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至暗——读《目光》第一章

写在第一章卷首的是铿锵的三行字：

既然决定活下去了，
那就要迎接更激烈更残酷的战斗，
这个准备是有的。

短短30个字，这是生命的温度与力度。

2020年5月13日，医生陶勇回来了，恢复出诊。距离1月20日朝阳医院眼科暴力伤医时间已经过去了4个多月。时间流动得悄无声息，依然有无数目光投向陶勇，投向犯罪者，投向法律，投向人性。我们关心的是这个世界对善与恶的揣度与分辨，我们在意的是人们对医患关系的冷眼与赤心。

读这一章时，我无比感恩，能穿过亿万文字，与陶勇面对面，聆听他的坎坷，愿分享给你。

新闻描述中说：陶勇左手骨折、神经肌肉血管断裂、颅脑外伤、枕骨骨折，两周后才得以脱离生命危险。

这场飞来横祸，在陶勇的第一视角里是如何描述的？我将他模糊的回忆片段与整个事情经过相互对照，梳理出了惊心动魄可怕的一幕幕。

“今天是我出门诊的日子。”

“想着也许晚上能赶回去吃饭，所以我中午没去食堂吃饭，想下午尽量早点开诊，就简单泡了一包方便面。”

“大概一点钟便开诊了。”

“第一位……”
“第二位……”
“第三位……”
“第四位……这时候，我隐约看到有一个人进了诊室，径直走到我的身后。我也没多想……”

“然而猛然间，我感觉后脑遭到狠狠一记重击，就像被人用棒球棍用力砸了一下，整个脑袋磕在办公桌上。头嗡的一下，一种木木的晕眩感袭来……紧接着又是一击，力度更胜之前。”

【对方提了一把大型菜刀，沉重而锋利，在就诊室对着陶勇连砍两刀，一刀在后脑部位，一刀在左臂小臂处。】

“冲出来直奔楼梯处…余光看到自己的白大褂已经是殷红一片…我跑到楼梯口的拐角处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刚要转向。对方已完全近身，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明晃晃的凶器便本能地抱住头颅。重击再次袭来，我整个人被击倒在地。”

【在奔逃到楼梯拐角处时，陶勇被砍翻在地，后脖颈又中一刀，左手可能在下意识挡刀时被横着批开，右臂中一刀。】

【十几秒钟里，一位志愿者喝止行凶者，在陶勇跑出去之后，后脑被砍两刀，一位在诊室门口的病人家属为阻挡行凶者，手背挨了一刀。】

“我大声呼救间，一个白色身影扑了过来，同那人扭打在一起…我跌跌撞撞跑下扶梯。”

【坐在斜对面诊室的杨硕大夫，听到楼道里的异常声响，第一时间跑了出来，正看到鲜血淋漓奔逃的陶勇，追到拐角处看到陶勇在被歹徒挥刀乱砍，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凄厉的惨叫声。他扑上去抱住了歹徒，搏斗间。，一刀劈到他头部左侧，眼镜碎裂，左耳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发软，根本跑不过歹徒。又有一个人冲了过来，他姓赵，是一名快递员。朝起过道上的广告牌冲上来与歹徒对峙。】

“一位护士……连扶带背地将我拖进一个办公室，然后将门反锁……这时我才看到我的双臂和手已血肉模糊，左臂和左手上的肉翻卷过来，露出白骨。”

【陶勇被紧急推往急救室，手术持续了约7个小时。左臂与左手受伤最为严重，神经、肌腱、血管两处断裂。】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躺在ICU，头上缠满纱布，身体被固定在床上。透过白色纱布的缝隙，我看到我的两条手臂被套上坚硬的石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这一刻，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