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老四”的部队东进序曲
1940年夏。按照中央战略部署，“老四”的部队正式组建东进纵队，由原来属于江北指挥部的一纵、二纵、三纵、三个纵队组建为东进纵队下三个师9个团，离开云岭根据地北渡长江，直击苏中、苏北地区。
部队开拔之前，两个人站在镇外的林子边说悄悄话。莲心倚在龙生的怀里。他们去年年底结婚以后，只不过一起待了三天就各自回到自己部队了。这一分手就是几个月，直到这次言龙生过来辞行。
“龙生哥，你们要开拔了。这次和前几次去江边出击不一样，是去建立苏北根据地，需要长期作战，长时间离开后方的外线作战会很艰苦，你自己要多保重啊。”
言龙生搂着莲心的腰细声细语，“你也要多注意身体。还有目前战局混乱，敌人一直在清乡，你们短枪营常常要抽去执行临时战斗任务，你要注意保护自己。”
莲心笑着一仰头，拢着自己头发，十分自信，“放心吧，我又不是新兵蛋子。不管怎么说，在根据地总比你们外围作战要安全多了。”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队伍连夜出发直接渡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言龙生抱紧妻子亲吻，然后果断地放开手走到镇外，焦干青牵着大青马在等他。言龙生头也不回跃身上马策马而去。莲心站在那里深情地望着他的背影。她没有告诉言龙生自己已经怀孕了，不想让上前线的丈夫又任何牵挂。
言龙生策马返回驻地，部队已经在外面集合完毕，赵飞书在对他招招手。言龙生跳下马，把马缰绳随手丢给紧跟在身后的焦干青。
“龙生，命令下来了。仲老总亲自下的命令，命令外面老虎营作为东进纵队的前卫营，立刻开拔至骑塘桥渡口，组织船只渡过长江后，控制对岸的老庙子渡口掩护全纵队连夜渡江。我马上带一连担任前卫尖刀出发，你指挥全营随后跟进。”赵飞书简洁地和他通报情况。
言龙生点点头。“好，你走吧，其他部队交给我。我让三连殿后，二连和机炮连居中，在你们出发30分钟后跟进。”
赵飞书跃上战马大声命令：“一连跑步前进！”
言龙生转过身对着面前的部队做战前动员。“同志们，我们老虎营这次是仲老总钦点的前卫营，要奏响这支东进之曲的前奏，打出一个漂亮的开局。现在赵营长已经带一连，直插80里外的骑塘桥渡口，30分钟之后全营主力部队跟进，全程急行军速度，不能有一个战士掉队，大家有信心吗？”
“有！”战士们发出虎啸般回答。
“好，有点老虎营的样子，现在做最后出发准备，担任后续队的三连必须保证全营所有向老乡借的东西都归还清楚。”
驻地的老乡已经得到消息，纷纷赶来给“老四”的部队送行，营部的房东大娘拉着言龙生的手，抹着眼泪把茶叶蛋塞进言龙生的口袋。
“孩子，你们这次是去江北打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云岭了，大娘舍不得你们。”
“大娘，“老四”的部队不走，我的部队是东进去开辟江北的根据地，我们会回来的。我们把江北的根据地和江南的连成一片，壮大了力量随时都可以回来。”言龙生安慰着房东大娘。
“孩子，多保重，大娘等你们打了胜仗回来。”
“放心吧，大娘，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言龙生上马下达了出发令，“老虎营出发！”
部队连夜急行军直插长江南岸的骑塘桥渡口，一个小时以后，言龙生率队伍赶到渡口。留在渡口的一连一个班，把渡口交给后续部队后，上了一艘渔船朝对岸划去。言龙生看了看渡口，还有几艘渔船已经做好准备，不由皱起眉头太少了。
言龙生走过去向船老大打听，“老大，附近什么地方还有船？”
“沿着江朝上20里，有个福集镇，那里有船。不过，福集镇不是咱们“老四”的部队的，那里是韩楚篦的89军地盘。”
言龙生皱着眉头，韩楚篦是顽固派代表，专门喜欢和“老四”的部队搞摩擦，这件事有点不好办。可眼看东进纵队大队人马要在这里渡江，靠这几条小船渡到天亮也不解决问题。言龙生顾不上这么多了，马上命令二连留在渡口，机炮连跟自己朝福集镇赶去。赶到镇外就看见江边乌压压一大片船。码头上站着几个兵端着枪，看见远处队伍大声吆喝起来。
“站住！你们那一部分的？”
言龙生手一挥，机炮连已经就地进入战斗状态。
他独自继续朝前走，一面走一面回答：“我是“老四”的部队东进纵队一师一团二营言龙生，来向你们韩主席借船渡江。”
“你别过来，你站住！你说你是“老四”的部队的，叫言龙生？是不是老虎营的言龙生？”
几个机炮连的战士端着枪在身后喊起来：“算你有点见识，我们就是原来一纵一支队的老虎营，现在改成了东进纵队一师一团，他就是我们教导员言龙生。”
“真是老虎营的龙老虎。”
“咱们几个惹不起，撤吧。”
几个韩楚篦的兵嘀嘀咕咕相互商量着，推出个小个子说：“长官，我们就是当兵的，船你们拿走，给我们写个借条成吗？我们也好和上面有个交代。”
言龙生笑着说：“好，我写给借条留下，等我们大部队渡江以后，一艘也不会少还给你们。”
韩楚篦的士兵收起枪。“弟兄们，咱们撤。”韩楚篦的士兵退进镇去。
言龙生指挥战士们登上船朝下游的骑塘桥渡口划过去。仲泓随着着大部队到达骑塘桥渡口的时候，正好赶上言龙生押着百来条船从上游福集镇下来。仲泓一看就乐了，言龙生跳上岸朝他走去。
“过来，过来，言龙生，你告诉我，这么多船你从哪里搞来的？”
“报告仲老总，我刚才去福集镇借的。”
“你在福集镇借到这么多船？福集镇是韩楚篦的地盘，他肯把这么多船借给你？”仲泓叉着腰笑嘻嘻问他。
言龙生不好意思地抓下军帽搓在手里。“真的是借的，我写了借条。”
“我看你肯定是抬出了老虎营吓唬人家吧？”
焦干青笑嘻嘻插嘴说：“仲老总，不是这么回事。我们教导员刚刚说是东进纵队一师一团二营，人家就问是不是老虎营？然后就答应借船了，就让教导员出个借条。”
“哈哈哈，言龙生啊言龙生，你们老虎营的名气确实很大咧。”仲泓笑得更厉害了。
“仲老总，您知道吗？韩楚篦的顽固军，都在鬼子嘴里听到我们教导员的外号了。”
“你们教导员在鬼子那边还有外号？叫什么？”
“龙老虎。”
“哈哈哈，龙老虎？你又是龙又是老虎。”仲泓指着言龙生笑得前仰后合。“小鬼，你们教导员叫龙老虎，营长叫什么？”
“我们营长叫飞老虎。”
“飞老虎，赵飞书，飞老虎，言龙生，龙老虎。好好，果然是老虎营。”仲泓忍住笑对言龙生说：“你很聪明，对韩楚篦这样的顽固派，我们还是要讲策略，最好不要发生武装冲突。这里你不用管了，马上带你的部队过江。江北情况更加复杂，你们前卫营要面对各种势力，站稳脚跟不容易。记住，除了 日本人，在面对友军、顽固派、地方势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策略，不要到处树敌，要学会团结大多数人。”
“是。仲老总，我明白了。”
“还有，你和赵飞书说清楚，部队要向姜堰、黄桥方面挺进。我们的战略方针是开辟以黄桥为中心的苏北根据地，黄桥有重要的战略支撑作用。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吗？”
“仲老总，好像现在黄桥在 日本人手里，姜堰是伪军胡三麻子盘踞在哪里吧？”
“对，你们直接占据姜堰外围，要尽快拿下姜堰，切断敌伪黄桥和泰州之间的联系，然后快速朝外扩展，有效在苏北地区站稳脚跟。纵队主力会跟在你们后面快速运动，配合你们的战略行动。”仲泓部署了开拓苏北战场的战略思想。
“仲老总，我全明白了。我马上率领二营渡江执行纵队战略部署。”言龙生给仲泓敬个礼箭步跳上船，对岸上的二营下命令：“二营全体登船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