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雕计划(5)——海神的叛徒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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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鬼族对海族的杀戮


任良弼到达了庆鹿海沟,在那片偏僻的珊瑚礁之中,见到了海神。海神身穿青色滚边印花对襟小袄,逶迤拖地粉色湖杭素面洋绉裙。黑亮长发随波飘,灵动的双眼在海的蓝色之中,如宝石般闪亮,目带一波秋水,眼神中藏着往事。

任良弼被海神的美丽吸引住了,竟忘了变回真身。

而任良弼化身的这条金枪鱼却引起了海神的注意。她望着他,犹如迎接客人。

十年前那场战争中,老守护神曾带任良弼来过海族,见过海神莫莺语。那时候,莫莺语是个伶俐的小女孩,而任良弼也尚年幼,他们天真地认为彼此是拯救世界的神灵。要不是老守护神有责任在身,任良弼还打算留在海里,与莫莺语一道谋略天下大事。

那时,莫莺语虽年幼,却是名副其实的海神,九大海域都归她掌管。而如今,莫莺语已经成长为大姑娘,却失去了统领权。任良弼听说过这场远近闻名的兵变。虽然海族众生还把她叫做“神奇的海神”,见到她也毕恭毕敬,而族内大事却不再是她说了算。她只有一身残余的威望而已,一直在潭海宫中沉默不语。

任良弼变回了真身。

“请问,”任良弼望着莫莺语,“您是海洋之神,还是美丽之神?”

“海神莫莺语。”莫莺语介绍自己。“我怎么,好似见过你。”

“我们当然见过,”任良弼说,“十年前我们说过,我们要拯救世界。”

莫莺语回忆了起来:“你就是精灵族真龙谷的任良弼?”

“正是。现在世界即将陷入灾难,我此次正是为拯救世界而来。”任良弼说。

莫莺语回忆起自己美好的童年,浮现起微笑。随后,一丝忧愁爬上她的眉头:“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能像童年的天真梦想一样就好了。”

“童年时张嘴就会说梦想,”任良弼看着莫莺语,两眼在发光,“现在我们可以去实现它。”

莫莺语苦笑道:“我名为海神,如今却被周乌软禁于此。如今的海族,已不是当年的海族了。海族九大将领,都可能受到紫陨蛟不同程度的蛊惑,各自为营。虽然周乌的势力最为强大,已通过各种威逼利诱,将大部分将领收买,但海族仍然时有内乱。威逼利诱终不长远。而泉林礁的女将领竺冰,也与周乌常有冲突。最大的威胁,是石泾湾,如今已被鬼族完全掌控,千年龟还派兵帮助鬼族攻打海族,并且是作为前线先锋,而不仅仅是辅助支援。”

“而如今海族还有哪些势力是值得信任的?”任良弼问。

莫莺语摇摇头:“没有我敢信任的。一年前,鬼族扬言要血洗海族。九大将领之中的竺冰,我不知道她是否受到了紫陨蛟的蛊惑,但她一直在调停族内纷争,让各大将领一起对付鬼族。其它将领却很明显都是受到了蛊惑的,有的甚至只知道保存自己的实力。”

任良弼一边伸手去玩弄周围的泡泡,一边说:“竺冰声称要调停纷争,实际却在与周乌作对?”

莫莺语解释道,“竺冰认为周乌势力强大,理当作为对付鬼族的主力。周乌当然要为了海族而与鬼族血战。可竺冰认为,周乌对鬼族下手还不够狠,也有自我保存的嫌疑。”

“那千年龟呢?”任良弼问,“据我所知,他是在石泾湾被侵蚀之后,主动前去与鬼族结盟的。身为海族重要的一角,千里迢迢与敌人结盟来消灭自己的种族,这不是很蹊跷吗?”

“当然也是受到了蛊惑,”莫莺语说,“鬼王苍弘益宣称千年龟才是海神,而不是我。”

“如今海族已危难重重,你不打算挺身而出,来拯救饱受折磨的同胞吗?”任良弼说,“你我联手,必能打败紫陨蛟的势力。”

莫莺语点头说:“想要血洗海族,还没有鬼族想的那么简单,”莫莺语说,“海水是柔软的,我原也以为,海族也会这般柔软,我们的士兵都是血肉之躯,如何能与鬼族抗衡?但战争爆发之后,周乌和竺冰的反应才大出我所料。石泾湾已被侵蚀五年之久,而鬼族全力掠夺海族也有一年。周乌如礁石般稳固,纵使他的军团被打成了碎片,也要用碎片继续顽抗。而竺冰只是一条柔弱的沙丁鱼化身而来,所拥有的兵力也只是十来群沙丁鱼而已,却用自己的柔弱之躯与疯狂的鬼族冒死周旋,拖住鬼族的脚步,其对海族的忠诚异于常人。”

“如此看来,周乌不像是被蛊惑之人,而竺冰却倒是对周乌的牺牲视而不见。”

莫莺语摇摇头:“周乌打的算盘,是在消灭鬼族之后,取代我成为海神。你说,他还会容忍其它势力吗?现在,他虽然对抗鬼族全力以赴,但也对竺冰处处设防。他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他自己。竺冰早已对他不满了。”

说着,美人鱼虞夏进来了,神色凝重。

“虞夏!”莫莺语亲切地叫道。

“姐姐,我打算去做一件事情,这一去或许就不再回来了。”虞夏凝视着莫莺语,像有很多话要说。

“你要去哪里?”莫莺语问道。

“我要亲自前去与鬼王苍弘益谈判,在我出发之前,这件事绝不能让周乌知道。”虞夏说。

“为什么?你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吗?你如何与苍弘益谈判?有什么好处?你又有什么筹码?”莫莺语对虞夏的想法疑惑不解。

“鬼族是没有人性的,”虞夏面色忧伤地说,“他们对我们只知道进攻,杀戮,征服,已经快要杀到我们庆鹿海沟来了。以现在的猛烈程度,在我看来,这是迟早的事,连这潭海宫也危在旦夕。我们的海洋之军几乎已经拼尽全力了。现在需要除战争之外的力量,这就是我所必须做的。我必须去谈判,不让鬼族如此地进攻。”

“可是,”莫莺语问,“我的傻妹妹,鬼族又怎会听你的?”

“鬼族虽然凭大军占领了我们的一部分海域,但他们还未真正地征服。在被鬼族侵蚀的那片区域,还一片混乱。不少海族生灵还常常找机会跟鬼族作对,有的拼死一搏,有的处处给鬼军设跘。”虞夏说,“只要苍弘益答应,不再进攻庆鹿海沟,我便帮助他们治理被侵蚀的海域,保证没有动乱。”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莫莺语扶着虞夏的胳膊,担忧地说,“你要公开背叛海族?”

“我已经想好了。”虞夏说。

“你一旦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莫莺语说,“这场战争,如果鬼族赢了,我们就会家破人亡,所有海族的鱼虾们,都会沦为鬼族的阶下囚;而假如海族赢了,你就会被整个海族当作叛徒,海族生灵们对你的惩罚,就是死。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海神。”

“海族已危在旦夕,这是我必须为海族所做的牺牲。”虞夏笃定地说。“周乌依附翼族,而我如果依附鬼族,那么,这场战争,不管谁输谁赢,海族都会受到其中一个强族的保护。”

任良弼有点震惊,他对虞夏大声说道:“听着!妥协不仅不会让敌人手下留情,还会让敌人得寸进尺,你们没有选择,只能给敌人一点颜色看看!”

而莫莺语感伤地踱着步说道:“现在的局势,无法得知,你们谁正确,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劝阻你,虞夏?我不知道,你这样的决定,是好,还是不好。因此,不管你怎么做,我只能支持你。”

对于海族这对王室姐妹的决定,任良弼有点震惊,但作为外族人士,他没办法阻止。

“姐姐能体谅我的做法,我就心满意足了。”虞夏说。

“只是……”莫莺语说,“这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的好妹妹。我万没想到,你会走得如此突然。”

“自从开始思量这件事以来,”虞夏说,“我就一直没告诉你我的想法。因为,在行动之前,我不能告诉海族任何人。你能原谅我吗?”

任良弼忍不住打断她们俩:“你们这是将自己的身躯摆在敌人面前,任其宰割!不仅是你们海族,这个世界正在酝酿一场浩劫。不管怎样,我要让精灵族给紫陨蛟一点颜色看看。如果你们海族和我们一起对抗紫陨蛟,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你们不能放弃!”

“对抗……”虞夏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不,海族已经有了太多的流血牺牲。我们不必要将自己仅存的力量和盘托出。我们对抗鬼族,是在用鸡蛋碰石头。和鬼族言和,我们可以平安度过这场浩劫。”

“你们将沦为奴隶!”任良弼吼道,像要叫醒一个沉睡的人。“你们的投降,会让鬼族折磨你们的同胞!你们会生不如死!”

“没有生不如死,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虞夏说着,转身离开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曾来过。”

望着虞夏离去的背影,任良弼气得直瞪眼。他摇摇头,叹着气,对莫莺语说:“你说过要和我一起拯救世界的,海神,你应该阻止她。”

“我阻止不了她。”莫莺语说。“我从小和虞夏情同姐妹,我最了解她的性子。她决定了要和鬼族言和,就不会回头了。”

“为什么?”任良弼说。“连投降也能如此坚决?”

“她很小的时候,死了父亲,随母亲来到一个贵族家庭,才和我认识。她一直过得很拘谨,没有一天快乐过。”莫莺语说。“当年千年龟的父亲统治海族时,从上至下充满着腐败,海族势力一落千丈。海族子民要弹劾千年龟的父亲,展开了内战。虞夏妹妹设计刺杀王室成员时,被捉住,打入死牢。后来各方势力兵变成功,千年龟家族下台,才把她放出来。她已去过一次鬼门关,再次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还活着,真好’。她对海族的利益,纵有千般考量,也抵不过对战乱的厌恶,对和平的渴望。”

“可我们有的时候没得选。”任良弼说。“放下武器指望敌人的饶恕?虞夏她在想什么?现在的局势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现在虽然只有海族与鬼族在打仗,我们精灵族与邻族恐怕也正在孕育一场战争。而我们的族长却腐朽不堪,从不整顿军力,只会安抚我们。这样下去,精灵族迟早要栽在他的手里。我此次前来,就是寻找外援,希望为我们主战派壮大力量。”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莫莺语问。

任良弼踱着步,思索着,说:“海族如此局势,我只能去见千年龟了。若能说服他回心转意,恐怕对海族是极为有利的。”

“我们尚且无法说服千年龟,”莫莺语说,“而你身为一个外族人士,如何能说动他?”

“正因为我是外族人士,”任良弼说,“是一个中立的身份,才不会被千年龟怀疑是你们的说客。”

莫莺语感动道:“如果此事成功,挽救海族于危难之间,我们海族定当感激不尽!”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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