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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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姐妹一起K歌, 点了首《酒干倘卖无》,唱着唱着眼泪情不自禁夺眶而出。

上世纪八十年代,从父亲征订的旧报纸上,我断断续续阅读了连载小说《搭错车》,也熟悉了它的主题曲《酒干倘卖无》。

那时,这首歌脍炙人口,而今,歌声依旧,而我的父亲,离开我们已是三年有余!

一首歌,勾起心底的思念,脑海里不停地浮现着父亲慈祥的面容。

三年前暮春,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原本我攒着假期,想凑在端午节一起回去探望他的,但谁也没有想着,离端午仅二十来天的一个夜晚,在和我视频之后,在姐姐和哥嫂们陪他平常的絮叨回家之后,没有儿女陪伴,没有一言半语,他悄悄的安祥地走了!

每每想起,甚是愧疚,更是心底永远的痛!

父亲离世三年多的日子里,我时常想起他,经常梦见他,总感觉他从未走远,就在我们身边,他去的那个世界也并不遥远,似乎只隔着转身距离。梦里的父亲面容和善背影清瘦,永远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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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往事并不如烟!失去父亲,才知道那些父亲健在的平常日子,都是最珍贵的拥有。哪怕是在医院里,给他倒茶端水,陪他说话聊天,现在想来,都是永不复返的宝贵时光。

父亲师范毕业,曾在异乡执教,寒门学子靠自己的努力,胜任过小学校长,后从教育系统到公安占线,从民政部门到企业改革,最后退休在卫生系统。

从教时,无论是授业或解惑,他尽心尽力善待每一位学生。在家乡,现在依然有原来的学生提及他谆谆教导的往事。从政时,他秉公办事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情。

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曾发现一封保存了近50年的感谢信,言辞朴实诚恳,内容大致是父亲帮助外地一位卡车司机叔叔几经周折才清算了许久的费用,他们由此成为一生相互信赖的挚友。所以,记忆里第一次跟着父亲看见火车和长长的铁轨,第一次外出上学父亲送我去省城的学校,都伴有这位叔叔敦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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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事起,我的许多课外阅读都是从父亲带回泛黄的旧报纸开始的,这些旧报纸除了输送知识,也时常和一些皱巴巴的牛皮纸一起,成为保护我们每学期开学时新课本的包书皮。

尽管旧报纸较薄,但父亲包的书皮,在书角处能打出硬折,使用很久,书角也不会翻卷。

就这样,在一摞摞垒起来的课本中,我们在成长,我们的孩子们也在长大!父亲在他卧室门后,用铅笔笔直的记录着一道道小孙孙们成长过程中的身高线,旁边写着孩子们测量的身高及名字和时间。

当我在外地上班,孙辈的孩子又一个个外出上学后,无论谁说要回家,父亲定会在台历上写下要返家的日子,然后和母亲算着时间等着他们归来,那情景像极了我们孩童时眼巴巴盼望着回家的父母!

父亲记录日常生活琐碎内容的,不止手边的台历,还有类似两个火柴盒大小的本子,上面分门别类记着家人和亲朋好友及换煤气和有线电视等相关人员的联系电话。而他更大些的笔记本上,除了经常摘抄从报刊上看到的工作生活知识和趣味小事外,还有家庭开支和出差的流水账、和对诗词歌赋的欣赏。

回家闲来无事,我便捧出父亲的这些笔记本和相册,打开它们,就又一次走进父亲的世界,82年武汉几分几角的早餐,路过南京扯的花布一块多钱,上海街道孩子们的凉鞋很好看……

而照片上的父亲,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到退休前的两鬓斑白仁厚儒雅,始终露出灿烂而慈祥的微笑。我方看见,父亲也曾是一位翩翩少年,只因有了我们,才囿于柴米油盐。

我将父亲曾教小孙用过的《唐诗三百首》绘本书,带回自己家中,深夜无法入眠时,拿出来翻阅。书本里偶尔有父亲停留在某页的折痕和某行的备注,让我依旧能触摸到他的温暖,感受到父亲慈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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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我循环播放着李健的《父亲写的散文诗》。父亲的散文诗,用了一生的时间去书写,每一句都很朴实,每一句都有我们。歌声飘过,父亲笔记本里的场景,像是电影的镜头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三年来,我站在光阴的桥头恪守时间,等待着春的清明、夏的中元和冬的寒衣节,静等着追忆的日子慢慢靠近,我便再次走近父亲,去追赶今生亲切而无可替代的亲情。

落日的余晖,褪去了晚霞的最后一抹酡红,时光里的父亲始终像星星一样闪着光,点亮我心底最深处所有的记忆。

生命的结束,不是终点,而是思念的开始。梦里的父亲,仍旧骑着他那旧式的自行车,坚定从容地在夕阳里一路走去,直到融入遥远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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