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花

马路旁边公共厕所斜对面的一户人家的墙边堆满了收购来的旧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家电。木大门经常开着，院子里有棵橙子树，还有几棵椿树。地上杂乱地堆着收购来的纸板、饮料瓶、废铜烂铁。从外面看去那瓦房矮得好像比人高不了多少。夏天的夜晚，那户人家在院子里吃饭，屋檐下吊着的一个灯泡。大人小孩挤在一张小婑桌上，鸡和狗围在人屁股后面转来转去。马路上路过的人总是好奇望地望里张望，好像他们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早上当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时，他们一家就开始了一天的劳动。晚上当大家都吃好饭，安安静静地沿着马路散步时，他们一家才开始热热闹闹地吃饭。

回到家来，院子里已经洒了一地的白月光。不由得心生悲凉。想起萧红在《呼兰河传》里说的：“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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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 ciel obscur

La solitude qui nous donne la peine

Le cœur qui brise

à cause qu'il a vécu seul

L'amour est parti

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 vu

C'est trop long

C'est incroyable que je peux vivre comme ça

所谓悲春怀秋那是文人雅客的专属，自认为自己没有那种悲伤的权力。转念一想，自己是何等的幸运和幸福。我想起每天早上在路口碰到的那个上晚班的女人，还有那些每天从村子里步行去上班的人。在公交车站经常看到的那些人。自己不用起早贪黑，富余的时间那么多才会如此这般空想。

在我粗枝大叶随意而为的人生中竟也有非常细致的时候。在那些反复的日常生活底下仿佛隐藏着某种力量，我几乎能记起过去岁月中所发生过的事情。在那些明晃晃，阴沉沉，雨蒙蒙的午后。

我记起以往夏天常去的图书馆，每当傍晚时分从图书馆的后门走出来。夕阳留下好看的红色余晖，煜热消散。时而有风吹过脸庞，风吹进头发里，世界安静而美好。

后来，图书馆搬走了。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一个后门让我走出来了。

我又想起从前在老家的日子，打开后门就是池塘和一大片看不到边的稻田。下雨天泥土好闻的清新气味充满了房间。在我二楼的小隔间，打开窗户就可以眺望远方的山和那条在稻田中间通往村外的路。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像油画一样让人看得出神。

可是，后来房子后面又建了房子。把二楼的隔间全挡住了。于是，再也没有一间能看到如此美丽风景的房间了。

世界在我面前就像是一个皮球，被我一脚踢开了。

于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