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让孩子在当今复杂社会中为生活做好准备。 把教育与学校等同起来, 假定教育的主要对象是孩子(或者不具备充分技能的成人
教育是一个唤起每个人全部内在潜能的终身过程。
有人在一生中为“发现自己”所做的努力。
培养出来的劳动者要掌握三R技能——读(Reading) 、写(Writing) 和算术(Arithmetic) , 这样他们就能够理解基本指令,进行初步的书面交流, 操作简单的办公设施, 因此就成了世界上最具技能的大众劳动力。
根据工业化标准, 美国大众教育取得了巨大成功。
成长是体积或数量方面的增加。 人们拥有的资源数量可以增加, 并反映在生活水平方面。 发展不是人们拥有多少东西, 而是能将自己拥有的东西发挥到何种程度, 这反映在生活质量方面。
发展是增强人的欲望和能力, 从而满足自身的需求, 使自己和他人的欲望合法化。
合法化欲望指的是, 满足这种欲望不会降低他人发展的欲望和能力。发展是学习、 增强自身能力的事情。 因此, 不能替他人学习。 唯一可能的发展形式就是自我发展。 他者——比如教育体系——可以而且应该鼓励和促进学生的自我发展。
发展分为四个方面, 即科学的发展、 经济的发展、 伦理的发展和审美的发展。 科学包括探索对自然现象的理解。 技术是科学产品的应用,教育是科学技术的产品得以传播的主要手段。 经济关系到追求富足, 使人们可以方便地获取资源, 从而利用科学技术产品。
教育具有外在功能和内在功能。 其外在功能或工具性功能是鼓励和促进学生的发展, 佐助他们成为对别人有用之人及自立自给的社会成员。 教育应该使学生学会为了谋生及为了对自己身为其中一分子的社会做出贡献所需要理解的东西。 教育的内在功能是使其对象能够从不具工具性价值的活动中获取满足感。 这类活动指的是文化活动和消遣性活动, 比如欣赏音乐、 美术、 文学, 进行娱乐性游戏。
要尽可能按照工厂的样式来设计和管理学校。 学生逐渐被视为有待于机械加工的原材料, 变成“有销路”的成品。
们应该警惕, 不要向年轻人鼓吹把通常形式上的成功作为人生的主要目标。 在求学期间和生活中, 最重要的做事动机是做事的快乐、 对其结果感觉到的快乐以及知晓这一结果对社会具有价值。
就连孩童都明白, 期望他们在学校里所做的大部分事情, 电脑、 录音机、 摄像机等设备可以做得更好, 他们充当的只不过是此类机器和设施的可怜替代品罢了。
大众教育出现的时候, 麻烦也就随之出现了。 因为有必要:
确定人们所应具备的技能和知识, 从而成为工业化时代发达国家的多产公民。
确保这一信息被定义和被标准化的方式得到实施, 以适应工业文明所要求的标准化。
开发用于描述和交流标准化信息的手段(比如教材、 课程等) 。
训练人们理解标准化材料并掌握传播材料的手段(教师培训、 教学法) 。
建立受训者(孩子) 与培训者(不恰当地称之为“教师”, 这赋予他们一种名不副实的身份) 可以会面的场所——所谓的“学校”(该词又是从一个极为不同的环境“骗取”而来, 赋予这些新建机构本身所不配的尊严) 。
提供实施这一重要的文化、 社会激变所必需的强制性支持。
智力是学习的能力, 而不是衡量学习多少内容的手段。
人们大脑中的内容——以及因此可以学习的内容——可以分为五个级别: 数据、 信息、 知识、 理解和智慧。
知识是怎么做,理解是为什么
智慧是价值
智慧与所做事情的长期后果及短期后果都有关系, 它愿意为长期利益而牺牲短期利益。 它减少获得即时满足的压力, 因而使得对理想和长期目标的追求成为可能。
在今天的教育界, 在激励智慧的开发方面所做的努力极少。 当前教育的核心是信息——大量的信息, 这些信息被认为是知识中最为精华的部分, 而知识本身受到高度尊重。
解决问题的一个重要方面在于判断与提出问题相关的信息是什么,还在于对该信息的收集。 剥夺学生阐明、 找寻此类信息的体验, 就失去了解决问题的大部分意义。 而且, 恰如其分地提出正确的问题, 通常要比在正确提出问题之后找到正确答案困难得多。
练习是无目的的问题。 练习没有为学生提供解决它的内在动力, 而只是想得到一个可以接受的成绩。 培养一种解答练习的能力给予学生一种处理现实中真实问题的虚假安全感。
题的数量和复杂性与日俱增: 运动、 交流、 定位以及(自始至终) 理解世界及我们在世界上存在的意义这种正在发生的形而上问题。
因为生活的全部在本质上都是解决问题, 因此必须教会孩子如何解决问题。 事实上, 使用课程作为手段来灌输“解决问题的方法”, 已成为几乎所有教学法的一个重要部分。
学校却连续不断地抛出虚假问题, 根本不考虑这些问题与其对象群体所关注的问题是否有关系。
对待问题有四种不同的方法:
消解法(absolution)
消除法(resolution)
解决法(solution)
取消法(dissolve) , 或重新设计法
消解法。 不采取措施, 让问题自行解决或自动消退, 即对问题采取缺席处理的方法。 当人处于佳境而且环境稳定的时候, 这种对待问题的方法还凑合。 然而, 在快速变化的骚动不安的环境里, 正如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那样, 这种方法极具灾难性。 问题消解法好似无人驾驶的飞机飞过飓风区一样。 在这种环境中, 可以得到的唯一均衡是动态均衡。
消除法。 这种方法涉及采用以下两种方法之一回复到原来的状态。首先, 寻找过去曾经出现的类似问题。 当时采取了什么措施? 起作用了吗? 如果起作用了, 那就可以再次使用。 如果没起作用, 应该怎样调整从前的措施以使其在当下产生效果? 消除问题的第二个方法是询问导致该问题的原因, 出现这个问题该归咎于什么因素? 然后, 除掉问题的原因或源头, 人们就会回到问题出现之前的状态。根据系统论思想, 归咎已经成为一种过时的观念。 问题从来不是单一源头行为的结果, 而是多个源头相互作用的结果。 比如, 这里探讨的教育问题显然并非只有单一的源头。
消除法是基于定性判断和常识基础之上对待问题的一种经验主义方法。 它寻求尚可的处理方法, 胜于坐守不前, 但不一定是所能采取的最佳方式。 日常生活中人们决定采用的大部分方法就是此种方法, 有些不太需要经常做出的决定也采取此法。
解决法。 解决问题就是使用科学方法、 技巧和工具, 找到最佳方案或最贴近的方法解决问题。 解决法采用定性方法, 通常要用到实验法,与“未经过处理”的经验形成对照。
取消法就是重新设计拥有该问题的实体或体系, 或者重新设计其环境, 这样这个问题就不会再出现, 更不可能产生新问题。
让学生设计自己的教学大纲, 包括他们希望的课程学习方式。 学生必须在从事自己希望进入领域的专家小组面前陈述自己的设计, 并对其进行答辩。 在项目进行过程中, 他们不能改变自己的设计。 在所有学院毕业生当中, 这些学生毕业时收到的工作邀请数量最多, 而且平均薪水最高。
孩子们上学之前, 以自己的方式和惊人的速度学习他们想学的东西, 而不是按照预先制定的程序化方式进行学习。 不管有多么不适应,他们还是设法独自把自己的环境转变成学习的环境。
发展大众教育, 明确地把不守秩序的孩子自然地塑造成顺从听话的年轻人(之后的成年人) , 这是有文件可供追溯的。
教育中,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死气沉沉的事实积累起来的这么多的无知更令人震惊了。
人文学(包括艺术类) 关注的是找到看似相近的事物之间的差异。自传和小说是关于不同生命或对同一生命的不同见解的。 它们关注其对象和事件的独特性
科学(包括其衍生物——技术) 关注的是找到看似不同的事物之间的相似性。
我没教过一门在我求学时学过的课程, 我学的任何内容都是不教自通的。 新技术、 新信息、 新知识和新的理解都不断地变得唾手可得。
机械化生产要求人们像机器零件那样工作。 实际上一般人都不喜欢做强迫自己成为机器零件的工作。
西方社会是如何做到让数以百万计的人心甘情愿地像机器人一样, 各自做着简单的工作, 以便让自己和别人都可以享受高质量的生活呢?答案在于公共教育。 这种教育就是设计用来控制普通人——而非精英们——的孩子的, 给他们传授工业化时代所需要的行为和基本技能。在这些新技能之中, 主要的技能就是能够像机器零件一样工作这一完全不自然的技能。
学校的目的是把能在工厂工作的学生作为其预期产品, 并且使用恰当的材料和方法传播工业化的信息和指令。
今的学校是按照工厂的模式设计的。 进来的学生被当作原材料, 进入把他们转化为成品的生产线。 对于学生生机勃勃的一面却极少认可。 学生按字母顺序排成一行, 步伐一致地走路, 别人不冲他们开口他们就缄默不语, 坐成一排, 接受定期检查, 参加考试等。 所用材料大为不同, 但对待他们的方式却毫无二致。 这种体制力图把其产品的多样性降至最低限度。 如果成品以高价位售出, 教育过程就被认为是成功的。
学校把学生的精力引向获取工业经济所需要的那些技能方面。
在工业化教育体制中, 必须在适当的时间以适当的方式掌握适当的内容。
当学校被视为工厂时, 设计学校的目的就是为了促进教而非学。
分析是人们自然产生的三步思维方式。 这一点可以在大多数儿童试图理解自己不明白的某种事物——比如玩具或收音机——的方式中看到:
1.把想知道和想理解的东西拆开。
2.描述或解释拆开部分的运行方式或性能。
3.把部分描述和解释集合成知识或所谓的对整体——有待解释之物——的“理解”。
我们学校里的学生——从幼儿园一直到研究生层次——实际上毫无个体权利可言。 他们在学校里做的所有事情, 几乎完全处于教师、 行政人员、 管理者的专制支配之下。 学生没有言论自由的权利, 没有持有异议的权利, 没有和平集会的权利, 没有与批评者对峙的权利, 没有保有隐私的权利。
会平等指的是希望学习一门既定课程的每位学生都应被给予同样的机会去尝试。 一个人的人生应该由他本人来决定。 符合我们理想的唯一指导性做法是, 给每个人做任何事情的同等机会。
你的教导者是那些自己囿于先辈制定的思想方式之人。 这是一种会永远保持下去的体制。 应该鼓励那些更具活力、 更具个性的人离开这一体制, 去寻找教育自己的方式——教育自己的判断力。 留在这一体制中的人必须时时刻刻记住, 他们正在被塑造、 定型从而适应这一社会更为狭窄和特定的需求。
在现实生活中, 我们的灵魂却在一个更大的文化框架内得到表述。 每个人发现生活意义的方式都与此人生活于其中的环境密切相关。 换言之, 可以说, 周围的文化是用来确定有意义生活的参数的, 即在其中它会接受、欢迎、 容忍的最宽泛活动范围。 (在任何既定社会中, 断言自己的内心召唤处于社会所能容忍的边缘之外者, 会被社会排斥在外。 其方式有二, 要么被贴上疯子的标签——因此被撇在一边; 要么被强制逐出——如果不被执行死刑的话。 )
工业化时代的需求导致了一种教育体制的设立, 这种教育体制提供了辅助工业机器的必要人力。
精英阶层孩子的教育是在家庭环境中进行的。 而对于确实送到学校的这类孩子而言, 在学校里所学习的重心总是放在那些不实际的方面、 想象的方面, 诸如拉丁语、 希腊语、 古代文学、 哲学等内容。
把教育视为个体实现自身命运的终生道路, 这一观点乍一看像是自私的人性观, 它甚至可能牺牲别人以获取个人满足感。 这种结论大错特错, 原因很简单: 正像人类——每个人、 所有人——生来就有过有意义生活的内在愿望一样, 他们也生来就有与他人联系的内在愿望。 从本质上讲, 人类是社会动物。 因此, 为每个人的生活创造一个令人满意的社会位置与创造一个有目的的存在同样重要。 因而教育也就具有另外一个维度, 即学会开发个人与其寓居的社会之间的关系。
正意义上的教育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取而代之的是为了生存需求而被迫学习具体技能。 无论是做奴隶被捆在土地上耕作, 还是被征兵作战, 还是被迫做苦役, 这些人的个性都被淹没在社会控制者的要求之中。
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期, 农业社会采用的是以统治阶级高压统治为基础的等级制社会结构。
如何做到这一点呢? 最直接的方式是浸入其中以及在此过程中体验不断出现的人生经历。 如何把个人的抱负融入生活其中的社会之中, 最容易的办法是浸入到自由民主的社会政治环境中, 并在其中长大成人。
因此, 在思考我们国家的教育时, 必须考虑到教育的社会环境和浸入其中的现实状况。 我们在思索现行社会秩序的可行性时, 如果忽略浸入在自由民主环境中的价值, 那将是不现实的, 也不具有成效。 而且,认为在自由民主中把个体置于严格的专制环境里对提高其生活质量或整个社会的质量极有价值, 这种观念会产生严重的不良后果。
民主社会中的许多组织, 包括公司、 学校、 医院、 监狱、 政府机构等, 都是专制地而非民主地进行管理的。 [8] 民主制中的公民应该意识到并清楚这一显而易见的矛盾。 大多数学校受到专制式的管理, 这一事实剥夺了学生从经验中了解民主的权利。 因此, 他们对参与民主社会或组织毫无准备。
人是内生的, 教育是其外在的表现。 跟我们内心发现的自然相比, 我们从别处得来的帮助是机械的。 因此, 在学习过程中, 从前者学到的东西令人愉悦, 而且效果长存。
教育是探索那些赋予我们生命意义的活动的终生过程。
有哪个孩子不具备做某件事的强烈愿望, 比如一次又一次地玩一个游戏、收集贝壳、 攀爬视野范围内的任何物品、 听别人读书、 自己读书、 看动画片、 在树林里探险、 做白日梦。 花样儿无穷无尽, 但共同点都是跟着激情走的决心, 而很少考虑花费的时间或消耗的气力。
决心提供了坚持到底的耐力, 而不讲代价或不惧障碍。
经常听到的一个似乎无处不在的抱怨就是, 父母培养得不好, 学校水平不高, 政局不稳定, 生活条件差, 这些都削弱并破坏了人们的自信, 从而导致普遍的绝望。 这种抱怨没抓住要领。 它只不过表明了这一特性狭隘的一面, 即如果过上被这个文化的自封舆论制造者普遍认同的生活就是成功的
自信代表着“不管我的人生经历多么糟糕, 我都有能力继续活下去”这种感觉。 它使奴隶能够熬到明天, 使集中营里的人有勇气面对折磨他们的人 [2] , 使失业工人能够思考以后要做什么。它使所有绝望者能够继续活下去, 内心坚信自己可能会过上说得过去的生活, 他们的存在可能不会是徒劳。
好奇心和性格为每个人的教育提供了关键的内在工具。 此外, 还有很多其他的工具, 其中一个是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塑造孩子的过程中, 最美丽的东西是他犯的“ 错误” 。 孩子作品中的这些个性错误越多, 他的作品就越棒。 教师把孩子作品中的错误弄走得越多, 其作品就变得越乏味、 越孤寂、 越无个性。
导孩子时若不考虑其本能, 结果就会使孩子像关在笼子里的鹦鹉, 忘记了自己的语言, 只能不断地重复主人教给它说的那些话。 当今的教育体制正是这一现象的具体例证, 即教师们正在尽力把孩子变成鹦鹉, 从而剥夺他们的童年
人在学习时, 不是因为他被人施教, 而是因为他自己在学习
有三类父母。 第一类父母总是跟在孩子身后忙乱, 控制孩子,纠正他们, 努力让孩子走跟自己一样的道路。 第二类父母是无限偏爱型, 他们完全不管理孩子。 第三类父母是理想型, 他们在远处看着孩子。 在孩子需要的时候, 会马上送上鼓励和友谊。
领导力也是一门艺术。 这是教不出来的, 因为它需要天赋。 尽管天赋不能从一个人传递给另一个人, 但是其他人可以帮助此人认识到自己的天赋并发展这种天赋。 这种识别和发展应该是教育的一个主要目标。
艺术(原文fine arts) , 有时指美术, 包括绘画、 图案、 雕塑、 陶瓷制品, 有时包括建筑、 文学、 音乐、 戏剧或舞蹈
小孩子太清楚自己与成人之间的差距了, 因而急于缩小这一差距,从而达到其周围成人所达到的水平。 只有非常大的力量才能阻止儿童实现自身成长和成熟的这种巨大驱动力。 这种驱动力也是幼小动物的基本特征, 对于整个生物界物种生存非常重要。正是在人生早期, 人进行了一生中最为集中、 最为全面的学习。 事实上, 所有的学习都是自己开始、 自我激励的, 并没有成人在那里充当“教师”而对其进行帮助。 在令人惊愕的大量尝试中, 学龄前儿童最终成了自学者。
要是因为大多数为人父母者的做法偏离了孩子的真正需求, 力图用自己心目中孩子的需求来取代他们真正的需求。 孩子们被从自己迈向独立和成熟的道路上拽了下来, 而被置于成人创造的道路之上。 要是只看应该让他们走向何方的话, 这种做法必然会让孩子总是依赖成人。
婴儿表达对食物的需求时, 应该满足他这种需求, 不管离上次喂食的时间是长还是短。 长期来看, 这会使儿童最大限度地实现独立。 在把自己与家人融为一体的过程中, 儿童会最终学会调整自我驱动的日常习惯, 从而适应周围人的日常习惯。 相较而言,大部分人认为, 有必要给孩子制订日程安排, 这样他们就能习惯于自己不能总是“自行其是”这一现实。 采用这一方式, 人们便给孩子形成了一套非自然的饮食方式, 因为成人世界认为这种方式对孩子的成长大有裨益。 结果, 孩子学会去吃食物, 但不是在自己真正想吃的时候, 而是父母想让他吃的时候。 这是第一步, 这使孩子认识不到自己的内在调节机制, 却教会他们依赖外在机制决定什么时候吃食物。
学习是通过自我激励和自我调节进行的。 人们主动去学, 应该能够学会他们渴望学习的东西, 应该能够学会他们乐于努力学习的东西。他们应该自由选择学习资源、 学习材料和教师(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的话) 。 在理想的教育环境中, 学生应该独立, 应该被视为负责任的人。
有的人都能学习, 所有的人都可以施教
子们做自己选择做的事情, 会做得非常热情、 非常专注。 有人在读书, 有人在交谈, 有人在玩耍。 有人可能在暗室里冲印照片, 有人可能在上舞蹈课、 参加历史研讨班或者在学做木工。 有人可能在制作音乐, 有人可能在学法语、 生物或代数。 孩子们可能坐在电脑旁边, 在学校办公室里做行政工作, 在下棋, 在彩排演出, 在参加角色扮演游戏。 有个小组可能在兜售自己烹制的食物, 打算凑集资金购买一台新设备。 在其他地方, 随时可以看到学生在绘画、 缝制衣服、 做泥工作品。 这些人快乐地做着事情, 忙忙碌碌, 在室内户外, 一年四季, 不管什么天气, 都是如此。
每个人的规则都是, 不要依赖他人为其预备的教育, 甚至不要赞同它, 而是要努力看到事物之本相, 做真正的自己。 失败的原因在于自我屈从。
生在大学的经历对其个体发展、 创造力、 好奇心、 学习欲望以及协作型学习技能的获取并没有发挥支持性作用。大学所发挥的主要社会功能似乎是, 让学生进入职场的时间再晚四年, 使其可以无须作为更大成人社会的完全的成员来参与社会而继续存在。 这种情况的真实程度, 可以通过正在倡导大学是成功进入就业市场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这一做法得到测估。 高中毕业生被告知, 上不了大学会影响其就业, 降低其终生的谋生能力。
大学应该关注那些对学生具有内在价值的领域, 即学习起来令人愉悦的方面, 而非那些实用的外在价值方面。 [2] 大学本科阶段教育的目标应该是提供一种环境, 让学生有机会、 有闲暇时间愉快地涉猎广泛的知识领域和各种人生体验。在大学里, 学习艺术可以是因为喜欢艺术, 从而能够更好地欣赏艺术。 研究文学、 历史、 哲学或各种科学, 可以纯粹是为了学习的快乐,脑子里不一定非要想着要从事哪种职业。
教育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塑造能够做全新事情之人, 而不仅仅是重复前人做过的事情之人; 应该是塑造具有创造力和擅长发明之人, 应该是塑造具有批判能力的发现者, 可以证实而不是全盘接受给他们提供的东西。
由于新知识的迅速发展和旧知识的快速过时, 已过学龄期的成人对继续教育的渴望日益强烈。 这种状况是出于以下两个原因之一(或两种原因兼而有之) : 要么是为了保持或增强其工作能力, 要么是为学习而学习, 视学习本身为目的及个人满足感的来源。
为了学习而学习, 而与工作无关, 纯粹是消遣性的学习
有些人在玩我们这些受过更多传统教育的人感觉更自在的东西——写作、 艺术、 数学、 音乐。 在瑟谷学校, 我们内心十分清楚的是, 做你想做的事情最重要! 我们没有课程设置, 不会认为这种探索比那种探索重要。 我们这种感觉很踏实, 因为我们经常看到人们在玩越来越尖端的“ 游戏” , 探索得越来越深入, 不断扩展自己对世界的了解, 增强在世上管理自身的能力。经常玩的孩子不在学习和玩耍之间人为地划分界限。 事实上,你若是没有看到那个地方的快乐, 那种通常相当于追求业余爱好时的快乐, 就可能会说他们是在不断地学习。
他们自己——只有自己——要为自己的教育负责。 他们获得的最大馈赠就是信任, 心里明白这种礼物是极大的快乐, 同样也是极大的责任。
当你为自己的时间负责并按照自己的方式使用时间时, 你会把更多的热情投入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之中, 而不会成为被人塑造、 受人督促朝某一方向发展的懒散笨拙之人。 你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结束时, 你知道自己一直在为此承担责任。 我认为, 这比你按照其他人希望的方式结束所得到的回报要大得多。 ”
他们已经习惯于努力做事。 他们习惯于独立做事。 他们习惯于克服困难。 他们认识自己。 他们可以描述自己的强项和短处以及自己采用的取长补短的办法。
你想成为能做这事的一员, 于是你就不停地尝试, 直到自己会做。 每件事都要你“ 往下再走一步” 。 我不知道这是为何。 有种东西很自然地推着你想试一试。 这种状态从来没有停止过。 每件事情都是一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