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与火亲吻的战墟上,一曲肖邦与两朵灵魂——观影小记

《钢琴师》这部电影很有名,做了较充足的心理准备,去接受一场关于“二战”的洗礼。

这部电影由犹太籍导演波兰斯基执导,冷峻的色调与较慢的叙事节奏下娓娓道来一名钢琴师在战火动乱中的生死沉浮:钢琴师所属的犹太人在1939年开始被赶去群体隔离,接下来是更甚的集中营,兜兜转转,家庭崩离,天各一方,他凭着无可名状的坚强在孤城里等到了停战,在与命运不屈的抗争中,遇到了一位友好的德国军官,这一次也是伯牙遇上子期,只不过,命运作祟,我们身上都背负着各自民族的血与泪。也正是这次遇见,使本片的主题更为深邃,不仅仅流于二战的“反法西斯”,战争的倥偬,生死的缥缈不定,还有人性的善与恶,黑白跳动里的灰色。

所谓“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成了一座山。”

真实、冷静、残酷,是这部片子的底色。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有的只是真实到令人窒息的洞见。它是在记录,记录的是时代洪流滚滚下一个人如微尘般的生命,他们的血与泪为20世纪这个悲欢与共的时代写下了名为“二战”的注脚。

也是在这部片子里,我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无力感,那就是生与死在战争面前是漂浮无定,撰在手心里是仍是握不住的:尤其是电影有一幕,一群德国军官闯进了犹太人家,将腿病站不起来的老人直接扔出了窗外,并将那一家全家屠杀,这就是历史上真实的纳粹对犹太人采取的“无差别随机杀害”。生在和平年代下,每每看到这种场面,悲恸与哀默,不知如何表情达意。还有一幕,也是被很多网友记住的:临去集中营的等待时间,斯皮尔曼(钢琴师)一家仍满心期待着会在那儿活下去,爸爸花大价钱买了份糖果,撕开包装纸,小小的绿豆糕块状,用小刀切,一刀刀切成六块,一颗颗分给家里的所有人吃,可谁知,这露天的小小的果腹之食,竟成为这家里人最后一次团圆饭,也是生命中最后一餐。刀口上的甜,简直让人疼的撕心裂肺。也正是这种底色,让整片流露出最接近人性深处的色彩。

歌德有句名言“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长青。”在这电影里,我想说:电影是灰色的,它的每帧每幅都流淌着灰色的哽咽,而人性是多彩的,尤其是在乱世下,什么人都会有。有纳粹分子“庸俗的恶”的黑,有勾结纳粹迫害同类的紫,也有讽刺犹太人金钱狂热的色彩,但打动大部分观者的,是钢琴师在绝境中因为音乐而遇见的德国军官的那份人性的金色。导演波兰斯基并不太愿意去煽情夸大这种情感,我想在片中,这种遇见与帮助,更多上是人性的善,一种“平庸的善”,是那个时代下,平凡的人最渴望的和平与安稳:没有种族歧视、没有大国纷争,我们可以好好坐下,听一首钢琴曲,哪怕是在血火掩埋的废墟中。

“我们不是彼此的敌人,我们的敌人是战争”。

这部电影取材于真实事件,如今,钢琴师和军官的后代也整理了前辈的遗物,还出了一本传记。所有的故事发生背景都能在二战的历史中找到对应,给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钢琴的音乐在本片中出现的倒是较少,但是每次出现都是枯木逢春,神来之笔。钢琴响彻的不仅是乐声,它谱唱的是一曲时代之歌,人性之歌,它曲折多转,时而凝塞时而悲戚,也有激昂也有欢欣,它就这样弹着响着,绵绵不断,流至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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