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蝶恋花》的阅读理解与感悟 --宋词研读与感悟系列之2

　　　　蝶恋花　　晏殊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 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 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长水阔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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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译】

　　一夜辗转难眠，我烦恼地坐起身望着窗外，想透一口气，可是，栏外的菊花在这秋日的破晓时分笼罩在一层轻烟薄雾之中，似乎也脉脉含愁；兰花上沾有露珠，似乎在默默饮泣。兰花菊花啊，你们也像我这样正满怀伤心吗？你们又缘何愁苦悲伤呢？绫罗做就的帷幕之间荡漾着一缕轻寒，那双燕子，也受不了屋内的这片清冷吗？双双相伴着飞去了。双燕啊双燕，你们感觉清寒，还能成双成对地轻盈飞离，可我呢，我独自一人，困在这里只能慢慢咀嚼这片清冷苦涩啊。即使冷入肌肤，又有谁念及？谁知道我心头的寒凉？明月啊明月，你是不知道我的离愁别恨，相思之苦的，你看你，斜斜地穿过朱红的窗户，映照在我的床前，从夜深直到破晓，你不知道彻夜未眠的我满腹的心事啊！萧瑟清冷的西风昨夜吹了整整一夜啊，那树上的片片绿叶都纷纷凋零了吧。岁月总是这样匆匆而逝，又是一年清秋时，天气转寒了，一年又快完了，你也该回来了吧？独自一人登上高楼，我苦苦地向远方凝望。我望尽了天涯路，却望不见你归来的身影。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很苦吗？你不知道我担忧着远行的你吗？真想寄去我写下的诗笺和书信，可是山长啊水阔，

　　茫茫天地，我又该寄往何处呢？

　　【读】再读这首词，最触动我的不是“独上高楼，望尽天涯”的守望，而是“山长水阔知何处”的茫然与苦痛。山，绵延无尽，那是距离的阻隔，水，阔远无边，那是距离的茫远，我的信寄往哪里？我的信还没有寄出。你在何处？我如何才能抵达你啊？

　　【品】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 望见天涯路”，之所以能够让王国维产生有关志意追求的联想，乃是文本提供了这种可能性。本是想象一个女子的相思：一夜的辗转难眠，破晓的登楼守望，以及音信难通的无奈和苦痛，可是晏殊却在这个想象的过程里不知不觉就带进了自己的修养、情操、抱负等。你的生命活动必然映照的是你的生命镜像。

　　【思】读这首词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竟多次闪现了秦风中的《蒹葭》，诗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中情人还能看到，只是如同空气般难以抓住；而晏殊的《蝶恋花》中，相思的苦与痛似乎更难以排解，情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和《蒹葭》中可望而不可即还不一样，似乎更让人纠结，真的犹如一只大猫在心里慢慢地抓着啊！我亲爱的你呀，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啊！

　　【唱】读了这首词，我不由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哼唱以下歌曲：“我要唱的歌，直到今天还没有唱出”，“只有愿望的痛苦在我心中”“我只有对着明月流眼泪”“爱与被爱同样受罪”“谁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爱你十分泪七分”“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月亮在偷偷地哭”“我们还能不能在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泪水化成雨下满天，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面，就让情依旧梦能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