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拥有的美

1950年日本京都的国宝建筑金阁寺被人纵火烧毁,在湖水边三层的寺院被金箔装饰端庄富贵,已经存在了500多年。纵火犯是一个26岁的寺院的僧徒林养贤,,他在放火后切腹自尽。

三岛由纪夫被这个事件吸引,他深度地采访和收集了大量资料,并到纵火犯的家乡和生活的地方、学校,在警察局询问案件的笔录等,在此基础上创作了了小说《金阁寺》。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叫沟口的年经人,出生贫寒,长相普通,有口吃的毛病,表达总是很困难。他狭窄的世界里因为父亲对金阁寺的赞美而产生了无数幻想,在幻想中金阁寺成了美的象征,他在所有的感觉到美感的瞬间想到金阁寺。除了这种美以外,沟口对女孩子有为子产生了热情,他第一次在清晨等在女孩子必经的路口上,拦住了她。她的表现令他心沉到了谷底,不止说他是结巴的语言,还有用嫌恶的表情让他的热情迎上了冰冷。

感情的受挫得到了拯救,当他目睹心爱的女人被迫告发爱人,并被枪击倒在地上时,感觉到了奇异的感觉。似乎只有在此时她接受了他,当她被毁灭时,他们在一起。

在看到金阁寺的第一眼,他震惊了,那个日日夜夜让他梦萦魂牵的物体,一点都不美,简单、平凡、甚至粗糙。这就是金阁寺本来的样子,在幻想的加工下金阁寺已经成为一切美的代名词,而现实令人幻灭。像是网恋奔了现,发现对方的不堪。

父亲去世前把他交给了金阁寺的住持,他终于可以和心中最美在一起了。在朝夕相处中,他把幻想和现实整合了,他一天比一天更深入地了解了金阁寺的美。生活中他也交到了两个朋友,一个是处处以阳光想法生活的鹤川,一个是同样和他有着轻度生理缺陷的柏木。鹤川总是用阳光的想法解读他的行为,令他的阴暗里照进了一丝光。柏木却和他相反,并不为缺陷自卑,反而利用自己的缺陷引发女人的圣母心和同情心,玩弄人心和感情。

沟口向往柏木的生活,在这种价值观里,缺陷不是自卑的源头,反而是可利用来控制他人的武器。他在柏木的诱惑下尝试性,却在每一次都的最后关头浮现出金阁寺的画面,功亏一溃。这美似乎在阻止他进入真实的世界。

在两性关系里彻底绝望的沟口,还有金阁寺的陪伴,在母亲的期望里,他找到了拥有金阁寺的方法:做住持的接班人。此时处于二战末期,金阁寺面临着时刻可能被炸毁的命运,沟口感觉到此时他的命运和金阁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甚至涌起了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命运已定,金阁寺不可能被炸毁了,他也不可能做住持了,一切希望都已经破灭了。他借钱不还,去嫖妓,还回了一趟家乡,一个念头渐渐清晰,他要烧掉金阁寺。

谁能想得到呢?一个宏大美丽悠久的寺院,会被一个贫穷普通口吃的僧人烧毁。当被问起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年轻人说,“我嫉妒金阁寺的美。”

这座富丽堂皇的日本国宝级建筑,躲避过了二战的炮火,却没有躲过人为纵火,一夜之间带着许多国宝被烧成了灰烬。 果然如同白居易的那首诗: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

由着这个事件,三岛由纪夫创作了小说,创造了这样一个人,是如何一步步在生活的匮乏中找到幻想的至美,幻想和现实渐渐融合成一体,当美成为无法拥有时,只有走向毁灭。虽然病态和扭曲,仍是在这大地上生命的形式,小说最后沟口说,“我想,我还是要活下去。”

生命力无法滋养自身时,会转向破坏,最彻底的破坏是毁灭,毁灭掉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这是一种救赎吗?毁灭了无法拥有的美之后,只剩下自己可以被毁灭了。



金阁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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