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空旷而冷寂。
宁悠然疲惫的打开灯,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男人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裁剪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
明明笼在橘色的暖灯中,身上却好像覆盖这万年寒冰,让人不敢靠近……
觉察到她的视线,男人抬起那双深海似的眸子,冷冽的目光径直朝她穿射而来。
那目光太具攻击性,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得宁悠然一个哆嗦。
“时、时遇……”
她瑟缩的走过去,柔肠百结的话还没出口,便被男人一把抓出胳臂,大力的掼入沙发,“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惊呼出声,却在对上男人那双蕴藏着无边暗涌的眼眸时惶惶噤声。
“去医院了?”冷时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声音冰冷如铁。
宁悠然下意识的将放着癌症确诊书的小包攥紧,垂眸,轻声道:“是。”
“想把孩子做掉?”
声音似又冷了几分,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戾气,宁悠然怯懦的摇摇头,“不、不是……”
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闪烁,言语间吞吞吐吐,摆明就是撒谎。冷时遇撑在沙发上的手一紧,声音猛的一沉,“那你去干什么?”
她去复诊。
医生说,如果现在就拿掉孩子开始治疗,那么她的治愈率是百分之九十五。如果她要强行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她的死亡率也是百分之九十五,而且很有可能在孩子出生前,一尸两命。
她不敢把这个结果告诉他,她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眼底的怀疑如刀,直插进她的胸口,痛得她开不了口。
她的沉默,如同一剂强效催化剂,彻底将冷时遇激怒。
他略带薄茧的大手顺势往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撕,“唰”,柔软的连身长裙立刻变成两块碎布。
不过瞬间,她就被剥了个干净。
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立刻感觉到森冷的寒意。
他解开皮带的目的太过明确,宁悠然下意识的蜷缩着身体、抱紧双臂,“不,时遇不要,会伤着孩子的。”
“你TM不是不想给我生吗?”目光所及是一片雪白的娇嫩,愤怒袭来,冷时遇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到在沙发里,似要强行将她刺穿。
“不,不是的。我爱你,我当然愿意给你生。”窒息的疼痛袭来,宁悠然所有的挣扎和抗拒都变成徒劳,压抑许久的眼泪汹涌而出,“我真的愿意给你生,只是、只是我不想生下你和别人的孩子……”
她爱他,胜过自己!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为妻,跟他一起孕育他们爱的结晶。
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可他却逼着她代孕,代孕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从受精卵放进子宫的那一天起,整整三个月,她每天都活在痛苦的煎熬里。
她以为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憎恨着这个孩子,憎恨着这个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可听到医生建议把孩子流掉的时候,她竟然迟疑了。
回想起孩子在肚子里,从一颗种子到生根发芽,那是多么奇妙的感觉。
三个月,他在子宫里扎根,和她血脉相连……
她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哪怕这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但只要一想到在这个孩子身上,还流淌着他的DNA,她就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医生的建议……
可她不知道,回到家,等待在这里的是一场狂风骤雨……
她为他孤注一掷的勇气,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撕碎,她凄惋的目光,穿过泪的迷雾,定格在他的脸上,“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墨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冷时遇的手旋即一松,“这么说,你想生我和你的?”
虽然声音还是那么冷,但至少他松了手。
宁悠然不禁心中一喜,忙不迭的点点头,“是,我想生我们的孩子。”
她的泪水还没褪去,脸上已经重新浮现出期待。
因为爱他,所以只要他施舍一点点阳光,她便如获至宝,欣喜若狂。
然,下一秒,她的下巴便被他狠狠的钳住。
男人如同被触了逆鳞,嗜血的面容瞬间阴云密布,薄削的唇吐出淬了寒冰般的三个字,“你不配!”
宛如从云端跌进深谷,宁悠然所有的欣喜全僵在脸上。
“你算计我,害得子珊被人轮奸。要不是她没了子宫,我怎么会让你代孕?宁悠然,像你这种心肠歹毒,连自己亲妹妹都不肯放过的贱人,根本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冷冽、嘲讽的话语如同冰雹一般劈头盖脸的落下来,砸得宁悠然晕头转向。
“不、不是这样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从来没害过她……”
这些话,她跟他说过无数次,可他一个字也不肯听、一个字也不肯信!
明明先遇到他、先爱上他的都是自己,为什么在他的心里、眼里救从来没有过自己?
孤独、无助齐刷刷的涌上心头,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涌而出,“我没做过,真的没做过……”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前雪白浑圆随着瑟缩的身子不住颤动,落在冷时遇的眼中就像是处心积虑的勾引。
狂暴的怒意席卷他最后一丝理智,冷时遇一下子将她反倒在沙发上,掰开她的双腿,从后狠狠贯入,“装,你再装!整天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恶不恶心?”
“啊,好痛!不……不要……”
撕裂的疼痛让宁悠然弓起身子,她竭尽全力的蜷缩着自己,想要护住小腹的柔软。
可她越是闪躲,他便越是暴戾。
冷时遇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半分,一下又一下狠绝的撞击着,像是要将她从中间劈开,“你也知道痛?当初子珊被人轮奸的时候,你想没想过她有多痛?”
“知道子宫被摘除,知道再也不能生育,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痛?”他的手穿过她垂顺的黑发,狠狠揉捏着她胸前的绵软。
剧痛袭来,宁悠然却无能为力,除了拼命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也很痛啊!
每次发病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会痛死过去。
可医生说她的命只剩下一年,她却还想生下他的孩子,只因那是他的骨肉。
她为他豁出性命,他却将她的真心踩在地上……
身体被碾轧,心口如刀绞。
又急又气,宁悠然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沙发上。
红,触目惊心的红。
正好手机铃响,是冷时遇的,屏幕上显示着宁子珊的名字。
趁着他分神接电话,宁悠然急忙抓过一个抱枕,死死盖住血迹。她不能让他担心,哪怕明知道他根本不会担心……
“遇哥哥,我的心好慌、好难受啊!”明显感觉到男人呼吸沉重,宁子珊恨得牙痒,声音却依旧虚弱而柔软,“你能过来看看我吗?”
“好。”挂断电话,他毫不犹豫的抽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看着他决然转身,宁悠然的心仿佛被人撕开一个大口子,呼呼的灌着冷风。
“时遇,我肚子好痛,你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她拽住他的裤腿,目光里全是哀求。
从他粗暴的侵入开始,她的小腹一直在痛,她不想孩子有事。
“戏过了!”
她所有的柔弱,在他看来不过是争风吃醋的演技。
殷红的鲜血顺着雪白的大腿根在沙发上蔓延开,宁悠然听着呼啸而去的引擎声,凄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