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厦门的岁月(15)

记得昨日,赋闲在家,依然是假期,总想做些什么,但终究没能做些什么。人总是这样,想得太多,却不付诸行动。可能人生不设限,便再无突破可言。一时困顿在房间,独对四面高墙,有一种"困兽犹斗"的感慨!坐在电脑桌前,敲敲打打,整些冷冰冰的文字,不指望能够唤醒谁,只想为岁月留下一些可圈可点的痕迹。可是,毕竟还是假期,假期得有假期的安排。看着窗外格外耀眼的阳光,还是觉得该到外面的大街小巷转悠转悠。可是,想起平生尚未完成的重任,又有一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惋惜。如此尚好的时光,何不历练和精进?行走的时光,多么空洞,耗费得起吗?在此之际,思想是无比犹豫的,内心是充满矛盾的。所有的坚持,只为蔚为壮观的明天,岂可作践自己?

为此,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明天怎样,就这样快乐地做自己吧!也许,没有一个掌声,没有任何支持。人生路漫漫,贵在坚持。也许,像永不言弃的陪跑王,一直奔跑在创作的路上。我的世界,就这样一条茫然无边的孤旅。没有结伴而行,只有一路前行。可是,如此这般,折腾许久,便心神不定,倍感压抑,所以决定还是出门逛逛,从生活的细枝末节里找些灵感回来,倒也无妨。等我换好一身休闲的行头,却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于是,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看一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那些扉页和封底的风景照吸引了我。哎啊!有什么好犹豫的,出去走走,逛逛商场也好,看看美女也好,去书店看书也好,放松心情也好...总比呆头呆脑地憋在家里要强。索性,一屁股爬起来,锁了房门,就下楼去。

与此同时,内心的纠结,也减轻了少。看到几个孩子在楼下欢快地吹泡泡,只见其中一个追着赶着跑,但触不可及。那泡泡,又大又圆,泛着彩虹般的色彩,在风中缓缓升腾,猝不及防,立即就化开来。固然反射着绚丽的阳光,但瞬间吹弹可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一个自制力极差的人,是很难约束自己的。也许,所有不堪的局面,也都是自己一手酿成的苦果。单不管眼前怎样,与其窝在家里看那些枯燥的书籍,写那些乏味的文字,倒不是到处走走、四下看看。长期伏案生涯,我感觉整个人头脑就要爆炸。能不能抛开物质欲念,用纯情的姿态去发现快乐、享受生活?甭管太多,磨叽磨叽,只会放任时间无辜流逝,所以当机立断。出去,耳闻目见之际,用心感受所谓的生活。

因为久居偏僻的农场地带,根本不曾有多大的活动空间。除了门前冷落的超市,就是稀稀拉拉的几行人。街市远着呢,要不厌其烦地候车,有时候,片刻钟头,一呼而来;有时候,个把钟头,姗姗来迟。每次不厌其烦地等候时,车来的时候,良莠不齐,蛮不讲理,周围一窝蜂的红男绿女齐刷刷地往上挤,这时,就会想起那句:“人生就像挤公交车,你上去的时候感觉很挤,但只要你愿意晃荡,挤来挤去总能找到个不挤的地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什么不是靠哄抢和蛮挤得来的?历经短暂的颠簸,总算到站,于是,有人下车,有人上车。互不打扰,各奔前程。

其实,多半时候,精神世界的饥渴要比物质世界的饥渴严重得多。我干脆先去二楼看书去的,寻些精神食粮,先满足一下久违的虚荣心;然后沿着电梯直抵拐角处,再去超市买些物质食粮,填饱肚子要紧,总不至于挨饿。在这个流行吃货的年月,我们却开始注重自己的身材了。我们终究在生活的里里外外,见识和领悟其中的深意。成熟浸润在思想里,天真定格在眼神里,如果把天真过在日子里,年轻便在你的生命里。一个人最美的时候,是他自由自在的时候。一生中最好的日子,是那无拘无束的岁月。多少人在浮华中丢掉了自己。终有一天,阅历会告诉你:最昂贵的人生,是做最真实的自己!

然而,说来也是,做一个无知无识的剁手党多么可怕!也许,那些花钱如水的奢华派,是超乎我的想象的。不要说买买买,就是吃吃吃,那也是真实的活法,也不失生活的景象。就是土里土气,去菜市场走一遭,去沙县小吃吃碗面,去肯德基吃一份鸡腿堡,去书店走马观花地看半天书,去摊贩前买一打袜子,去“真命天子”店整个造型,去老塞咖啡享受一下独处的时光,去KTV五音不全地吼两声,去租辆轿跑度个假,去菽庄花园赏个花...只要一出手,一百,两百,三百,白花花的银子,分分钟钟,看着少。虽然支付方式在变,可是荷包也从未见过鼓起来过。也许经年累月,别有一种情愫,但早就对这座城,留下最深的印象,产生最深的感情。

但总是精神恍惚,因为当钱变成稀缺资源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努力的现实意义。现在,从阿罗海回来,沿路看到的几番景象说起吧。从广场尽头的澳尔玛走出来,总有五花八门的人群,聚集在那里,在干什么呢?不必说快乐番薯如何解渴,屈臣氏如何解容颜,星巴克如何解孤单,时光鸡如何解馋,麦当劳如何解嘴馋,3D电影如何解快乐,魔术表演如何解好奇心...总之,人群聚集,便有了气氛,有了购买欲,有了都市活力。为此,我们对乡村生活是极为挑剔。可是,我们却忘了:曾经自己不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吗?

也许,是攀比心作祟,虚荣心紧随,谁都渴望人前显贵,但并非谁都春风得意。哪里的生活,不都是一样呢?只是我们的心理失衡,都在同一个星球上,一样的晴天霹雳,一样的风霜雨雪,一样的生生不息,没什么不同的。清风,蓝天,白云,阳光,草木,路人...心若有意,哪里不是撩人的风景?只是,我们喜欢嫌贫爱富。只是,我们缺乏生活的慧眼和慧心。虽然,我们眼中的风景,一定是浪淘雄浑、波澜壮阔,可是,在现实中的视野里,却是,群山环抱,牛羊遍野。那些惊艳时光的记忆,不应该弃如敝履般地遗忘。

也许,风景不一定美不胜收,但岁月一定流光溢彩。有谁忆起儿时青灯黄卷的时光?有谁想起曾经屋逢漏雨的季节?有谁惦记那些玩猫捉老鼠的邻家小院呢?有谁记得风声鹤唳的松树岭呢?有谁记得放露天电影的那些岁月?都忘了,都记不清了。那些“清风许许,鸟声悠然,远山有雾,雾似尘烟,近水有声,水声潺潺"的怡然风貌,早已不复存在。此时,我心一如,晨光浅浅。一笑赋之,万物共鸣。如此繁华之所,可有人生况味?但所有的记忆,都在沉淀在岁月的酒坛,经年累月,愈陈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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