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可怜的娃儿

一直想把这个事情写出来,讲给大家听。关于我们老家一个农村家庭的悲催命运。故事是真的,有个别地方修饰过,不影响整体,听听就好。

————故事正文—————

        村上有一户人家姓周,家徒四壁,夫妻二人将两个儿子养到半大,双双因病去世。乡里乡亲见两个孩子可怜,都轮流给照看着,一晃十年过去。两个小男孩出落成两壮小伙,都在村上抬石头挣体力钱。

      兄弟叫周曾瑞,在乡亲们的撮合下娶了个傻媳妇儿,虽说媳妇儿傻,但说到底也算是成了家,结婚那天也是乡里乡亲帮忙,热热闹闹搞了个婚宴。

      大哥周曾建看弟弟娶了老婆,当晚也是高兴,喝了很多酒,一边搭着弟弟的肩,一边指着嘴角还留着口水的弟媳妇儿,含糊着嘴说道:“兄弟现在娶了老婆,成了家,大哥心里也踏实了。明天大哥我就和村里的杨明刚他们去自贡找活干,等我挣多了钱,回来再修个房子,也娶个老婆。”

      第二天,周曾建他们一伙人天没亮就赶车去了自贡找活路干。

      过了一年,周曾瑞的傻媳妇儿给自己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吉英。又过了三年又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吉平。

        周曾瑞还是靠着一身腱子肉在村上帮着修桥搭屋,抬抬石头,挣得不多,日子勉强过着。两个孩子就在家里割草喂猪,天抹黑了就给自己的傻老妈洗脸洗脚,脱衣睡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女儿懂事得早,到了上学的年纪,就每天和村上同龄的孩子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话不多,遇见村上的大人逗她,她也不搭话,喜欢笑。

      弟弟吉平还没到读书的年龄,天天背着一个小背篓去山上割草,以前有姐姐陪他,现在一个人在山上,有时候也怕。特别是天抹黑的时候,听到有什么声音,就觉得是鬼。这是村上几个汉子吓他的。

        一群糙汉子,干完活在田边洗完脚,一边讲着昨晚哪个的婆娘又光屁股在门口洗澡,哪个的男人又到镇上去看黄色录像了。烟屁股掉泥坎上了,又捡起来狠狠吸两口,再用食指假装优雅地将烟屁股弹到田里去。        “瞧,有个东西在动”一个汉子对扔烟的汉子说,果然是有个背篓在动,再一看,前面有个小子弓着背,手里还拿着镰刀。

      “周曾瑞的儿吉平”,弹烟头的汉子回答到。

      “吉平,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屋头,回去晚了你老汉儿又要打你”,吉平艰难地侧过头,伴着一个傻笑使劲说了句“不得”。

      “吉平,你去那边坟包包上割的草啊,你娃儿不怕遇到鬼啊,快看,那个坟头的鬼来追你了!”一个糙汉加粗了声门儿,使劲吼到。

        吉平看不到后面,听这个男人一吼,心头一颤。突然想跑又感觉跑不快,眼泪都急出来了。

      “快跑!吉平,鬼来抓你了”两个汉子来了劲,一边吆喝一边装作若有其事的样子。吉平一听,更急了,裤裆都湿了,扔了镰刀,卸下背篓,一边大哭,一边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真像被鬼追似的。

        回到家,周曾瑞问:“吉平,你割的草呢,背篓呢?镰刀呢?”

        吉平怕他爹,颤颤巍巍地说:“掉在路上,刚才有鬼追我.....”还没说完,就看到他老汉儿的大手掌迎了过来......

        "嘿嗟...嘿嗟..."几个汉子抬着预制板,吼着劲号。

      “周曾瑞,昨晚上多晚了你吉平还在哭,你又打他了?”

      “喊他去割草,格老子把背篓和镰刀都搞丢了,龟儿子点都不争气!”周曾瑞鼻孔出着大气,也不知道在骂谁。

      吉平就是因为这样才怕鬼的,所以一到了天抹黑,他心头就怕,有一次草里突然弄出一条蛇,他直接吓得掉田里头去了,扑腾了半天才从泥田里爬出来。

        那天回去他又被他老汉儿揍了,而且听说他妈要死了。反正看到姐姐在哭,还有村头那个医生拿着药箱从她妈妈睡的屋头出来,好像给他爸爸说准备后事。

      他自己也不晓得他妈咋了,反正从小只晓得他妈就是坐在门口望着外面,一个劲傻笑,还要流很多口水。看姐姐的样子,哭得很伤心。他只晓得老汉儿也不高兴。

        过了一个星期,老周家办了丧事。傻媳妇儿死了,村里几个好心的人让周曾瑞以后好好带着两个娃儿,一儿一女是福气,以后长大了好给他养老。

      从那天起,吉平知道自己没了妈,天天还是就去割草喂牛。吉英读书成绩还不错,还拿了三好学生。

      开家长会周曾瑞去了,老师表扬了吉英,周曾瑞倒没记得老师说了些啥,他最近在琢磨着怎么再找个婆娘,要不然晚上睡不着。

        吉平最近没有那么怕鬼了,但是他又怕另外一样东西,听村里的大人说,要把自己抓去阉了。

        那天他看见有一家人的鸡,被那个兽医用脚踩在地上,拿了把刀和夹子,感觉把像肠子一样的东西给割了。

      正看得好奇又害怕,突然有个汉子从背后拉住了他。

      “快把吉平也阉了”一个人吼了起来。

      吉平看着趴在地上的鸡,心头更害怕了,“不要阉我”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几个汉子又冲了过来假装要抓他,吉平怕了,挣扎着跑出了人群,只听得身后的哄笑声,还有隐约的“快把吉平抓来阉了”的吼声。

      跑得有点远了,他才坐在田坎上,小胳膊小腿都还再颤抖。

      从此他就更怕那几个汉子了,因为每次割草在田坎上看到那几个男人,他们都说要抓他去阉了。然后还追着他跑,他跑不过他们,有时候就摔田里了,他们就不追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每次见到他们几个男人吉平都要绕得远远的,被抓了就惨了。

        最近吉平有点高兴,他家里来了一个“妈”,还给他糖吃。

        吉平不但有了个“妈”,还又多了“爸“,这个“爸”住在里这个村不远的山头上,吉平还去吃过几次肉。自己的周爸爸去外面打工的时候,这个“妈”就会偶尔跑去这个新“爸”那里去住。

        过了一段时间,周曾瑞在自贡找了一个比较稳定的活路,挣得还不错。每个月把钱打给吉平的新“妈”。但是村里的好心人提醒他不要这样子做,把钱自己存起来盘自己孩子读书。他还不知道吉平最近开始过得不开心了,因为这个新妈老是打他。

      有次回去这个新妈骂他说家头的羊子有些尾巴被剪断了,怪吉平太调皮了,然后就用扫帚追着打他。

      他姐姐吉英来阻拦,就跟着被打。好长一段时间,吉平都被打习惯了。每天还是出去割草,中午饿了不敢回屋头,怕这个妈打他。有时候村上的人会给他饭吃,他吃很多,不多吃点怕晚上被打的时候跑不快。

      吉平已七岁,到了读书的年龄。他也不知道为啥子自己背上背的还是背篓,而不是书包。可能是因为自己有点傻,姐姐聪明些,所以姐姐去读书了。

      有时候看到村里同龄的娃儿成群的去读书,自己也会背着背篓跟着跑一段路,然后看着他们进了校门,自己就傻兮兮的又跑去割草了。

      这样的日子一晃过了三年,吉英小学毕业了。想读初中,但是周曾瑞不让她读,喊她跟着村里的人去打工。吉英不想出门,她害怕。然后周曾瑞买了些鸭子来喂,吉英就开始和弟弟一起割草,放鸭子。

      吉平这段日子要高兴多了,有姐姐陪着,他就可以调皮了,到处去爬树。虽然晚上回去偶尔还是要被打,但是他觉得没那么疼了。

        有一天,村里的干部来他们家了,让他们俩姐弟去上学。但是他们的“妈”和干部吵起来了,干部给周曾瑞打电话,周曾瑞说让她婆娘做主。最后吉平有机会去读书了,吉英就在家养畜牲。

        吉平第一天来学校还是很兴奋的,老师教他们认一二三。不过他坐不住,动来动去的。

        他拿削笔刀在桌子上刻了一个鬼,他其实这几年来没见过鬼,所以随便刻了个样子,有点像他现在的妈,又有点像村里的几个糙汉子,还有点像割草遇到的蛇。

        读书其实很无聊,一学期下来,他只学会了1数到10,多的他就不会了。他觉得最好玩的就是下课了去打同学,他们都打不过他。

        他还跑到老师的桌子上去撒尿。虽然被老师扇了几耳光,但是他还是很高兴,就是觉得好玩。吉平都不怕被打,打他他都不觉得疼,只有他爸爸打他他才觉得疼,不知道为什么。

      又上了一学期,吉平被退学了,因为太调皮,不受管教。吉平又开始割草了,不过现在换了一个大一些的背篓,自己都能钻进去睡觉。

        晚上有时候草没弄满背篓,回去要被“妈”打,索性就跑到坟地里去睡,钻到背篓里睡得很香。

        前两年最怕这些地方有鬼了,现在反而不怕了,睡在这里很安逸,也很安静。早上起来,用田里的水洗脸,然后跑到村里的某一户人家蹭个早饭吃。吃饱了再回家,姐姐一般都会骂他两句,问他晚上跑哪里去了。他也不说,只是看着姐姐傻笑,姐姐也会朝他傻笑。有时候姐姐眼睛会是肿的,可能是晚上哭过,估计是被这个“妈”打了。吉平现在不怎么喜欢这个“妈”了,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朝着这个“妈”傻笑。

        周曾瑞从自贡回来了,路上碰到村上的人了,好几个人劝他把挣来的钱存好盘自己的儿女,老了才有着落。还说他现在的老婆经常打他的儿子,还造谣她女儿吉英每晚有男孩子跑她屋子里睡觉。他听了有点惊讶,回到家又把这事情给忘了。把老婆捅了一晚,第二天又把钱给老婆让她去存。

      回自贡的路上,他突然又想起来忘了过问儿女的事了。不过昨晚吃晚饭的时候,看吉英和吉平都吃的那么香,应该没什么吧。

        吉平今天割草回家,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是自己的大伯周曾建。

      大伯给自己买了很多大白兔,真是很好吃的糖,姐姐也很喜欢吃。吃了晚饭,周曾建就去村上张家歇去了。

        周曾建这两年还是挣了些劳力钱,不过用得也多。他喜欢去找媳妇儿,各种各样的媳妇儿,钱也用得快。这两年感觉身子有些被掏空了,力气活干起来也吃力,索性他就回村里来了。打算养养老,没事还可以去镇上的录像厅看录像,运气好还可以找个女人过夜。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有天早上村里张家人在喊,“周曾建不行了”,大家一听,都跑去看啥情况,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咋不行了呢。村里医生也来了,中风瘫痪。命保下来了,但是人动不了了。

        周曾建就这样被抬回了弟弟周曾瑞家,住在他们家的柴房。周曾建也不知道为啥咋个自己突然身子不能动了,整天只有坐在那个躺椅上,慢慢的拄着拐能勉强站起来,话也说不清楚了。

      自己的钱也用光了,弟媳妇每天给自己端点什么就吃什么。有时候也没得吃,所以也是饱一顿饿一顿。

      有一天弟媳妇还弄了两个鲫鱼来吃,刚准备动筷子,那个杨明刚过来耍了。

      杨明刚是以前带周曾建他们去自贡找活路的人,人很机灵,很会说。看到周曾建今天还吃得好,也去凑个热闹。一边吹牛一边吃,估计周曾建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伸抖(chen`tou,利索),鱼就被杨明刚吃完了,还剩下点佐料。

        杨明刚笑嘻嘻的走了,让周曾建慢慢的吃。周曾建吃佐料也吃得香,毕竟好久没有闻过鱼味了。

      过了两个月,周曾建没吃的了,他弟媳妇让他拿钱买谷子,他哪里还有钱。没有法只有坐在躺椅上独自流泪。乡里乡亲知道了,有几个好心的妇女忍不下心,挨家挨户的去帮忙讨点谷子。周曾建总算饿不死了。        又过了两个月,周曾建死了。不知道是病死的还是饿死的,反正她弟媳闹得很凶,让周曾瑞赶快回来把他大哥埋了。也没有办丧事,两天就处理了。

      现在村里的人都不敢去周曾瑞家,知道他家里有个凶悍的老婆,男人更不敢去,怕惹是非。

      吉平大伯埋了后,周曾瑞又回自贡干活去了,家里又只剩吉平,吉英和那个“妈”了。吉平还是过着割草喂猪养鸭子的生活,吉英就在家里煮饭,“妈”就每天去镇上打麻将。

        吉平有一天回去,他“妈”说他偷懒,草没割够,说吉英懒,饭也没煮。然后就发脾气了,打了吉英,吉平骂了“妈”,这个“妈”就拉住吉平,用捅蜂窝煤的铁钩来烫吉平的腿。吉英拉不住,使劲哭,吉平也疼得哇哇叫。

      住得近的村里人,跑去拉住了。又赶忙去小卖部给周曾瑞去了电话,让他回来管管。周曾瑞答应了,但是还是没有回来。

      吉平现在更不敢回去了,每天都去坟地里睡,跟个野人一样。每天都跑到村里各家去蹭饭吃。只有那几个糙汉子的家他不敢去,他怕被抓住拉去阉了。心好的妇女,看着这个没有桌子高,睫毛长长,眼睛眨巴眨巴的娃儿,也只能叹气摇头。

        一年四季都在割草的吉平,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看夏天那群同龄的娃儿在河里洗澡,他不会,没人教他。他学到的好像除了数1到10,就是些骂人的话。看到别人在河里嘣嘣地游,他很羡慕。

      村里有条河,有个小河坝,村里人都在这里洗衣服,洗菜。孩子们还喜欢在这里捉鱼。有时候妇女们在这里洗衣服,那群脱光了洗澡的调皮少年就只能不停的游啊游,还不住催洗衣服的妇女们快一点。河水很深,要是腿抽筋了会淹死的。

        这个夏天太热了,大中午的吉平还在外面割草,他实在是又热又渴,跑到河坝这里来,放下背篓像往常一样先洗个脸,然再冲冲脚。

      这个时候每家都在吃午饭了,河坝那里很安静,除了水流声。吉平还要搞快点,今天打算去哪家蹭个饭。捧了一捧水往脸上一浇,吉平身子都打了个激灵,确实舒服。又接着再去捧水......嘣!水流声淹没了挣扎声。

      下午河坝一个洗衣服的妇女尖叫,几个男人赶了过去,捞起来一个尸体,吉平的尸体。放在凉席上,又通知他那个“妈”赶快过来,“妈”来看了看,踢了吉平的尸体一脚,开始咒骂起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个龟儿子早晚都会死在外面.....”

      村里人听不下去了,赶紧帮忙裹着席子,把吉平送回了家,又打电话给周曾瑞,怕周曾瑞受不了刺激,就说他儿子生病了,赶快回来看看。

      周曾瑞没有当天赶回来,在亲戚家过了一夜。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儿子死了。就用席子裹起来埋在他们家旁,挖了一个坑,就连着席子放坑里埋了。

        这孩子算是简单过完了这一生,生前除了割草什么都没学会,叫得最温柔的就是“姐姐”和“老汉儿”,再无其它。

      吉英失去弟弟难过了好一阵子,突然想出去打工,不想呆在家里了。但是听自己的个“妈”又在和自己老汉儿琢磨着一件事。她很害怕。

      原来这个“妈”有个儿子,在杀猪,三十多岁了,还没娶老婆,她想让吉英当自己儿媳妇儿。吉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自己的爸爸也没反对。这件事让吉英担惊受怕了很长一段时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吉英还是没有出去打工,哪天家里来了一个瘦瘦的男人,好像是哪个“妈”的儿子。长得不好看,头发很长,还爱抽烟。身上感觉有种臭肉味。一家人一起吃了饭,然后吉英就成了那个男人的媳妇儿。

        又过了一段时间,吉英被那个男人带走了。到那个男人家的那一晚,她觉得被那个男的蹭得好痛。她想用手抓点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能抓什么,除了眼泪,这个世界也没给她什么礼物,有个弟弟,也被老天收回去了。

        三个月后,她怀孕了,肚子一天一天变大,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当妈妈了。吉英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有那么一点莫名的高兴。她今天买了鱼,打算熬点汤给自己补补。

        回到家发现自己男人还没起床,这个男人最近越来越懒了。吉英把鱼放进厨房,然后去喊那个男人起床。打开门,发现男人身下还压着一个女人,吉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会屋子里多了一个女人。男人望着吉英,想解释,又不想解释。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老公的情人,一个臭杀猪匠居然还有情人,吉英想不明白。

      周曾瑞正在工地上干活,接了一个电话,是自己媳妇儿打来的,说自己的女儿吉英不见了。

      两口子吵架,跑了?这个糙汉子脑子里这样想着。一小时不到,又通知他接电话,是吉英打来的,“老汉儿,我去打工了。李建(那个杀猪匠)另外有婆娘,两个人在床上被我碰到了”....嘟嘟嘟.....电话挂了,周曾瑞似乎晓得女儿为啥子跑了。

      “周曾瑞,搞快点,干活路了”工友催着他,他又回去干活路了。

      第二年,周曾瑞接到村里电话,说他媳妇儿跟别人跑了。周曾瑞心里一沉,这几年存的钱全在那个婆娘那里。又过了两年,周曾瑞干不动了,回到村里种地去了。

      这两天周曾瑞一早就去田里种菜秧了,昨天女儿吉英给他来电话了,说要给他寄一千块钱回来。他有点高兴,望了望自己的老房子,还有个在坝子里帮着晒豆子的婆娘,这是另外找的一个,虽然爱抽烟,但是比之前那个有良心些,他心里想着晚上可以让婆娘多弄两个菜。周曾瑞挥了两锄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又想了想,晚上还是给吉平烧点纸吧。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年,周曾瑞生病了,也许是年轻时候体力活干太多,他和哥哥周建瑞一样的毛病,瘫了。

      那天早上他突然觉得醒过来的时候动不了,也喊不了,从喉咙发出些低沉的声音。他老婆见他半天没起床,摇他,感觉不太对。然后找了村里的医生,一样的回答,命保下来了。

      后来的每天早上,周曾瑞老婆把他弄到那把周建瑞躺过的椅子上,面朝对方山头。周建瑞想站起来去干活,但是动不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有天周建瑞的老婆把他放在躺椅上后去镇上买菜,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还是天抹黑的时候有个路过的村里人,见周建瑞坐在躺椅上咿咿哇哇好像再吼什么。第三个老婆又跑了,还带走了周建瑞的两万块钱。后来一段日子,隔邻的村民轮流照顾了他几日,大家也想法联系了他女儿吉英,但是没联系上。

      一个月后周建瑞被安置到了镇上的那个养老院。隔着养老院的围墙,周建瑞还是想出去找女儿,如果儿子吉平还在的话就好了,也不用来养老院了。说不定还能看到吉平娶媳妇儿,再生一个孙儿。

      “老汉儿。。。”周曾瑞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吉英。他使劲侧过头,眼珠子使劲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泪眼模糊中,他好像真的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结婚前买的那件粉红的外套向他走来。一起的好像还有儿子吉平,两姊妹好像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朝他傻笑。

        周曾瑞死了,村上去了几个壮汉把他送去火葬场,领骨灰的时候吉英回来了,她把周曾瑞的坟挨着吉平。

        吉英走后,周家的房子就闲置了。后来村上几个神叨叨的婆娘老说经常看到天抹黑的时候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小男孩进周家,他们说肯定是周建瑞和吉平的鬼魂,他爷俩还舍不得走。从此以后村里人往周家那边也都绕道走,不敢靠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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