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渣男是一种怎样的生物——岑清婉的故事(五)

时间来到2010年,岑清婉离婚后不久就与卜世仁结婚了。

一切都是隐秘的进行,除了她的父母女儿,单位上没有一个人知道。

在她的鼎力协助下,卜世仁的四海公司迅速发展壮大,相继拿下了几个大项目。谁都知道,从08年到13年,那几年好挣钱,回款也快,两三年过去,卜世仁身家小几个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资产刚过千万的小老板。当机遇和资源集合在某些风口,站在风口的猪都能飞起来。

当时,卜世仁就是那头猪了。

所以我有时候看到身边的中产阶级家长拼命鸡娃会觉得有点悲哀和好笑,这些童年被各种补习班排满经历学而思和奥数的孩子,绝大多数日后不过是拥有技能的人。而他们的父母希望他们成为的那种有钱人,并不是有技能的人,而是寻找资源和整合资源的人。这是学校和父母从不曾告诉孩子的秘密,当然他们为什么不告诉,很可能是因为资源太过稀缺,无法唾手可得,就退而求其次学个一技傍身吧。

卜世仁在成都最好的别墅小区麓湖买下了一个独幢别墅,斥资大几百万装修,屋前屋后两个大花园,每年给岑清婉的家用上百万,清婉用得心安理得,她想,他应该知道,没有她就没有他卜世仁的今天。

几年的光阴,就像一锅温水,慢吞吞的煮着岑清婉。看起来,她貌似过上了想要的生活,别墅豪车奢侈品,和名媛会的女人们一年几次的到欧洲旅行购物,刷卡买包,买珠宝,买一切昂贵的东西,几十万花出去眼睛都不眨。女儿小曦也找好了美国的学校,准备过一年上高中就去留学。

大家都很羡慕她。

2013年秋天,在波尔多圣埃米利翁的酒庄小镇上,我们住在一个古堡酒店里,上午我挽着清婉在花园转悠,我看着她,走的时候龙行虎步,坐的时候派头十足,欧式大眼睛神采奕然,始终带着一种洞若观火的神情。不时我们碰到一个40岁衣着平常的中年国人,扶着他年迈80的老母亲。那年月,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碰上国人不是一件易事,我饶有兴致的问他是否和我们一样是来旅游的?他平淡的说:“算是吧,陪家母来欧洲转一转,顺带买了一个小酒庄。”然后他诚恳的邀请我们去他的酒庄喝酒。

酒是好酒,沉静但味道华丽,胡椒味无花果味,甚至有点雪茄甘苦交加的余味。当天晚上,大家都喝得不少。波尔多的秋天的晚上黑得很早,酒意入喉,有阳光微微的刺辣感,既柔又沉的收住了,仿佛黄昏雾霭。

向来海量的岑清婉居然喝醉了,她俯在胡桃木大餐桌上,似是沉沉睡去,我们余下几个女人把她搀回酒店。

我和她住一个房间,待大家散去后,我轻手轻脚的替她擦脸换睡衣,却发觉,一行清泪不断从欧式深眼窝涌出,延绵不绝,怎么都擦不干净。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样,顿时慌了手脚。

“人生不易啊,,,”只见她吁出长长一口气,仿佛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不可说。

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里,我大概知道她婚前婚后发生了些什么。婚前,卜世仁对她微信不断百般温存依顺,但事实上,婚后她很快的发现,卜世仁变了。他很少主动给她发微信打电话,每次都是她主动找他,经常都不接,就算接起来都是不冷不热支支吾吾,仿佛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行踪一般。尤其是每个周末还有每个儿童节甚至春节,卜世仁都没有在麓湖的家里过过。

一次都没有。

那些夜晚,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一夜夜的呆。卜世仁去了哪里?

几年过去,她和卜世仁的夫妻关系日渐公开。为他看儿子的事她不是没跟他闹过,第一个春节他离开前,还曾经小心翼翼的说:“清婉,你看咱们的事儿也没公开,我回去看看儿子就回来。”这一去,就是几天几夜不着家。岑清婉打电话过去,他还振振有词,“孩子是无辜的,我只是不想伤害儿子。很快,等他上明年上中学了我就跟他说。”

岑清婉大怒:“你爱回不回,谁知道你在那边搞些什么,享尽齐人之福,你想得太美了。”

卜世仁草草安抚几句,末了回到麓湖家里嬉皮笑脸一番这事儿就又过去了。

等到下一个周末下一个春节,再度如此。

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呢?

他的内疚是有条件的。

一开始他知道他做错了,他会有点内疚,但是当你为了这个事骂了他很多次,他就觉得不内疚了,因为你已经通过骂他把他欠你的帐做平了。而且你骂来骂去,他发现你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岑清婉哭过闹过,但事态没有任何转圜。甚至到后来卜世仁冒出这样的话:“莫说我对孩子他妈没兴趣,就算有,就算我在外面再养个女人,咋啦?不行吗?哪个男人有钱了不是三妻四妾。”他时常鄙睨的看着岑清婉,脸上带着一种“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的神情。

清婉咬着嘴唇定定的看着这个男人,他嚣张得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是怎么办,忍吧,当巨大财富来临时,膨胀是难免的,清婉觉得这不过是人性短板,过去了就会好的。她耐着性子,加倍的对他嘘寒问暖。

很多没什么用的女人在认知上总有一个误区,总认为在一个男人最艰难的时候陪伴他就会得到以后的真爱,长久的真爱,殊不知他当初选择你,只是没得选罢了。而相反另一些可以给男人带来财富和资源的女人同样有一个误区,觉得他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都是源于我,那么他一定会对我死心踏地。

会的,在他翅膀还没有完全变硬之前,,,

这次来法国之前,又是一个项目前的紧要关口,那是个星期五的晚上,卜世仁带着岑清婉与市上几个领导应酬。服务员用分酒器斟好了白酒,卜世仁把小酒壶放在岑清婉的面前,“今天我老婆替我喝,她酒量好。”

他转过脸,一改满脸堆笑的神色,脸色清冷,嘴角阴冷向下,大剌剌的拍拍岑清婉的肩膀,“帮我把几位领导陪好。”仿佛在吩咐公司的员工。

岑清婉心下不悦,想着以大局为重也没多说什么。

酒席散去,这晚岑清婉喝了约莫8两白酒,但看在她和何副市长的面子上,这项目也算基本搞定了。领导们起身告辞,岑清婉和卜世仁将他们送至各自的车上,挥手告别。9月末龙泉山上的冷风一吹,感觉脚步踉跄。她摆摆手,说:“我去一下卫生间再走。”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四目苍凉,屋里屋外哪里还有卜世仁的影子。

打电话过去,听筒里传来他毫不在意的声音:“我回去看我儿子了,要陪他过周末,你自己回家吧。”

岑清婉气不打一处来:“我帮你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开车?!你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走就走,把我扔在这山上,那么远这山上车都打不到,我怎么回去?”

“你怎么这么麻烦,等着,我找人给你把车开回去。”卜世仁极不耐烦的说。

山谷里凉风阵阵,吹得檐角的红色灯笼轻轻摇曳。

岑清婉坐在停车场的凉亭里等人来接,风吹得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凉透了。她不想承认自己看走了眼选错了人,胸口疼得象有只手在攥着心脏,脸却是僵的,说不出话来。她一向是那么有主张的人,以前,不管出什么事,她只会想,我要总结哪里出错了,我要从哪里修正,我要换哪一条路走向我的目标。但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必要站起来,光是想这一条,就耗尽了力气。

等卜世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星期天的晚上。

岑清婉表情漠然的看他进屋,他神色亲昵的叫了一声:“老婆。”

他还是爱她的,至少还会小心翼翼看她脸色行事。她的心顿时又软了一点。

“老婆,你别生气,”卜世仁小步奔到岑清婉面前,揽住她的肩膀,“离婚的事,我已经跟儿子说了。下学期我就给他接上来读寄宿学校,你放心,那边我不会再回去了。”

这种话虽然已经听了多次,岑清婉冷哼一声,不予作答。

就听得卜世仁继续说:“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

虽然心中苦若黄连,但在期待中饱受折磨之后,再得到,才是最诱人的吧。

岑清婉把头轻轻的放在卜世仁的肩上,闭起了眼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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