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法庭枪响

林半青领悟了他的意思,把枪藏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两人一前一后,互无关系的样子去了另外的一个房间。

林半青得到了苏劲飞的夸奖,想到庭审那天,还有法院里法警的配合,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在她的心里,苏劲飞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在这剩下的几天里,只要苏劲飞来看她,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毫无保留的积极配合,满足他。

她进了房间,洗了澡,还仔细的化了妆,主动的、投入的迎合着苏劲飞,为了让他有更好的快乐,她还在办事过程中,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耳语,说一些肉麻的话,还不时的低声问他:“宝贝,换不换?”

两个人在房间里,迷离的肆意翻滚着,享受着一秒秒的欢娱,尽情释放着男欢女爱的野蛮本性,直到在灵魂巅峰中,在全身爬满小蛇的酥痒下,坠入无底的深渊,在无限坠落的过程中,归于平静……

林半青依旧去健身休息室,去练习那套已经非常熟练的动作,苏劲飞则回法院,去了解更加详细的信息。


庭审陶砾的日子终于到了,陶砾被提到西腾市中级人民法院,由于陶砾案(或小樱事件)在西腾的影响力非常大,所以在这一天,法院门外挤满了不少围观的群众,打着要求判处陶砾死刑的标语和横幅,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

便在法院的大楼里,汪国谊院长和省里其他的司法代表们看在眼里,心里却有一丝丝不安,汪国谊说:“你们看看,围观的群众,打着标语站在那,一声不发,太吓人了。我真不知道,如果我们只判陶砾15年,会是怎么的一个后果……”

有个代表也面露难色:“按法律来说,非蓄谋,无前科,失手杀人,陶砾并不该判死,但你看看,网络上以及门前站着的这些人,他们不管法律条文,他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陶砾必须死刑,以泄民愤。”

“那你看怎么办?”汪国谊试探着问那个代表。

那代表扭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汪国谊见此情景,有些不太高兴,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知道省代表的意思是不提供任何建议,当然,也不承担任何责任,如果未判死刑,外面的群众闹起来,自己这个院长要负全责,如果判了死刑,省里或者中央司法部门,追查下来,本来不该判死的,为什么要判死?还是他这个院长的责任。

汪国谊见代表不说话,便陪笑道 :“好,我去看看,由庭长依照法律条件,按律判决吧。”

他走出门口,对门口的秘书说道:“择期宣判……”

那秘书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西腾市人民医院,柳飞颜和社区医院的院长在医院办了CK3670的遗体交接,柳飞颜偷偷看了一下,心里窃喜,果然是小樱,便做好密封签了字,司机和她坐在前排,社区医院的院长坐在后排,翻着交接的手续。

运输车刚开出医院便被警察拦住了,司机把头伸出窗外,刚说了句:“你好。”

后侧的车门便被打开了,陈铁砚一个箭步蹿了上来,坐在了院长身边,掏出证件:“警察,开车去蔡氏。”说完,收了证件,把手里的手枪枪套拉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司机连忙启动车辆,向蔡氏开去。

坐在后排的院长,看着一言不发的柳飞颜,又看了看身边的这个警察问道:“柳飞颜,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柳飞颜看着车的前方,也不回答,倒是陈铁砚嘿嘿一笑:“院长,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份吧,我们的宗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意思好像差不多。”

那院长惊恐的看着这个警察,便不再说话。

直到运输车开到蔡氏门口,封闭小车被卸了下来,推到了离蔡氏特殊通道最近的门口,院长才明白,指了指那个小车问柳飞颜:“这是那个陈沐卉?”

柳飞颜点了点头。

院长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的走到一旁,安静的坐了下来。

这时,蔡氏的快速通道的对接口处也出现了几个人,其中就有脑医学部的主任温良弓,他也正指挥着其他的人推着一辆精密的小车,一边说话,一边在那里等待,不时的看着手表。


西腾市中级人民法院,针对陶砾的庭审开始了,仍然是陈词滥调,陶砾对于法院指控的罪行,对答如流,只承认盗窃车辆,失手误杀了陈沐卉,在逃亡期间,躲在深山中,凌晨去公共餐厅吃饭,吃完饭就走,对于儿子陶忆南的慈善救助是自己的钱,委托拆车厂老板找人代捐的等等,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陈述。

林半青平静的坐在听审席靠前的位置,这个位置是苏劲飞特意给她安排的,她的身边就是法庭右侧的摄像机,摄像机下面的电池盒就放在她左手边的桌子上,电池盒的侧方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的就是苏劲飞为她购买的一颗K7-S法警专用子弹……

她平静的听着陶砾和审判员程序式的法庭术语对话,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在她的大脑时,只有最近一周里,她最熟悉的那套连贯动作……

庭审将近1个小时,毫无疑问,审判长最终按照院长的意思宣布,由于案情还有一些不明朗之处,现在休庭,则期宣判。


观众代表席的人们,一听到“择期宣判”,开始交头接耳,当张子凡和另外一名法警押着陶砾,离开法庭时。

林半青深吸了一口气,悄悄的看了四周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便拿起旁边摄像机的电池盒中,麻利的取出那枚精巧的子弹,低下身子轻轻一跃,跳离座位,向两名法警走去,她旁边的观众被她利索的身手惊呆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一只手悄悄的伸向离她最近的一名法警腰间,快速的拨开枪套,拿出手枪,拉开套管,顶入子弹,“咔嚓”一声,打开保险,张子凡听到了那清脆的套管声,猛的回头,大喊一声:“小心,注意安全!”说着,便扑倒了旁边的另一名法警,只有陶砾呆呆的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突出,大家也被张子凡的喊声吸引过来。

审判长大叫起来:“快,快,法警,夺她的手枪!”

说时迟,那时快,林半青举起手枪,瞄准呆站在那里的陶砾的额头的同时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成功击发了。子弹立刻在陶砾的额头上,钻出了一个小洞,一股鲜红的血流涌了出来,林半青看着陶砾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轻轻的把手枪,放到地上,推到一旁,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没有眼泪的在那里干嚎,震动法庭上下。

很快,她便被冲过来的几个法警按倒在地上,她歇斯底里的喊着:“小樱,妈妈对不起你,现在妈妈给你偿命了!妈妈给你偿命了。”

省里的司法代表也惊呆了,他们冲到前面,指着汪国谊的鼻子,声色俱厉的说道:“老汪,你……你……你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你晚节不保啊!!!”

汪国谊额头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淌了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查!查!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法院的外面,传来了一阵欢呼之声,还夹杂着一些听不清的口号声。


与此同时。


蔡氏医疗的特殊通道被打开了,门里门外的两队人马,开始以最快的速度靠拢,院长和陈铁砚一齐猛推着密封车向院内冲去,院里温良弓也推那另一个较大的小车向外冲过来,双方迅速交接,把小樱的遗体立刻取出放到温良弓的小车里,饱和培育气体快速注入,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蔡氏医疗的人们开始迅速回到大楼里,通道里除了院长、陈铁砚、柳飞颜和那个小车,一切都悄无声息,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西腾市实验中学,陶忆南坐在图书馆的老地方,他头上的天花板终于掉了下来,但只是拍在他面前的数学手稿上……

他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是时候了,我要死去,我要重生,我将了无牵挂,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他径直走出图书馆,看着天空明媚的阳光,他找到李老师说:“李老师,我现在申请退学……”


如果一个人的死去,可以让更多人的付出,得到满意的回报,可以让更多的不安的心灵得到慰藉,那么,请他去死。不需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他是牺牲品,也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废物,时间会把他的一切淹没,包括他的故事。


一切,都归于平静。


西腾市政府针对于陶砾庭审时,发生犯人被枪击身亡的严重的、恶劣的事件,只需要5分钟,公安部、高院便下发了迅速成立专案组,严厉处分相关责任人的行政指令。

西腾市天网系统,开始根据法院提供的相关人员,启动了庞大的反向追溯系统工程,指挥中心投入500人进行全市监控系统的数据分析,外业调查系统也投入了将近2000多人进行各地走访。


随着调查的深入,一批又一批的数据,被传到了专案组的屏幕上、桌子上,副市长亲自督办。

根据“诗与过客”的监控记录,查到了苏劲飞和林半青的嫌疑信息。

根据西腾市医学院运输车的行车轨迹及监控记录,查到了陈铁砚及柳飞颜的嫌疑信息。

庞大且复杂的分析系统,开始运转,根据这两条最直接的线索,分析出了苏劲飞与谢若森在国民学习大楼,购买子弹的数据信息。

再根据“诗与过客”健身场射击课程消费记录,坐实了林半青学习射击的事实。

…………

等等

所有相关的信息,事无巨细的随着分析系统及实地报上来,一个个证据编号档案夹,整齐的码放在专案组的会议室里,人证、物证、监控影像的资料,都成为了铁证。

涉及到的相关人员,不需要用刑,密如蛛网的证据面前,一个也无法逃掉。

林半青、苏劲飞、陈铁砚、柳飞颜以及相关的一些人员,都被限制自由,专案组将整理好的材料,以及判决意见传给了公司局局长左白涛和法院院长汪国谊。

左白涛看着桌子上的那厚厚的一摞材料,再看看旁边陈铁砚的证件及肩章,不由的眉头紧皱,唉声一个接着一个,旁边的佟强却一直的劝着局长。

同样在西腾市法院,汪国谊也同样面临着这个问题,身为法警队长的苏劲飞,同样是他所器重的人,这个年轻有小伙子,现在居然这么幼稚的为了一个十年不能联系的“梦中情人”而铤而走险,真是可惜啊,汪国谊看了看手表,吩咐身边的秘书说:“看看,能不能约一下公安局的左局长,我们要商量一下。”

那秘书迟疑了一下:“院长,您是为苏劲飞的事吧。”

汪国谊降低了声音说:“也关系到他们公安局啊,堂堂一个刑警队长,他不会没有反应吧。”

那秘书接着说:“院长,我感觉不需要,这事由市里的专案组处理,咱们和他们公安能做的工作有限,现在这个时候,你一个法院院长,去会见公安局长,如果消息被传出去,非常不合适啊。”

那秘书给汪院长递过一杯水:“汪院长,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公安和法院都被排除在外了,都是市政府和公安厅的专员,在处理此事,我们能做的……能做的,可能也只是给苏劲飞,找一个好去处吧。”

汪国谊眼神立刻黯淡下来,他喝了一小口水:“的确吧,我们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由他们来判了。”

那秘书笑了笑说:“院长,您也不用担心,问题是问题,他们会得到公正的处理的。”

汪国谊看了看秘书长说:“那咱们就等着吧,这种同时涉及公安及法院的案子,不会拖太久。”

果然,没过多久,专案组上报到公安部、最高法院的处理意见下来了,决定不公开宣判,在政法内网里发布了通知。

苏劲飞严重违纪,开除公职,1年徒刑,交由西腾市社会保障局安排。

陈铁砚滥用执法权,扰乱医院秩序,监禁6个月,记大过一次。

柳飞颜也不能再社区医院工作,监禁6个月后,交由西腾市社会保障局安排。

林半青法庭枪击,有主观预谋、情节严重、影响恶劣,但念及出于挽救自己的女儿,属于符合社会公认道德,原来判处20年,改判15年,刑满后交由西腾市社会保障局安排。

内部宣判那天,左白涛局长和汪国谊院长,也参加了旁听,当宣判完毕后,左局长和汪院长走到陈铁砚和苏劲飞的旁边,看了看他们。

左局长伸出两只手,分别握着陈铁砚和苏劲飞的手说:“警察可以违纪,但一定要出于正义。”

陈铁砚不屑的一笑:“谢谢局长,没关系,以后社会保障局会安排我们的,我们还会为西腾市奋斗的,大家都不用担心。”

左白涛看了看汪国谊,指了指陈铁砚说:“这家伙,说了就做,绝不后悔,是条汉子!”

汪国谊笑了笑,看了一下他们两个,顺手一指,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K7-S子弹》

一个铜子儿

攥在手心儿

开始冰凉儿

穿透心房儿


一个脑门儿

就在身边儿

盯着准星儿

叭勾一声儿


那颗铜子儿

留个小眼儿

血花滋滋儿

流出一斤儿


我这一辈儿

就在此地儿

没有怒气儿

只有欣喜儿


爱我小女儿

就此翻篇儿

想着老妈儿

给我叫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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