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丧葬队伍有感

  清早五点钟,被楼下传来的敲锣打鼓和音乐声吵醒,心想大概是丧葬习俗?倚窗而看,果真如此。整支队伍在小区楼下转了两圈,声音渐远渐近,渐近渐远。

  在东北我是没见过这种仪式的,队伍最前的人举着黑底白字横旗,后有一个人站在中央敲鼓,接着两行人身着全白衣戴白帽吹音乐,中间是几个人抬着棺材,上面还铺着红色的布,队伍后是一大群人披麻戴孝捧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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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选的确实不错,哀而不伤,没有强烈的带动人情绪。看着这队伍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利落感,不像家乡有人去世还要买一堆五彩缤纷的纸牛马,纸房子和纸花圈拉在丧车上,可是这队伍着实太大,好奇死者是否有这么多的亲属。

棺材很小,从前在国家博物馆看到元代的棺材有这个几个大,便一直认为棺材是那么大的。棺材上面盖的是红色布子,非白非黑,不禁感慨中国的红色真强大,结婚,生孩子,辟邪都要离不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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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反映这样的丧葬文化会扰民,但通过这种方式时常被提醒死亡的临近也是很好的。毕竟中国文化中对于死亡并没有过多的探讨,孔老夫子的“不知生,焉知死”深入人心。

这个观点确是有助于人们对当下的把控,可我一直有疑问,生与死是这样的因果关系吗?有生方有死?未必吧,死亡是人生的终点,却未必是结果,死亡更是我们曾经生存过的证明。二者更像是一种并列,死亡仿佛是我们人生中一切过往上面的封条,正所谓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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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更不能预知自己将以怎样的状态死去,最有福气的人未必是享受人世浮华,却更有可能是时刻为自己的无常做准备的人。

不着眼于繁华盛景的享受,便鲜有“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的悲凉;不全心奔波劳碌,便少见“子欲养而亲不待”或是“虚度年华”的遗憾,毕竟功名利禄大多是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人世间几乎一切的行为都可以归为艺术,艺术带给绝大多数人以愉悦与享受,可是艺术却也粉饰生命,诱惑生命。叔本华认为生命就是罪恶,所罗门认为世间一切都是虚空,佛说人生就是不可避免的痛苦,衰老,死亡,应该使自己摆脱生命,了脱生死。三者大概所罗门是最达观的了,和很多文人一样,他看透人生的虚无,与他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否定人生的价值,没有只关注痛苦与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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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而言,从初中起就有这样一个意识,生命更像是一场考试,因每个人特性不同而量身定制的试卷。在特定环境下,会面临诸多选择,选择有大有小,每个人由于不同原因主动做出选择,同时也承担着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后果。有些行为也许是被动的,可你的心态与想法却是自己决定的,难道同样境况下,心怀抱怨和时常感恩的价值会是一样的吗?

每个人之间最大的机密大概就是不同的试卷状态了,即便看似一样的挫折,都无从体会到当事人的感受,不具备怜悯之心的随意点评是自大且不负责任的。况且人与人在能力与品性上互相超越,嘲笑者未必强于被嘲笑者,现在没有做的事不代表未来不会去做。声妓晚景从良,一世之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之清苦俱非。

欲路上事,毋乐其便而姑为染指,一染指便深入万仞;理路上事,毋惮其难而稍为退步,一退步便远隔千山。        ——《菜根谭》

尽管当下很多人美化不当的欲望,或者粉饰罪恶,可但凡有些微理性的人都会知道,行善与作恶必不相等,清洁与污秽必不一样。有句俗语: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样想的大概是以生命的长度作为评断标准,仿佛早逝便是不好的,而长寿就是好的结局了。我反倒认为,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是对他的放纵,长寿于他不过是罪恶的累积罢了,而早早离世的人,至少在短暂的人生里是作为良善的人离开的。更何况,跟漫长的历史岁月相比,跟地球的四十六亿相比,几十年与百年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长寿又能保持初心是好的,我不期待自己有多长的寿命,却希望自己在爱我的人之后去世,以免他们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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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祝大家的时光都用于有意义的事情上,让自己的人生少一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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