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圈W12A】两只水鸟

我想写的一张照片居然是和鸬鹚有关，鸬鹚是一种水鸟。没有上传图片大家脑补吧。

第一次看见鸬鹚这两个字，是我小学第三次转学，在新学校发的新书里的第一课里。由于我转学耽误了几天，我新学期的第一节语文课，是新同学的第二节课。好巧的是，语文老师也是这学期新来的。

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

课文不是很长，我匆匆扫了一眼，看见一只黑不拉几的鸟站在一个戴草帽老头儿的肩膀上，看起来很和谐。只是这个课文的标题是什么呀，还没容我再多想一下，听到空气里有个甜甜的声音：“小米，你先把上节课已经学的前四段有感情朗读一下。”我下意识站起来，慢慢吞吞读了起来，到了那句：一只鸬鹚钻出水面，拍着翅膀跳上渔船，喉囊鼓鼓的。我顿住了，小声像老师求救：“老师，我不认识这个词。”我那个“词”字还没说全，刚才那个甜甜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大粗喇叭："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上节课怎么听的，就这么两个生字都记不住，你的作业是怎么完成的，哦对啦，好像我今天批作业，都没见你的名字，你连作业也不写，还想坐在前面，去，最后一排站着去反思”。“啪”一声，也不知道讲台上摔了个啥，我一直低着头没敢看，同学们都惊呆了，没人敢说话，我鼓起勇气想和老师说我是新来的，刚开口刚发出声音，老师就吼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说完没有，耳朵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就觉得周围有好多眼睛，还有从前面走到后墙的路怎么那么长，走了那么久。这是我的第一节语文课啊。

第二次是真的看见鸬鹚了，在漓江边上，和上次在书上看见的真的一样。那个印象太深了，我只看了一下，就知道它是鸬鹚。真的是一只黑不拉几的鸟站在一个戴草帽老头儿的肩膀上，不，是一个个戴草帽老头儿，只是画面却没有书上那么和谐。我走到一个老人身边想细细看看他肩膀上的鸟，老人笑得很慈祥：“姑娘，和鸬鹚照相五元钱。你要摆什么姿势呢？”“爷爷我就是看看他。”我充满期待，老爷爷仍然很慈祥：“你想看看也是五块钱。”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慈祥的面庞平静了。老爷爷把头扭向另一个游客，还把鸬鹚也挪到离我远的另一边肩膀。我记得当年我在教室后墙边站着听同学们好像念的是：几只又窄又长的小渔船浮在湖面上。近处的一只小船上，渔人坐在船尾，悠然地吸着烟，灰黑色的鸬鹚站在船上，好像列队的士兵在等待命令。说好的悠然呢？渔人好像都很忙。鸬鹚也忙。

第三次见鸬鹚还是在漓江边，只是两次间隔了九年。还是黑不拉几的鸟站在一个个戴草帽老头儿的肩膀上，只是老头儿手里多了自拍杆，他们见到每个身边的游客都要上前搭话，我隐隐听见的价格是十五，还能微信支付。我抬头四处望望，并没有看见郑先生写得那样：岸上炊烟四起，袅袅地升上天空。只看见到处都是游人。暮色渐渐垂下，渔人们站起来划着小船回去了，湖面上留下一条条波痕。

郑先生倘若当年你见了这样等待命令的水鸟，还会有后来我被冤枉的那节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