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决战在即
转眼到了11月份，寒风急不可耐地在高楼林立的C市呼呼吹响号角，湖心大学芒果湖畔的草地被笼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教学楼前的银杏树下，一条小径被银杏落叶铺成了金黄色，像是一条金色的地毯，迎接着什么到来。
宿舍旁边的小山坡上，高大的白桦树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光秃秃的枝条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奈地摇着。
落叶堆积了一层又一层，白桦树高大的树干上，被校学生会干部们涂上了防冻防虫的石灰水，像是穿上了一条白色的秋裤。
周日下午，久违的阳光透过白云的间隙窥探人间，倾洒在教学楼冰冷的混凝土墙面，平添了一抹暖色，映出上面影影绰绰的爬山虎。
在室内设计1604班的教室里，一个磁性的声音回荡着。
云夏坐在课桌前，看着讲台上的乔宇出神。
“云夏，你觉得我刚刚的演讲怎么样？”乔宇顿了顿，舔舔干燥的嘴唇问道。
云夏如梦初醒，愣愣地看了他一会，柔声说道：“很好啊！我都听入迷了。”话音刚落，却不自然地把柔顺的发丝挠到耳边，两道绯红悄悄爬上白皙的脸颊。
乔宇听了云夏的夸奖，噗嗤一笑道：“不会吧，云夏，我明明有一段没说好，磕磕巴巴的…”
云夏的脸更红了，大眼睛忽闪着光，托腮说道：“啊，是这样…但是，还是挺好的啦…”有点语无伦次，脸像烧着了。
乔宇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经四点半了，心想云夏应该是听累了，笑道：“云夏，我们今天先练到这里吧。”
云夏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角，与乔宇出了教室，来到走廊上。
“学长，离吃饭时间还早，我们可以一起下去走走吗？”云夏趴在栏杆上指着下面，眨眨眼问道。
乔宇微笑点点头，下到教学楼一楼的自动贩卖机时，为自己和云夏各买了一瓶水，右手轻递给她。
两人绕着教学楼中间精心设计的花圃走了一圈，在它中间，有一个鹅卵石组成的太极图，有两把长椅相对而放，上面落了一些叶子。
乔宇轻扫落叶，让云夏先坐下，两人依偎在长椅上，阳光落在身后的草地。
风儿卷起一片银杏叶，轻轻落在伊人的腿上。云夏觉得痒痒的，却依然专注地与乔宇讨论着即将到来的C市演讲预选赛——那场决定能不能去往省城的比赛。
“学长，你还记得第一个上台的那个女孩吗？”云夏把头靠在乔宇肩膀上，小鸟依人地问道。
“我记得，那个女孩比我高两分。”乔宇想了想，缓缓说道。
“嘻嘻，其实她是我们班上的学霸，还是演讲协会的，我看过她写的演讲稿，论点丝丝入扣，你可要加油哟！”云夏注视着他，神情认真地提醒道。
“知道啦，云夏，你说话的样子，好可爱…”乔宇看着怀里的云夏笑道。
“什么嘛！认真点，说正事呢！”云夏嗔怒道。
“我知道了，会好好准备的。”看着云夏微微涨红的脸，乔宇忍不住用手刮了一下她的瑶鼻。
晚上在后街一起吃过饭，乔宇买了一杯热牛奶给云夏，校园里这时冷清清的，回宿舍的路上没看见几个人。
到了云夏宿舍门口，两人依依不舍，云夏临别时递给乔宇一只唇膏，让他没事多涂涂，小心嘴唇干裂。
回去后，乔宇又在演讲稿中加入了自己成长的例子，手机放在一边录音，认真纠正自己的发音，对着镜子纠正不自然的神情动作。
在他不知疲倦的练习中，比赛的日子也一天天接近了。
C市预选赛地点选在了市中心的天马湖文化馆，从湖心大学搭公交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而比赛时间是11月10日上午9点。
考虑到市区堵车严重，为了乔宇他们能够顺利参加比赛，11月9日，经学校开会决定，教务处处长安排专车，将乔宇七人送到天马湖文化馆旁边的宾馆住下。
晚上，乔宇洗完了澡，与云夏通起了视频。
云夏坐在床上戴着耳机，穿着白色的睡衣，告诉他明天比赛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她会在心里为他加油的，说完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照片上，乔宇穿着笔挺的西装，目光炯炯，神情认真地站在讲台上，正是他参加校园初选赛的样子。
乔宇看着忍不住笑了，霎时间觉得心里暖暖的。他跟云夏在视频中约定，比赛后，一起去外面散散心。
云夏发了个可爱的表情，两人互道晚安，然后结束了视频。
放下手机，乔宇觉得房间有点闷，于是走到阳台上想吹吹风。他发现阳台上早已站着一道倩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初选赛时的那个女孩，云夏班上的那个学霸。
他心想真巧，憨笑着打了个招呼：“同学你好！”
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呢子外套，困惑地看着他，浅笑着回应道：“你好，你是？”
“我叫乔宇，大二的，初选赛演讲的时候，我排在你后面。”乔宇解释道。
女孩细细打量了一下他，接着恍然大悟地喊道：“哦哦，想起来了，是你，那天演讲比赛的黑马！”
“黑马？哈哈，过奖过奖，我是第一次参加演讲比赛，班门弄斧，侥幸罢了。”乔宇不好意思地笑道。
看着他憨厚老实的样子，女孩忍不住噗嗤笑道：“哈哈，学长你也太谦虚了吧！对了，我叫常婉儿。”
“我知道，你是动漫设计二班的吧？”乔宇笑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班级？”常婉儿一头雾水，旋即惊讶地问道。
“额，我跟你们班上的云夏是朋友。”乔宇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嘻，是云夏告诉你的？那学长，你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常婉儿狡黠一笑。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乔宇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心里暗骂自己，笨蛋，言多必失，这下解释不清了。
常婉儿倒是不以为意，看了看远处，继续说道：“我早就听说云夏有男朋友了，原来是学长你呀！很般配哟，明天比赛加油！白白！”旋即察觉到他有点不自在，说完后笑着摆摆手下楼了。
乔宇继续在阳台站了一会，然后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打开床头灯。
头倚靠着窗户，天马湖的夜景一览无余，远处，三栋摩天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放映着巨幅的宣传片，高架桥上车水马龙，湖边的草地上还有一些人在散步，一片祥和的气氛，怪不得附近的楼盘叫祥和居。
他推推窗，想感受一下清凉的晚风，不料窗户是封住的，只能打开一条缝，估计是为了安全。
不过从那条缝中，依然感受到了湖面吹来的，沁人心脾的晚风。
乔宇陶醉在这迷人的夜色中，心里盘算着，如果能在这里买一套房就好了，真是个绝佳的居家所在。
眼看夜深了，窗外的霓虹灯依然闪烁着，他轻拉窗帘只把床头遮住，让晚风继续吹拂着疲惫的身躯。
明天就是C市预选赛，但是现在乔宇的心里却像湖面一样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