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一种修行

去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席卷全球,将人类的一切社交活动几乎限制为零。

习惯了热闹的一些朋友,被困在家里后,顿时觉得生活没了滋味,耐不住寂寞,总想找乐子,想约朋友出去玩。

但是对我这样的文字工作者来说,在家办公与平时在办公室码字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我还窃喜,少去了平日的喧嚣,内心更加平静,感觉更加自由了。

独处时我最为轻松,因为我自己从不觉得孤独、乏味。

写作、听歌、品茶、饮酒,都是我善待孤独的方式。

即使乏味,也是自己承受,不累及他人,无需感到不安。

更重要的是,自己拥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和反省。

人生漫长,以孤独为友,做自己的知己,足矣。


01 孤独是自由、避风港

有人喜欢热闹,害怕孤独。

有人习惯于众星捧月,担心受到冷落,畏惧无人注意。

有人生为红花, 倾国倾城,一现身就是全场的焦点;有人却为绿叶,其貌不扬,再抗争也无人理睬。

从小到大,从学校到职场,多数的老师和老板都喜欢能说会道,口若悬河的同学和同事,而那些不善表达,性格内向的人不太会引起他们的关注。

庄子曰:“独往独来,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

孤独,是可贵的内在品质,是独享的精神自由。

只有当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才可以完全成为自己。谁要是不热爱孤独,那他就是不热爱自由,因为只有当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才是自由的。

——叔本华

何为孤独?

正是落花之于大地,流水之于山涧。

正是落日之于沙漠,深礁之于大海。

正是蛙鸣之于清塘,寒梅之于严冬。

热闹是他人的肆虐狂欢,孤独是自我的清欢自由。

现在的社会,大家社交的机会无处不在。多数人每天疲于应酬,却难有自己独处的时间。

我时常想,在这个浮躁、物欲横流的社会,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应该划分出一个独属自己的精神世界,这精神世界是可以供你思考、欢吟、神游、悲伤甚至忏悔的地方,应该完全不受到外界的干扰。

如此,我们才有独立的心智和自由。 当身处的外在社会风雨如晦、利欲熏心时,我们可以坚守自我、孤独的精神世界。

当俗世浮华、灯红酒绿之时,我们能够超然地反躬自省。

在外界受到挫折时,回到这个内心的城堡,孤独会为心灵的伤口疗伤。

02 孤独的力量

孤独无处不在,延及世间万物。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绿树、红花、翠草,一言不语,却已万紫千红。

飞鸟、旭日、月色,一语不发,却已吟唱万物。

磐石、山谷、白云,一声不响,却已万缘足具。

孤独不是迷茫、冷漠、彷徨。孤独是反省、警醒、隐忍。

学会孤独的人方有自知之明、自觉之道、自爱之方、自愈之法。

那是因为他们相信,人生孤独,乃是常态。孤独足以抵御外在世界的浮华尘世,足以慰藉内心世界的那一方隅。

人不能被孤独打败,我们要战胜孤独。这种奇妙的能量就蕴藏在我们经历孤独的那段旅程中,一个人的旅行总是充满未知和挑战,在孤独中反思,在寂寞中拼搏,我们总能在这趟旅途中有不一样的收获。

——百年孤独

《老人与海》中,老人桑迪亚哥在妻子死后一直独居,以捕鱼为生。

老人在海上漂泊的日子里,面对狂风暴雨,老人乐观地与海洋、动物、自然对话。

他只身一人探索未知的、让人敬而远之的大自然,亲身遍历过夕阳笼罩的金色沙滩,梦中邂逅过威武的非洲雄狮。

在海上面对连续多天捕鱼未果的困境时,他从未自怨自艾,相反他漂泊在孤独的海面上,无时无刻自己与灵魂进行对话:他反省自己工作对自然的破坏,同时又思考捕鱼对自己生存的意义。

老人在孤独的环境里,无时无刻的不在反躬自省:他赞美自然的伟丽,敬畏生命的尊贵,也思考着自然和宇宙对于人类的意义。 

03 孤独者精神世界的绚烂

亚里士多德说过: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孤独者往往其貌不扬,沉默寡言。在这个只关注外表的社会里,很少有人透过这些外在,去观察他们的内心。他们被很多人当成怪物,避而远之。

合也无味,孤也无味。党同伐异,这是人性。

上帝关上一道门, 一定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窗。

梵高,成长在一个不幸的家庭,生性孤僻,不修边幅,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被周围的人当做怪物看待。

但是梵高从不渴望被人理解。他经常自己一人呆在画室,孤独地作画。

在他疯狂、孤独的内心世界里,住着一个伟大的灵魂。他的精神世界是如此的色彩斑斓、流光溢彩。

他在创作《星夜》时,对色彩的运用极其夸张,那些色彩在画布上不安地流动着,像是充满了生命的欢愉和冲动,以及对探索未知的心驰和神往。而相比月亮,那些画上的小星星如同梵高一样,星光暗淡,毫不起眼,更像孤芳自赏,游离在整个夜空之外。

白昼的晨光,岂会读懂黑夜的深邃。

对我来说

生命会继续孤独

除了穿过黑暗的玻璃

我从未感觉我更依赖任何人

——文森特·梵高

梵高画的树、云、风、天空,都像在空中跳舞一样地波动着,让我们感觉到这片宇宙苍穹之间包容万物的创造力。让读懂他的人看得如痴如醉。

孤独宛如时代这辆疾速前进的列车遗忘在站台不起眼角落里的一份其貌不扬的礼物,静静得等待将它拾起的人。

沧海桑田,车来人往。孤独,它像一个骄傲的守望者,目送着匆匆过往的行人,钳口不言。

守得云开见明月。一些先贤和伟人们,前赴后继,驻足在那方角落,邂逅那份孤独。

我们看到赏花化蝶的庄子,举杯邀月的李白,手指太阳的尼采,奋笔疾书的安徒生。。。

他们席地而坐,打开那份孤独,开始自由地遨游在自我的精神世界里。

于是后人有幸领悟那“庄周晓梦迷蝴蝶“的哲理寓言,吟唱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豪壮诗句,聆听那“我是太阳,我是光”的炙热宣言,走进那《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童话世界。

这些精神上的旷世天才,选择与孤独同行,却将自己的精神财富流传后世,让世界不再孤单。

04 孤独 是一种修行

人类与外在世界的关联、交流,表现为社交。人类与内心世界的关系,表现为独处。

人自出生时,就时刻与外在世界联系。母(父)子(女)、师生、同学、同事、夫妻这些联系,无处不在。

特别在互联网的时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有时却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目前的社会过于强调人外在的“社交技能”的提升,却忽视人内心精神世界的构建。

耐得住寂寞是一个人内心成熟的标志,孤独是人生的必修课。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终将用孤独来偿还,人生终将是一场单人旅行。一个人的成熟,不是你多善于与人交际,而是学会了与孤独和平相处,孤独之前是迷茫,孤独之后便是成长。

——《百年孤独》

没有孤独的历练,你会随波逐流,为某种潮流而放弃自己的信念。

没有孤独的历练,你会迷失在物质世界的表面,只会享受感官上带来的短暂刺激。

没有孤独的历练,你会屈服于诱惑,妥协于现实。

你要会习惯无人欣赏你,学会精神享受,学会与他人不同。

你要会独自哀叹流泪,会孤身一人坐在黑暗中,书写悲伤的文字,倾听伤感的音乐。

苦行僧般的锤炼之后,你将破茧成蝶,凤凰涅槃。

就像林清玄所说:

这就像一条毛虫一样,生在野草之中,既不管春花之美,也不管蝴蝶飞过,只是简简单单地吃草,一天吃一点草,一天喝一点露水;上午受一些风吹,下午遭一些雨打;有时候有闪电,有时候有彩虹;或者被鸟啄了,或者喂了螳螂;生命只是如是前行,不必说给别人听。只有在心里最幽微的地方,时时点着一盏灯,灯上写两句诗:

今日踽踽独行,他日化蝶飞去。

因此,内心世界的孤独,是人生修行,方能达到的一种很高的境界。


如杨绛先生所言: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愿你不负时光不负卿,万事不忘初心。

愿你守得苦茶与烈酒,做自己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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