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用即是大用吗

      今天晨跑到荆山公园顶部的一个小亭子上,一边观望山脚下风景,一边稍事休息。远眺四周,秀色如碧,山风习习,心旷神怡,昔日荒凉的山坡被打造成一碧千里的公园,成了县城百万人民休闲、健身、娱乐的好去处,此乃“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见证。

      亭子是悬空架在沟坡边沿的,亭子下方是倾斜的山林坡地,植满了柏树。可惜,这山坡林地土壤贫瘠,荆山公园建了十年了,当初栽的柏树似乎没有长高长粗多少,但这并不妨碍它们如期结出明绿的柏树籽。每年八月到十月正是柏树结果之时,而且柏果还没有开裂的时候就可以采摘,这是一种药用价值比较高的中药,里面含有柠檬萜及松萜类物质,可用药膳,治疗疾病,保健身体。此外,还有净化空气,杀毒和灭菌的作用。加上柏树一年四季常绿的精气神,使它成了山坡林地公园风景树的不二选择。正感慨,听得亭子下方有人语声和柏枝断裂声,急走几步到亭子边沿,看见下方的柏林间有三四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持长钩镰刀使劲拽拉柏树枝使其弯曲,以采摘柏树籽。看着老妇人黝黑的脸庞,脖子间搭的毛巾,汗湿的脊背,我和同行的人想来个文法:“大娘,这树枝断了你们明年就不能采摘到果实了,可以带个高木凳。”大娘不为所动:“哎哟,就这还累的不行,还带……”文的不行,来武的:“等一会林业局的人上班了,是不是要禁止采摘?听说春季采槐花的人破坏槐树太大,还有惩罚呢!”“可不,得赶紧呢!可不容易了,你们看,这手被刺得要肿了。”大娘对答如流,说话间,“咔嚓”又一声断裂传来。“唉,不知有的人怎么想,为了自己的一点点私利,什么也不顾。伊滨公园河堤上的水泥井盖,被挨个敲碎,就为了井盖里那一丁点儿拔丝。”亭子里另一位晨练的人也加进来,他的话声音响亮,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说给我们听,但这一切对艰难生长的柏树没有用。大娘不吭声了,动作依旧,讪讪地倒是我们几个。

      难道真的要“无用之用,才是大用”吗?柏树籽能入药,所以柏树应该每年遭受这样的待遇吗?从大娘的精神面貌上可以看出,她们的采摘并不是生活所迫,而是一种本能的农人的勤劳与占有欲,和破坏井盖的人不能相提并论。但听着那“咔嚓”声,似乎心也随着无声的裂开一条缝,看着在荆棘丛生的沙砾间艰难生长的柏树,盼望时间过得再快点儿,八点到,林业局的人上班了,柏树就不会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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