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姻缘是三毛与荷西

        我是陈平,说起这个名字你们不熟悉,但说起三毛你们定是熟悉的。我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奇女子,自我、洒脱。我遇见了荷西,是一生的幸运。他完全接受我的与众不同、我的生活方式,让我做真正地自己。是他成就了我,他用毕生的爱守护着我。可我却让他一生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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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本名是陈懋平,“懋”是家谱上的排行。后来,我开始读书写字时,总也学不会这个“懋”字,索性每次写名字时,我便把中间那个字跳掉,偏叫自己陈平。

        后来我给自己取名三毛。起初起此名,是因为喜欢张乐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记》;还有就是我认为自己写的东西很一般,只值三毛钱。

        1967年,二十四岁的我,只身远赴西班牙,进行三年的求学。也是在这期间我遇见了我的大胡子——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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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识荷西时,我正在马德里上大学三年级,荷西只是在我学校附近就读的一名高中生。在一次圣诞节的晚上,头戴一顶法国帽的荷西在我所居住的公寓楼下等我,并给我送上了节日礼物与祝福。那是我们初次见面,我当时对比我小几岁的荷西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以姐姐的口吻教训他:不要逃课。

        可后来,他依旧逃课来看我。直到有一天,他一脸认真地对我说“Echo,你等我结婚好吗?6年!4年大学,2年兵役!好不好?”我觉察出他的不寻常,却也故意气他“再也不要来找我,我有男朋友的。”他也不生气,只是挥挥他的法国帽,倒退着说“Echo,再见!”

        后来,他便也真的没再来找过我。偶然遇见,也只是礼貌性地拥抱一下我,亲亲我的脸颊。我也有意无意间换着身边的男友。

        再得到荷西的消息已是六年后。他托人送来一张他的近照和一封信。照片上他留着一脸的大胡子,灿烂地笑着。

        返台后,我第一次遭到感情重创,我的未婚夫意外身亡。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我回到了西班牙。

        那天晚上,好友打电话让我去她家。见面时,她只是让我闭眼、等着。突然,我被人拦腰抱起,旋转。我睁眼一看,是荷西。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任由快乐将我裹挟其中。

        那之后,我和荷西交往也多了起来,我们之间也愈发甜蜜。

        一日,在马德里,荷西邀请我到他家去。来到他的房间,我呆住了。我的照片,满墙满墙地贴满了他的房间。我沉默良久,问他“我从未寄过照片给你,这些照片哪来的?”荷西深情答道“徐伯伯的家里。你常寄照片来,他们看过之后便放在纸盒里,我去他们家玩时,偷偷拿出来,去相馆放大,再把原来的照片放回去。”

        我取下一张照片,墙上留下了一块白色的印记。我转身问他“你是不是还想结婚?”荷西他呆住了,只望着我,望了很久。我又说“你不是说6年吗?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了。”我又忍不住地哭了起来“还是不要好了,不要了。”荷西忙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你那时为什么不要我?如果你坚持要我的话,我还是一个好好的人,今天回来,心已经碎了。”他心疼地说道“心碎了,可以用胶水粘起来。”“粘过后,是有缝的。”这时,荷西把我的手拉向他的胸口“这边还有一颗,是黄金做的,把你那颗拿来,我们交换一下吧!”就这样,我的心就飞向他了。

        关于婚姻,我们曾多次探讨。有一次,荷西故意问我“想嫁什么样的人?”我答道“看得顺眼,千万富翁也嫁。看得不顺眼,亿万富翁也不嫁。”他就说“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嫁个有钱的。”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也有例外的时候。”他便问道“那你要是嫁给我呢?”“要是你的话那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他又问道“那你吃得多吗?”我小心答道“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一点。”

        1973年,我们在西属撒哈拉沙漠的当地法院,公证结婚。

        我之所以要来非洲,只因我看《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上正好介绍撒哈拉沙漠。只看了一遍,我便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片陌生的天地。

        可我来到这,面对着凄艳寂寥的沙漠,我竟不能自己,这满目的诗意的苍凉。我来这,荷西也没落下。他看出我去意已决,便提前在沙漠的磷矿公司找了个职位,等着我了。渐渐地,我爱上了沙漠的狂暴与沉静,爱上了沙漠美丽的星空。我为荷西做中餐、我教邻居的孩子们认字、我用简单的医疗知识减轻他们的病苦,我深入沙漠腹地,了解真正的沙漠人生活。

        后来,我开始写作。为了那温柔的夜、难以忘怀的沙漠。我们在撒哈拉大沙漠的生活条件极为艰苦,我们挤在一间小房子。我晚上写作,便打发荷西先去睡觉。可临近清晨,来到床前,荷西却没有睡着 我问他“怎么,你还没睡觉?”他说“我不敢讲,房间太小,我也不敢动,我就把被单蒙着头睡,可还是睡不着。”我心疼不已,改变了写作习惯。可只要我在晚上写作,荷西就无法入眠。我追问他,他终于说道“你忘了吗?因为这么多年来我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拉着你的手。”我听后不禁黯然神伤“荷西,那么从今以后我停笔了。”

      从那以后,我便真的停笔了。

        荷西的工作是做一名潜水员。起初,他上班的地方离家比较远。可我还是每天下午两点半开三个小时的车,冒着沙漠里走沙与龙卷风的危险,去接五点半下班的他。后来他去了另一个岛,每周才回家一次,我便决定将车与行李托运过去,去陪他。

        一句“我爱你”,世间最普通的情话,我却让荷西等了十三年。

        那天晚上,荷西睡去了。我在海潮声里,回想着十三年前的他,那个痴情的男孩子;看着十三年后的他,在我枕畔共呼吸的亲人。我竟一时发了疯,推醒了他,轻轻地喊他。他醒不全,我便说“荷西,我爱你!”他一下骇醒了,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我说我爱你。”“等你这句话,这么多年。你终是说了。”不知为什么,我竟有些呜咽“今夜告诉你了,是爱你的,爱你胜于自己的生命……”他不等我说完,便把我拥入怀中。六年了,我和他为着这几句话,竟泪湿满颊。

      我一直觉得这个岛不对劲,以为先走的人会是我,可没想到他竟舍得先离开我。

        那个夏天,就在送别我的父母的那个夏天。我陪着父母飞离岛上,荷西也送我们到了机场。他还嘱我早点回来。可让我早点回家的人,怎么不回来了。他潜水那么好,怎么就出了意外。我几天几夜地不吃不喝,接连晕倒过去。我的母亲端着一碗汤,哀求我喝下去。这么悲痛的我,怎么喝得下去?我,想陪他。

        为他守灵的那夜,我对他说“你不要害怕,一直往前走,你会看到黑暗的隧道,走过去就是白光,那是神灵来接你了。我现在有父母在,不能跟你走,你先去等我。”说完这些,我发现他的眼睛流出了血泪。我说不清,谁也说不清。

        琼瑶,我的朋友。她花了很长时间,要我答应她不会自杀。我答应了。可,这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食言。

        我让他等了一辈子,不能再让他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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