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味是清欢(第七节)棋子

从九月到赵家,已经七年过去,每天大量的学习和蓉姨让学的厨艺舞蹈,总归像是要把九月往琴棋书画全能发展。一直小心翼翼尽力做好,不敢有什么自己想法的九月,哪怕“有点敢”了一回,也没人在乎她怎样。

卓文贤还是没有再去学校,赵叔叔和蓉姨还是照旧每天早出晚归的忙,赵家三兄弟即使知道,也没什么变化。九月红着眼去问过赵叔叔一回,可不论九月说什么,赵叔叔只说,应该去问卓文贤他爸爸,他坚持要让儿子转……

九月没有再质问的勇气,也觉得没必要。那少年的父亲,如果有一笔能拿到作为挥霍的本钱,儿子在哪上学,又怎会操心?卓文贤那么要强,也只是透露家里是他妈妈在支撑。其余的九月也只是从其他同学那得知,卓文贤妈妈软弱,爸爸好赌。妈妈被爸爸殴打时,爸爸顾忌好名声挑看不到的地方下手,哪怕大半时候是卓文贤替妈妈挡下。

有很多次,九月都看到少年露在短袖校服外面的手臂伤痕累累,但是他总说“我一定会让自己强大,到我有能力时,不管我妈妈愿不愿意,我都要带她离开我爸!”

九月不知道,那个说会带她一起离开的男孩,那个总是乐观笑着,说生活再苦,我们轻易别哭的少年,什么时候会带他妈妈离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见到他……

九月去了卓文贤给她留的住址,去的时候发现已经转租,细问也没人知道。在通讯条件有限的年代,九月只后悔没把经常往家里打电话的公用电话亭号码告诉他,好像就这么把少年弄丢了。

以至于后来,九月总想着在给家里偷偷摸摸寄钱之余,攒钱买“大哥大”,虽然攒了买了,那丢失的少年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她的号码,但是九月就是想那么做。

原来家里的父母,哪怕九月透露想回家的意思,也只一再劝她,不要有回家的想法。九月知道,七年前说让她到赵家“作客”,过段时间就回去的人,只是个她无法去怨的骗子。但是生活中,不做骗子,即沦为棋子,任人摆布。

一再的被索取,一直听到的都是家里如何困难,九月渐渐觉得不再想联系家里。很多东西一旦在心里滋生,无论怎么砍去枝桠,那棵叫“悖逆”的树,越砍越生。它滋生在心里,他人肉眼看不到,树的主人也隐匿的完美,毫无端倪,也就无法妄图去拔除。

九月不想做棋子。

蓉姨对九月的要求,已经无法时时刻刻得到满意的答案,赵叔叔对九月的谈话,九月在高中三年里,除了用优异的成绩回应,别的一概全无。哪怕赵叔叔说他可能不会再帮助九月家里,九月也没什么大反应。也许心里还隐隐希望赵叔叔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去那么做,只是说不出口。“回报父母”的那座高大的山虽然已经变小,只是还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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