的盔甲,手持长枪,身体胀得像气球般,飘在半空中做怪相,上演着赵子龙单骑救主的戏码。

面对三只朏鼠的各种耍宝,林枫则坐在台下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于晴身着围裙拎着菜刀从膳房探了个头出来,跟我和郝尘打招呼,让我们进内堂里坐。

这时灵阜两手不闲地闯进来,手指手臂上全挂满了腊肉。进院后,直接无视我们的存在,闷声不响地走到林枫的跟前,俯身,心虚虚地问,“师傅,这些拜师礼够不够?”

见此情景,我差点要笑喷,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官么?

“多少串啊?”林老头斜着眼睛看那些腊肉,再伸出三个手指掰着肉干,左看右看,说,“这些成色还行,收晴儿十串就成,收你得多加十串,一共三十串,自己送去厨房数数,够不够。”

看这样子,他是留了心思准备学我的那招买一赠一呢,让林老收于晴的同时,把他也顺便收了。不过也好,这器械设计类的技艺,夫妇相随也不错。

“嗯嗯。”灵阜忙儿子般地应着声,转头向厨房跑去,喊着,“晴儿……腊肉来了……”

苏伯也从膳房走了出来,两手不闲,一手端碗发菜,一手端碗汤圆,颤颤悠悠地冲我们打着招呼,说,“两位公子屋里坐,我等下就给你们泡茶。”

“苏伯也在啊,这么热闹?”

“是啊,林府没有人手,王爷调我过来帮手,你们先坐。”

“不急,你先忙。”

我走过去和看戏的林枫打招呼,朏朏们看到我来了,上蹿下跳地表演得更加卖力。

“来来来,何大夫,过来陪我看戏,”老爷子笑开了花,扯着我的手,拉了旁边的一把椅子让我坐。

“上次给您的糖丸吃了吗?”我拿出药箱的小腕枕,垫在林枫手腕下,搭上了他的脉搏。

“早吃了,挺好吃,这次再多开点。”老头子眼睛盯着戏台,由着我把脉。

我暗笑,这老头,还真当糖吃呢,我怕他嫌味不好,特意调多了蜜糖做药引。

不多时,苏伯带着小厮于前堂鲁班的神龛前摆列好了“十魁”。

很快啻吻也带着炜寰和梁飞风尘仆仆地赶来。

这两天北境王都是脚不沾地的忙,具体忙什么,他不说我也不问。彼此都心照不宣,为了那一个月的期限而尽着全力。

人都到齐了,便是热热闹闹地开始了拜师礼。

看着满满一桌堪比酒楼食肆的佳肴,说是拜师礼,其实并非一定需要这么隆重。

林枫虽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借了这么个由头,凑齐人想请关心他的人吃一顿宴席而已。

今天老爷子收拾得颇为整齐,头上束起规整的发髻,身着袖口滚着金边的新袍子,端于主位,喜事让满脸的皱纹好似都被抹平了许多。

人前的红毡毯上,于晴和灵阜恭敬地行完叩拜,端上一大盘香气四溢的腊肉干,再奉上拜师茶。

老爷子咧开嘴,斯文地掩着袖子喝完一口茶,偷拿袖角揩了一把发红的眼角。

开席后,大家开始轮着给老爷子敬酒,净捡着老头爱听的奉承话来讲,这人一高兴,咳嗽好了,脸上的阴霾气也不见了,直喝得他满脸红光,热血上头。

左右也都是熟人,这一顿酒宴众人觥筹交错,倒是吃得颇为痛快。前半程还拘着点儿礼数,后半程三只朏鼠先撒了疯,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朏鼠们穿着林老给他们设计的甲胄,吃酒也舍不得脱,席间干脆过起了戏隐,在桌上耍起了醉拳。

灵阜多喝了几杯,堵着炜寰要还他的噬魂权杖,他俩红着脸划起了酒拳论输赢。

于晴一旁扯着袖子小声提醒,“最后一杯了。”

梁飞带着醉态,对郝尘眉飞色舞地说着他英勇杀敌的事迹。

郝尘顶着假面皮的脸上还是那副活菩萨的尊容,尽管那颗杀手的心里满是嫌弃。

啻吻把玩着手里的酒盏,正懒洋洋地看着热闹。

桌子上有桂花糕,我自己吃着,再拿了一块递给啻吻,桂花糕做得晶莹透明,煞是好看。

啻吻皱眉道:“小孩子吃的。”

却迎着我喂过来的糕点,侧头避开我的视线,一口吃了。

我咬着桂花糕看着众人,于寻常人家来说,这样的日子,大约是再圆满不过了。

你可能感兴趣的:(咒痕(一百三十)于晴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