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30日 星期一 天气: 高温38℃
一天上午,哥来电话,“波,你在上班吗?”
我说,“嗯,有事吗?哥。”
哥没有别的事,他只是告诉我,头一天他去妈家了。妈家楼下邻居装修屋子要换水管,打电话给他,他过去配合处理一下。
我知道,哥不是想说这些,他主要是想告诉我,昨天他顺便把搁置了多年没用的空调试了试,看好用,就去超市买了根现成插头线,接到厨房里的插座上。
目的是让我以后中午去妈家休息时能用上空调。哥怕我不用,还特别强调说他交了好多电费,可以随便使用;他还叮嘱我,电器不怕使用,就怕闲置不用,长时间不用更不好。
这是哥疼我,我怎能不知?关电话前,我也不知怎么就从口中冒出了三个字,谢谢哥!哥说看你说些什么。哥的意思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客气倒显得外道了。
放下电话,我眼睛湿润。
写到这里,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相关情况。
爸妈共养育五个子女,哥是老大,且是唯一一个男生。过去在老家时,爸妈和哥住一个大院。爸去世后,妈谁家也不去,仍要自己单过。
可妈实在住不了老房子,她看到爸的遗物觉得受不了。
顺妈心意就是孝顺。后来,哥在城里为妈买了套楼房,虽然面积不大,只有三十几平米,但是,妈已经很满足,毕竟自己住,自由自在。
不曾想,五年后的一天,妈因血压高突发脑出血,呈现昏迷状态。紧急关头,在只有百分之二十希望的情况下,我们异口同声,抢救,我们不能没有妈。
其实我们已心中有数,听大夫说了,抢救过来的妈,将生活不能自理。
姐主动担负起伺候妈的责任。二姐三姐和我,已形成了规律 : 星期五晚上二姐换姐回家休息;星期六上午三姐把二姐换走;星期日上午,我再把三姐换走。再个星期一早晨,姐来换我去上班。
平日里,都是姐在妈家照料妈,我每天中午下班了,都是在妈家吃饭。
姐疼妈,不忍心妈整天躺着。起初,她每天在床边扶妈坐,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每次都坐两个来小时。
自从哥为妈改装了一个有滑轮可以推动的椅子后,姐每天都把妈抱坐椅子上,推到客厅里看电视,直到累了才放妈躺。
实际上,除非妈不想坐,只要妈想坐,就肯定让妈坐个够。
三个姐都能抱妈坐椅子,唯独我,身小力薄做不到,所以轮到我班,都是三姐把妈抱到椅子上之后再离开;第二次坐(一天至少坐一次,一般都是坐两次,也有时坐三次),要么姐过来,要么二姐过来帮助我。好在,放妈躺下,我不用人帮,自己可以使用巧劲把妈抱推到床上去。
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就这样,我们蚂蚁抬虫子,个个出力,才使得有妈的日子又维持了整十年。
妈的离世,叫我们措手不及,就像她突然生病,让我们没想到一样。哥不忍心立马卖掉妈的家,说等三周年祭日过后再处理。
这样的话,妈家仍然是我中午的栖息地,只是再没人做饭给我吃,唯有妈的遗像与我相陪伴。
一晃就是三年整,只是三年过后,哥仍然没处理妈的小房子。
妈的房子在,妈的家就在,中午我就有个地方呆。
我当然不二乎,房子不处理是可以出租的,哥说不出租。不出租,每年还得缴纳取暖费,这些事情都是哥一手操办,我尽管把妈家当天堂,打发中午时光,享受独处便是了。
幸福把心已经填满,哥又逼我使用空调,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怎样感谢哥才好。
前些日子天气不太热,中午去妈家,我没有打空调。
今日中午高温到38℃,从没有过的热,从没有过的烤,我打开了空调。呀,好凉快,好幸福。
吃点东西,趁着凉快劲儿,我躺下看书,只看了两眼,就上眼皮爱上下眼皮,不知不觉又痴恋上了梦。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什么声音?我陡然醒来,一股碌爬起,原来,空调漏水了,我赶紧把空调关掉,按下开关。
表针显示看,从下班到现在,也就是打开空调时间正好五十分钟。
一点没想到,我的小确幸,寿命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