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中招成绩的公布,我们十几位“厕所梦工厂”的小伙伴全部考上了县重点高中。
按惯例,只有一定范围内的学生可以接近免费进入一高学习。其他均要掏择校费(当初叫不叫择校费都忘了)。一句话,我们只需要缴纳700块钱就可以了,其他的伙伴想上一高,少则几千,多则上万。
四年的高中(复读一年)用三个关键词概括就是:病 病 还是病!
今天看来,这一切都是磨练。但放在当初,那就是老天不公!命运捉弄!一生不愿回首。理性知道一切磨难都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但身处漩涡,几乎无人超脱……
01
生理之病
高一军训结束,我就开始发起了低烧。开始吃药,没有效果。然后打针,打一针退烧,第二天不知不觉又起烧。就这样反反复复持续到深秋。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看来,那时候的免疫力应该接近丧失。因为走路都要弯着腰了,一件棉袄我都觉得很沉……
每天都是浑浑噩噩,再加上深秋感冒也多了起来,教室里七八十号人。熬上醋在熏烤。
我的记忆里,整个高一第一学期,天都是昏暗的,整个记忆的世界里,都是灰白色。
初中的学习习惯也不知是帮了我还是害了我:初中各门课程几乎都是超前自学,所以,有时候上什么课我不一定听什么课。
到了高中我还是这样,现在看来,如果不生病应该没啥问题,但生病了,效率已经低下了,再加上学业难度和量度都不是初中可比的。我几乎陷入了一种死循环:丢一门追一门,然后再丢这一门,去追另一门。150分的化学,最低我考过45分,最高我考过130多分……
整个高一我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除了接近一年的低烧。
02
心理之病
在这样追与丢的恶性循环中,可怕的心理病来了:强迫症
初中考试因为粗心大意失去冠军,因为题干没看清做错题等,这类体验多了,就会怀疑自己当下做的东西是不是也有粗心大意情况。
低烧带来的效率低下和浑浑噩噩,彻底激发了强迫症的爆发:我对很多东西怀疑,看过的题怀疑没看仔细,读过的章节一定要尽可能记住,如果某个知识点回忆不起来我就很懊悔,我会认为其他也有没记住的地方,只是现在没意识到。所以,我要重读这个章节。
到最后演变成:我需要一页一页撕掉书页才能往下读下去。书页撕了没了咋办?那就反反复复借阅同桌的书看。
到现在,强迫症也极大影响我的生活。让我怀疑工作会不会有疏忽,起草的东西会不会有瑕疵……
03
命运之病
在我们那个高考年代,高二可以试考,有些成绩好的学生,试考考上了可以不上,然后把名额给别人,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然后高三考更好的。
我也参加了试考,虽然成绩已经今非昔比,但毕竟是一高,按当年的话说,一高倒数第一名的学生,在其他二高三高也是中间偏下的学生。在一高第100名,在其他高中可能就是第一名。
试考竟然被郑州大学医学院高级护理给录取了。
当年的我虽然已经生理有病,心理也TM有病,可野心这玩意还在。什么?郑州大学护理?开玩笑吧?!郑州大学又不是啥好大学,不就是几个破专科合并起来了,就叫郑州大学了。护理?!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男的当护理……
(人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看来,你管它前身是谁呢!它现在牛掰就行。另外,现在男护理多吃香……)
就这样,咱也非常傲娇地挥一挥衣袖,高三再战(父亲还是胆小的,不让把通知书给别人,也觉得不妥,怕万一以后档案什么出问题)
真正属于咱的高考来了,等预估结果出来了。发现一本有点悬,那就报个好二本吧。我的第一大原则就是:必须是外省大学,本省一个不报。然后选了个愿意调剂。
我曾经说过,这一辈子啊干啥都可以,只要不当老师。因为我看见父亲当老师清贫一生,表面上村里人尊重你,其实背后都瞧不起你,说老师酸,说老师会算计,一分钱能掰八片花……
造化弄人就在这里。选报的外省二本院校,往年只要高出二本线30分完全可以。那一年竟然接近一本线录取,接近就接近吧,竟然把先前计划指标140到最后调整为100。我现在也不知我处在哪个位置,但当初经过反复推算,我预估我的排序大概就在130—150这个位置。言外之意,指标不压缩,就算分数线抬高了,我被录取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本省一个院校没有报,那就只能等待被调剂了,又一次造化弄人:我被调剂到湘潭师范学院(今天的湖南科大)。等我接到通知书得那一刻,我简直不假思索的说:不上!复读!
那时候学校流行一句话:复读后悔一年,不复读后悔一辈子。可对于我来说:复读后悔一辈子,不复读就好了。
我牛逼克拉斯地加入了复读大军。
也迎来了第二次高考。
写到这里,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高考前夜,二舅为了犒劳一下我,请我吃一顿好吃的。结果到了晚上,上吐下泻,急性肠胃炎。输水到天亮。我就这样开始了第一门语文考试……
经过预估,觉得不理想,因为有些答案我自己都有点恍惚……
一本肯定没希望了,也不敢报外省的好二本了。还是本省的安全系数大一点:报郑大二本。
第三次造化弄人来了:复读一年,成绩比高三还低一分!而当年的二本线却提升了10分。
第四次造化弄人来了:试考被郑大录取不上,今天报郑大,录取不了。分数不够了。
第五次造化弄人来了:通知书下来了,我被调剂到本省一所师范类院校。
当班主任问我:还要复读吗?
当父亲问我:还要复读吗?
我现在都记不起我当时什么心情了。应该与高一那一年一样吧:我的世界只有灰白色和压抑的灰暗色。
我选择了两个字:认命!
我终于被命运如愿以偿地送进了本省一所师范类院校。
开启了我四年的师范学院的生活……
我也即将成为了你:我的父亲,一名未来的教师。
走过了有肉盒陪伴的小学,穿过了“厕所梦工厂”,我浑浑噩噩地在高中被造化弄人了4年。命运终于满意地走了……
我也认命般的即将开始我的大学生活……
我会怎么开启我的大学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