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脆弱》读书笔记二

第一卷 反脆弱性介绍

1、反脆弱的原型

因为生活中有太多事物未被命名,作者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指代,只能用“反脆弱“作为脆弱的反义词。

传说小亚细亚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梯四世在其父被暗杀后被迫东躲西藏,期间由于持续用药而摄入了尚不致命的有毒物质,随着剂量逐渐加大,竟练成了百毒不侵之身。这种对毒药免疫的方法被称为米特拉达梯式解毒法,当人们不断地接受小剂量的某种物质,随着时间的推移,对额外的或更大剂量的同类物质逐步产生免疫力的结果。这是在疫苗接种和药物过敏测试中使用的方法。这还不能称作完全的反脆弱性,仍处于较温和的强韧性阶段,但已经逐步接近反脆弱性了。

现在考虑这样一种情况,摄取一定剂量的有毒物质使你变得更为强壮,即在强韧性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药理学家创造的一个词——毒物兴奋效应——说的就是小剂量的有害物质实际上会有利于机体健康,起到药物的治疗作用。所以,毒物兴奋效应才是常态,缺乏毒物兴奋效应则对我们有害。

作者由此推理,剥夺了系统的压力或重要的压力源并不一定是好事,甚至可能是非常有害的。

2、领域独立就是领域依赖

系统可能需要一些压力和刺激,人们可能会在某一个领域中体会到这一观点,但在其他领域却全然忽略了。比如医疗领域,很好地理解某一想法,但在另一个领域,比如社会、经济、生活领域,却未必能理解同一个想法。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反脆弱性很明显甚至太明显的地方,却看不到它。我们很少将成功、经济增长或创新理解为对压力的过度补偿,我们也从未看到其他地方出现这种过度补偿。

3、随处可见的过度补偿和过度反应

创伤后成长的现象,这是与创伤后压力综合征相对立的一种现象,指的是人们在受到过去事件的伤害后重新振作并超越自己。知识分子往往关注的是随机性(脆弱性)带来的负面反应,而非正面反应(反脆弱性)。这不仅仅发生在心理学领域,它随处可见。

伟大的罗马政治家监察官老加图,就将安逸——几乎任何形式的安逸——视为通向堕落的道路。他不喜欢所有轻易就能获得的东西,因为他担心这样会削弱意志。而且,他担心这种弱化意志的事件影响的不只是个人层面:事实上,整个社会都会堕落。整个世界空前富裕,也承受着空前沉重的债务,靠举债生活。历史记录表明,对社会来说,我们越富有,就越难量入为出。富足比贫困更难对付,正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缺少过度反应,也不会产生过度补偿。

4、如何利用过度补偿和过度反应

你怎么创新?首先,尝试惹上严重的但并不致命的麻烦。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就认为困难唤醒了天才。对挫折的过度反应所释放出来的多余能量成就了创新!

好马与劣马一起赛跑,最终会越跑越慢,而与更优秀的对手比赛则会越战越勇,并一举夺魁。压力源、反毒物兴奋效应与挑战的缺乏都会导致应激反应不足,从而降低最佳表现的水准。

过度补偿机制往往隐藏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长途飞行后最好去健身房锻炼以消除疲劳,而不是坐下来休息。此外,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小伎俩,如果你急着要完成某事,不妨将其交给办公室里任务最繁忙的(或第二繁忙的)那个人去做。大多数人的空闲时间都会被浪费掉,因为空闲时间会让他们无所事事、懒惰、无心向学,而一旦他们忙起来,他们往往会在其他任务上也更为积极。过度反应在这里再次显现。

一般人认为讲话大声、富有激情才会有好效果,反例是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和精神分析学家雅克·拉康在各自的研究领域内都有大量拥趸,而他们的讲话风格却与那些装腔作势的演讲家或者长期受训的电视播音员截然相反。精神集中可以帮助我们进入更高的思维层面,激活更具活力、更善于分析的大脑机器。演讲的时候最好轻声细语,而不是声嘶力竭。最好稍微降低音量,不那么响亮,让观众必须努力才能听清,这有助于他们切换到积极的思维模式下。

过度反应机制或类似的机制会使我们在有一点点背景噪声的地方更好地集中精力,就好像对抗这些噪声的行为可以帮助我们集中注意力。人类总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比如从欢乐的气氛中洞察不和谐的声音,在大声的喧哗声中辨识不一样的信号。因此,不仅我们天生具备过度反应的能力,我们有时还需要一些噪声。

5、以冗余的形式呈现的反脆弱性反应

反脆弱性的毒物兴奋效应其实只是某种形式的冗余,如果你误吞了15毫克的有毒物质,你的肌体可能会变得更加强壮,为对抗20毫克或更多的毒物作好了准备,其副作用就是使你的整体变强。

层层冗余正是自然生态系统集中管理风险的显著特征。人类有两个肾脏而不是一个,许多器官还有额外的容量(比如肺、神经系统、动脉机制)就是冗余。

冗余非常有用。例如,如果你为了保险起见在仓库中储备了多余的库存,比如说,化肥,恰好由于化肥生产国发生动荡导致化肥短缺,那么你就可以以高溢价出售多余的库存。或者,如果你有额外的石油储备,你也可以在油荒时获取高额利润。

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过度反应:它就是某种形式的冗余。一个过度反应的系统一定会采用超额模式,建立额外的能力和力量,预期更坏的结果,对有关危险发生概率的信息做出反应。

6、有机体和机械体反脆弱性的区别

任何有生命的物体在一定程度上都具有反脆弱性,生命的奥秘似乎就在于这种强韧性。生物界,通常同时具备反脆弱性与脆弱性,人体可以从压力源的刺激中受益(变得更为强壮),但以一定程度为限。比如,如果定期给骨骼施以一定的压力则有益于骨密度的上升.

但是诸如盘子、汽车或其他非生物体则不具备这种特征,也就是说,它们可能很强韧,但并不具备内在的反脆弱性。比如你的房子、你的食品加工机、你的电脑桌,最后都会坏掉,而不会自我修复。

7、复杂系统的因果关系无法预测

许多事物,比如社会、经济活动和市场活动,以及文化行为显然是人为的,但却能够自主地发展,形成一种自我组织的机制。严格说来,它们未必是生物组织,但它们与生物体却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

一个复杂的系统内,各部分之间的相互关联度却非常重要。你需要从生态学的角度来考虑:如果你消灭了某种动物,那么你就打乱了食物链——捕食者将被饿死,而被捕食者的数量则会泛滥,导致生态系统陷入困境,并引发一连串的副作用。

比如,在迦南人、腓尼基人、罗马人,以及后来住在黎巴嫩山上的居民的杀戮之下,当地的狮子灭绝了,导致山羊过度繁殖,这些羊啃噬树根,使得山区树木大规模消失,这个结果是人们没有预料到的。同样的,如果你关闭了纽约的一家银行,那么将会在从冰岛到蒙古的广大区域内引发剧烈的难以预测的连锁反应。

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因”的概念总是非常模糊的:要么几乎不可能确认,要么无法真正界定。我们曾说我们完全可以忽略报纸上对各类事件原因的剖析,这里又提供了一个佐证。

8、压力源即信息

这些复杂系统(各部分的关联如蛛网交织)的核心就是,它们通过压力源或者借助压力源,向其组成部分传递信息:你的身体之所以能够获知有关周围环境的信息,并非源自你的逻辑机制、智慧、推理能力或计算能力,而是源自压力,并通过你的荷尔蒙或者我们尚未发现的其他信息传导机制向你传递的。

复杂系统的运转完全倚仗信息。传递周围信息的渠道有很多,往往不是眼睛所能发现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因果隐蔽性:我们很难看到从原因到结果的明确指向,这让许多传统的分析方法与标准化逻辑完全失效。正如我所说的,具体事件的可预测性是很低的,因为存在这种因果隐蔽性。

反脆弱性的产生是有条件的。压力源的刺激频率非常重要:人类在急性刺激下会比在慢性刺激下表现得更出色,尤其是在急性刺激后给予较长的恢复期,这将使得这些压力源成为信息的传导渠道。

9、杀死我的东西却让其他人更强壮

一个系统内部的某些部分可能必须是脆弱的,这样才能使整个系统具有反脆弱性。或者有机体本身是脆弱的,但它遗传给新生命的基因编码却具有反脆弱性,这正是生命进化背后的逻辑。

进化最有趣的一面是,它是依赖反脆弱性实现的;它喜欢压力、随机性、不确定性和混乱——而个体生物则相对脆弱,基因库正是利用冲击来确保优胜劣汰,提高整体的适应力。

有机体需要死亡,以确保大自然的反脆弱性。假设存在一个不死的有机体,为了生存,它需要完全适应环境中发生的所有可能的随机事件和所有未来的随机事件。但是随机事件就是随机的,它不会提前宣告它的到来。有机体必须作好准备承受任何冲击,否则就只能与生命说再见了。为了永生不死,有机体需要完美地预测未来,如果由大自然来负责运行经济,它就不会不断地拯救生活在其中的生物,使它们永远活着。但我们看到的是,与自然一样,它不会让某个帝国永远统治这个星球。

10、“黑天鹅”管理细则

自然以及类似自然的系统喜欢有机体之间存在多样性,而不是一个不朽的有机体内部存在多样性,即使有一个物种因某种极端事件完全灭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存活的物种是优胜劣汰的结果,进化不是服务于一个物种,而是服务于整个自然。

从某种程度来说,毒物兴奋效应体现在生物个体从直接危害中受益,进化则发生在个体生物在外来伤害中灭亡,而将利益转给其他存活下来的有机体和未来的后代。

为了说明为什么有机体能借助于一定程度的伤害而进化,让我们来看看抗生素耐药性的现象。你越是努力杀灭细菌,幸存的细菌就越顽强——除非你能够完全消灭它们。癌症治疗也是一样:能够在化疗和放疗后生存下来的癌细胞往往繁殖得更快,并占据那些较弱癌细胞被杀死后留下的空白。

11、有机体即群体,群体即有机体

即有机体不是孤立和独立的,而是有层次和等级的。一棵树有许多分枝,这些分枝看上去就像小树;而大树枝又有很多较小的分枝,看上去像更小的树。这就是所谓“分形自相似”的体现。

细胞是由众多细胞间的分子构成的,有机体内则由众多细胞构成,物种又是由众多有机体构成的。有些物种的强化机制来自于牺牲其他物种,有机体的强化又需以某些细胞的死亡为代价,以此类推,无论最顶层还是最底层的层级,无不遵循这一规律。

12、从他人的错误中学习

我们可以将压力视为信息。对具有反脆弱性的事物来说,错误带来的损伤应该小于收益。我们所谈论的是局部而非整体的错误,是微小的而非严重的和毁灭性的错误。

每一次飞机失事都让我们离安全更近一步,因为我们会改进系统,使下一次的飞行更安全——失事人员为其他人的总体安全做出了贡献。

要建立一个理想的社会经济系统,我们必须消除第二种类型的错误,即容易蔓延或传染的错误。

13、为何整体厌恶个体

由于层级的存在,反脆弱性在生物界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机体之间的竞争有利于推动物种的进化:我们体内的细胞会相互竞争;在细胞内部,蛋白质会相互竞争,以此类推。

要让经济具有反脆弱性,并经历所谓的进化,每个独立的企业都有必要是脆弱的,面临着崩溃的风险进化需要有机体(或它们的基因)死亡,并被其他有机体取代,以实现整体改善,或淘汰适应力不如其他有机体的生物。

自然和类自然的系统需要单个经济主体过度自信,即高估其业务成功的机会,而低估其业务失败的风险,只要其失败不至于影响他人。局部而非整体的过度自信有利于这些系统的健康发展。

14、杀不死我的,会杀死其他人

大家不要产生错觉,在反脆弱性不存在的情况下,误以为看到了它。我们可能误将系统的反脆弱性视为个体的反脆弱性,而事实上,系统的反脆弱性是以牺牲个体为代价取得的。

尼采有句名言:“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坚强”,这可能很容易被误解为意指米特拉达梯式解毒法或毒物兴奋效应。当然,这很有可能是指这两种现象之一,但它也可能意味着“杀不死我的,并未使我变得更坚强,但它让我幸存下来,因为我比别人更强壮;由于它杀死了别人,也就是消灭了弱者,我们种群的当前平均素质变强了”。

15、我和我们

人类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为了人类的生存,我们不得不牺牲其他物种,不顾生态的脆弱性。我们认为人类的利益高于自然的利益;为了保护个体,我们可以容忍一些系统的低效和脆弱,殊不知,让大自然牺牲太多最终很可能伤及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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