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家乡


  我心如钢铁,不信你摸摸,那渗入肌肤的寒凉是我积攒了几千年的优伤,唯一的疗伤便是暖暖的家乡。

  冷静的眼神里我要化身家乡的桥,用承载我整个童年的力量等你归乡,这是等了你几百年的桥,当你徘徊于桥头在桥上远望时我化作河水欢唱,终于当你走过时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枯黄,你走近了我的家乡。

  也许是离开家乡久了吧!随着落木萧萧的秋日来临,我们在无聊中思念着亲人、憧憬着爱情,但更广阔的是念念不舍的乡愁了。

  曾经我们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向往而生,带着对故土的热爱与思念回归,想要把那块最温暖的地方放到心尖上。

  我深切的热爱着我伟大的祖国,热爱厚重悠久的历史文化,热爱这九百六十多万的广阔,但就在这广阔里我却独爱家乡的每一寸土壤,因为就这小小方寸里酝酿了我。

  家乡!一个多么温暖的词眼,这里有我们曾经拥有着的一切,只是后来走上了背井离乡的生活,深深的思念着家乡。

  我和我的家乡一起成长,我们都在青春的末路上越走越是荒凉,我的家乡埋葬着我挚爱的爷爷,我的心里埋葬着我和爷爷回不去的曾经,这都是在家乡的那一片土地上。

  记得那一年天下着雪,我可能是和雪花一起降临人间的吧,雪花落到地上人间苍白,我落到地上全家泪流,一滴滴泪水还没落到地上就被冻成了珍珠,咸咸的的珠宝撒了一地把整个家称托的如同藏起的银河。

  曾经那是贫瘠的家乡,从我记忆开始最深刻的便是穷了,那时没电、没手机、没电视,我们却玩的深夜不归,就在亮亮的月光下捉迷藏、老鹰捉小鸡、扔沙包、踢毽子、丢手绢、打四角纸板、放纸飞机、抓石子、抢江山、狗捉兔、盲人猜的要玩的爷爷打着手电抓回家,哎呀呀!

  虽然好像还没尽兴的样子可是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回到家坐在粗壮的柱子下听奶奶讲故事,讲曾经神仙婆婆说的走路不用腿、说话不用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讲民国时我的太爷由土匪成县长的故事、讲右肩扛马刀的强盗马老二把我们听得可入迷了。

  故事听得差不多领居阿姨更是个谜语仓库,说来好多谜语让大人小孩一起猜,大家嘻嘻哈哈的好开心哟,等九点多了大家也就都各回各家睡去了。

  还有我的爷爷是我们的孩子王,经常带领我们小孩子打扑克、赌水果糖玩的可开心了,每到年前最热闹的就是杀年猪了,那悲惨的猪叫声总是把我吓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十几个大人杀完猪就到厨房里把女人们烧好的开水用水桶提出来倒超大木桶里烫猪拔毛,我们孩子就喜欢等猪尿泡,杀猪屠夫一般都会割下来给我们,我们把猪尿泡里得尿倒干净就扔到土里使劲用脚踩,等着踩的被土沾的不油腻了就找来麻杆吹的跟大气球一样绑起来,这就是我们童年的足球了,我们总能踢好长时间,一般回到家鞋上、袖口、胸前都是猪油是少不了被妈妈狠狠的大骂一顿。

  猪杀了,奶奶和妈妈忙着熬猪肉臊子,我和玩伴们则忙着抓来瘦肉插在铁丝上沾上盐或方便面调料就开始烤着吃可香可香了。

  一切准备就绪,爷爷就在农历二十九号这天忙着送旧灶爷、送旧门神,还要到刘爷爷那里请刘爷爷给我们写“天爷”,过年了新的灶爷、门神、“天爷”贴好了,我们孩子都兴奋的要上天了。

  终于过年了,我们等了一年的大米终于开袋了,一年也就一袋大米,也就过年吃吃,我和哥哥是米饭狂,真的米饭太香了,那油滋滋的土豆片,那肥瘦正好的猪肉臊子和香喷喷的炒鸡蛋都让人食欲大发,不吃个两三大碗都觉得亏了,记得有一次我都吃吐了,妈妈还骂我时不知饥饱的饭桶。

  小的时候是多快乐的时光呀!那过年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的是地方习俗是三十不让出门,可把爱玩的孩子们憋坏了,且过年期间还不让洗脚,这也不知为什么,大年三十凌晨十二点的时候还要抢头炮,说是让上天知道谁家最勤快。

  年过了就是春官要来了,肩膀上搭着面袋子,几勺面后春官一通说唱送一副红纸黑墨的春牛耕地图就完事了,一家一户的可热闹了,小孩子都和跟屁虫一样跟着春官听人家现场编词说唱。

  还有二月二,这是爆爆米花的外地人就来了,背着黑肚子的机器摆开阵势,村里人就提着自家的玉米爆爆米花了,自家也能锅里炒,可是只是能吃不开花,吃起来不爽,我的爸爸喜欢火里烧豌豆吃,我本来也喜欢吃可是自己用烧火棍搅熟夹豌豆出火时手指被火烤的疼,也就忍住不吃算了。

  我的爷爷的喜欢是每天早上火盆里烧土豆吃且还少不了用茶罐煮几杯苦的我怀疑人生的茶喝喝,有时也用茶、猪肉、白面、盐煮来咸茶喝,这个我是喜欢喝的。

  还有端午我们家家门头都要插艾蒿,奶奶还给我们孩子用白面烙白面圈圈,其实白面圈圈还没有馒头好吃,可是端午这天吃特别有节日的感觉,妈妈还给我们孩子用吊瓶下的塑料管里面串上绣花线,不同颜色的线编织成花花绳绑在手腕上说是可以辟邪、辟毒虫猛兽。

  后来呀!这些东西都没了,我出生那年后一直存在的社火也没了,就在去年我的爷爷去世,刘家爷爷、刘家奶奶也都去世了,渐渐的整个村里越来越宁静了,只是唯一不错的就是与时俱进的村里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也就在零一年村里通了电,黑白电视、彩色电视、手机渐渐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就在通电后那一年我到了上学的年纪,开始了我疯狂的十七八年的求学生涯,我的启蒙老师潘先生是我精神世界里开辟鸿蒙的人,我感谢潘先生送我的圆珠笔,估计那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了,也感谢爷爷把竹棍切成一颗颗的给我串的用来数数的超级项链、最简佛珠,更感谢爸爸给我买的蓝色封面的厚厚字典和外面画着数码暴龙、里面有乘法口诀表的笔盒。

  记得我的的教室是三间的土坯瓦房,扫一次地鼻子里、口里全是土,那是最可怕的,感觉整个人都在沙尘暴里了一样。

  当时一年级和二年级一间教室,三年级一间教室,中间的房子是潘先生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两张桌子、一口锅、一个用铁水桶做的火炉,靠近外面窗户的桌子放着作业本、红色墨水和各类的笔,桌子上铺着报纸,还有一张桌子上放着书本、尺子、毛笔,桌子上也铺着报纸,桌子上面挂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记得我加入少先队员佩戴红领巾时就是在这面五星红旗下跟着潘先生握拳宣读的少先队员宣言。

  只不过后来红领巾从胸前戴到头上在系到腰间的,就都慢慢所有的都丢了。

  记得潘先生说过:我们这学校很久以前还是斜坡小学,还有四、五年级,后来到我们那会儿就成了斜坡教学点,再后来现在直接关门大吉啥都没了。

  那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火炉了,冬天太冷,大早上起床奶奶已经把爷爷用洋瓷碗用铁丝栓的火炉给我生好火了,我背着绿色书包提着火炉就和伙伴们上学了,这火炉最危险的就是把火如何烧旺,它需要我们提着抡开手臂甩圈,甩几圈火就很旺了。

  记得有一次我就甩到半空停了把火里燃烧的柴、碳、灰就都倒头上了,疼不疼我忘了,只记得潘先生马上跨步来我跟前,就把我头上的火拍掉、把灌进我后背里的灰火柴给我抓出来,就是把我给惊吓了,第一次甩火炉失误了。

  那时候最想的就是离开一二年级的教室去三年级的专用教室,因为一二年级我就用了四年,考试不好不让升级也是够可怕的,还听说我的父辈们谁读了五年的一年级升不上二年级就辍学了,哈哈。

  后来,终于去了那三年级的专用教室也就毕业了,毕业后到其他村上四年级以后的学,哥哥带着我做饭,就开始了离开家的生活,一周爸爸从给两块钱开始到五块钱、十块钱的就慢慢长大了,想想那时真可怜,在学校老师说打就打,打耳光也都习以为常了,而且还比较穷,在学校里买不起一把伞、买不起一把手电灯,晚上的天真黑、路真滑,就生生的碰到了树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路边掉到了荨麻里,那被荨麻蛰的腿腕被蚊子咬了一样一片片又红又肿的。

  也听说把鼻涕擦到被荨麻咬的地方好的快也就把自己的鼻涕擦了一腿腕,那可真是可怜呀。

  每次周五放学回家看到家所在的那山都会让人泪流满面,我小小年纪容易吗?真的好想回到家就在哪儿都不去了,可是每次都被父亲送到了学校里,开始可怜又可悲的生活。

  记得那是零六年的样子,计划好久的公路终于有人勘测、规划了,一条我村有史以来最宽的路终于出现了,挖掘机到我们村时又放鞭炮、又挂红布的,挖掘机师傅都成了大英雄一样,家家户户的老人也都夸赞咱们的政府好呀,只是唯一有点不舍的是我们村两个撵麦场被无情的压在了公路下。

  那童年快乐玩耍的乐园;那骡马拉着石轱辘压麦穗的场地;那吆喝着风婆婆上场来,大风不来小风来的撵场人;那在场被压平的秸秆上玩耍、摔跤打闹的孩子们们,那腰间挂着弯刀子要去偷吃别人家核桃的孩子们,随着公路的通达都悄悄的销声匿迹了。

  后来我在这里,我亲爱的家乡,我遇到了我暗恋的姑娘,后来在这里,我亲爱的家乡,我和我暗恋的姑娘分别了,后来我离开我的家乡,后来我离开我的家乡好多年了。

  也许这就是我和我的家乡吧!

  文/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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