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嘴大哲学”

一日与办公室的两君聊及当今时事热点，谈及现在的某些社会怪现象、滑稽现象和昨是今非以及“昨非今是”现象，大家难免提起了兴致，比如一些前后矛盾的声明通告、避重就轻的原因调查、啼笑皆非的确定之否定，否定之确定，心中不免有所“懑叹”。

稍年长之君见我尚属年轻心性，便笑着安慰我道，“当下的某些人、事，根本不问你对不对，也大可不必去问对与不对，就问你服与不服?”

另一君立刻配合着笑道，“必须得服！还要是一个大写的、黑体加粗的服字方可。而且是谁嘴大，就服谁。”

今日恰读林语堂先生早年所写的《中国的国民性》一文，谈到忍耐、和平本是国人之美德，但过犹不及。其中谈到俄国的一个寓言，说来有趣儿，既符合国人的忍耐之德，又深符当前某些国人之“嘴大哲学”，说一日有小鱼反对大鱼的歼灭同类，就对大鱼反抗，说:“你为什么吃我？”大鱼说:“那么请你试试看，我让你吃，你吃的下去吗？”这大鱼的观点就是中国人的哲学叫做守己安分。小鱼退避大鱼谓之“守己”，及退避不及游入大鱼腹中谓之“安分”。这也是吴稚晖先生所谓“相安为国”，你忍我，我忍你，国家就太平无事了。 （加粗部分引自林语堂先生原文）

林语堂先生的这篇文章虽然时过境迁，但依我看来，过犹不及的忍耐哲学，在某些国人中还是没有变，只不过升级成为“谁嘴大，谁有理”的哲学变种。

当今之时日，虽然有些嘴大者貌似不至于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但其只言其一不言其二，偷梁换柱、也能轻松占领道德高尚与主流的高地，正是一副嘴大吃嘴小的嘴脸。更有甚者，嘴大吃嘴小还嫌不够，还必然劳民伤财的喷绘，将想象与现实揉搓在一起，刺激你的视觉神经。 仍还高声谓道，“站在80楼往下看，望眼过去都是美景。 你从2楼往下看，满地垃圾。 人若没有高度，看到的都是问题；人若没有格局，看到的都是鸡毛蒜皮”，仿佛人若到了高楼就便永不用下楼似的，岂不知下楼后仍是鸡毛蒜皮，所以当你跟他谈鸡毛蒜皮的时候，他给你谈格局，你若是看到鸡毛蒜皮，便是你的格局不够，总之，他的格局是够的。正是一副嘴大的嘴脸。

当今是信息时代，故一张大嘴也难以抵挡众千小嘴的反抗，于是又有了“大嘴哲学”与“小嘴哲学”之间的“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和谐滑稽之感，更出现了“该你屁事，关我屁事”的特行独立哲学，以及“来呀！互相伤害”的老滑俏皮哲学的升级变种版。

林语堂先生谈到国人三大恶劣而重要的德行，“忍耐、无可无不可、老滑俏皮”哲学，依我看来，正与我所概括的信息时代的“嘴大哲学”一脉相承。若要谈及嘴大哲学的深层次的原因，我嘴小分析不了，林语堂先生《中国的国民性》里面的分析算是一个参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