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家比奇一直认为自己做事稳重而且特靠谱。在1905年的夏天,他的自传体小说《在路上》历经十五年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也许几十年后或者几百年后,这部作品可以为众多美国流浪汉提供有利价值攻略。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像他这么靠谱的美国人,世上少的可怜。
故事还得从1890年的夏天说起。那年二十岁的洛杉矶人比奇背上行囊,开始了他的仗剑走天涯的梦想。为了这次流浪生涯,他做了第一件靠谱的事情,就是果断放弃了钢笔的买卖,带上了一笔横财开始踏上了往旧金山方向的旅程。
所以在他小说《在路上》的第一章,他就阐述了自认为不可反驳的言论。“上路之前,总要带好盘缠,越多越好,这是明智之举。”
他一路沿海北上,风餐露宿,累则歇饥则食。
一个月后他做了第二件靠谱之事。为了打造流浪者该有的落魄形象,他在路上袭击了一只金毛犬,剃其狗毛,做了一个金黄色的假发,便戴在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凸了头的头上。他撒了一泡尿,照了照镜子,只见倒影之中,一个黄发男子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模样让他沉醉不已。他乐此而疲,就地躺下准备入睡,但天空太刺眼,于是他找了两片树叶盖住了自己眼睛。
半天后,那日头已倾斜地照在了他的脸上。他觉得整张脸已经大红大紫了,正如他未来的命运一下。然而他掀开蒙在眼上的两片树叶的那一刻起,才知道上帝不仅给了他一张红色的脸,还赋予了他一双白色的眼围圈。于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像黄毛犬,白眼狼,猴屁股的流浪汉真正意义上的诞生了。
他在自己的小说里表示:“这是个伟大的日子,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自身完美改造计划奠定了以后流浪的基础,这就是流浪史上的里程碑。”
猴屁股的肤色就像是古老的预言,这让他在今后的流浪生涯中顺风顺水。几年后在旧金山,一只名叫“靠谱丐帮团”的队伍正式成立。而这次的团长正是白眼狼比奇。至于他是怎么当上团长,这得取决于他身上的那比财富。而他也在他的小说中也有所记载。
《在路上》第四十九章中比奇给出了几条如何管理丐帮团的重要方针。①应提高传统流浪汉的价值观。②应驱除街头竞争对手马戏团组织。③废除巫术等迷信治疗手段,加强赤脚乞丐医生的待遇。④明确与能污染空气的重工业资本家对立。⑤提高收保护费的力度。⑥减少不必要的铺张浪费,提高一针一线的使用率。⑦及时民选有志之士当选团长。
在选票之中,比奇在众多流浪汉中脱颖而出,发表了激昂的重要讲话,他口若悬河并唾沫横飞,众流浪汉觉得比奇特靠谱,大力把他推上了“靠谱丐帮团”团长的宝座!比奇坐在宝座上,犹如圣人精光闪闪,听!众人在高呼!!听!细听!
long live the Bitch!
long live the Bitch!
long live the Bitch!
1900年,在美国进攻大清帝国同时,比奇也带领着“靠谱丐帮团”在旧金山一家废弃的工厂里开启了“靠谱盛世”的新时代。在帮团的鼎盛时期,比奇不仅写小说,还关心国事家事天下事,他无数次在丐帮团中公开表示对八国联军侵略战争的支持,而且他总能掌握东亚前线的第一资讯。为了彰显对东亚国的嘲讽,他在小说里这样写道:“正如我预测的那样,光绪皇帝已经被我国打的屁股尿流,也许他正在哭啊,喊啊,叫他妈妈买玩具呢。”
当然小说中也记载着比奇的男朋友谢特。谢特在众多流浪汉中,身材最为魁梧。三天前,他和他相遇在一家报摊,为了偷同一本小黄书,两个人对上了眼。
所以靠谱言论和靠谱男朋友,这两件事是上帝为1900年的到来给比奇开了个好兆头。然而当年的三月份初,美国鼠疫在旧金山开始大爆发。比奇能否带领丐帮团组织一场靠谱的抗疫之战呢。答案是能。
面对疫情,比奇紧急召开了一场会议。向众多流浪汉科普鼠疫知识,他强调所谓鼠疫,就是在老鼠与老鼠之间的传播,并且导致老鼠迅速死亡的一种高致病性动物传染病,而人类并不易感。他呼吁广大流浪汉正确认知鼠疫的基本知识,并加强对外界的谣言辨别能力。为了证明鼠疫对人没有危害。比奇拿起他男朋友谢特早已准备好的小老鼠亲了一口。众流浪汉觉得比奇讲的很有道理,言论专业且靠谱,于是他们又高呼:“long live the Bitch!……”
事实上,当年的鼠疫直接导致了“靠谱丐帮团”的解散。他的男朋友谢特也因鼠疫丧命。比奇抱着谢特的尸首痛不欲生,面对死不瞑目的谢特,比奇说了无数句掏心窝的话,感动天感动地,这场景和半世纪后影视作品中对尸首哭泣的镜头如出一辙。按照剧本台词,比奇对男朋友谢特终于说出来了那句话:“I love you,dear Shit.”
他做了个靠谱的决定,就是孤身离开旧金山。在北上西雅图的路上,惨遭抢劫,他身上还剩一半的横财被洗劫一空。他把这事记录在还没有完成的小说里。“其实,流浪之前没有盘缠也可以,因为有钱的流浪哪能叫做流浪呢。”
从旧金山花了五年时间才到达西雅图。并在西雅图完成了他的小说写作。他决定在西雅图找一家出版商,将自己的作品《在路上》公之于众。
他带着他的毕生心血的作品,去往城镇的半路上看见一家大型的养猪场,里面一头杜洛克种公猪正在爬着一头静立的发情母猪上。这个姿势让他想起已经死去五年的男朋友谢特,他很怀念谢特的温存,他尽可能闭上双眼感受着谢特那有力道的暧昧。
是的,比奇一闭上双眼就看见了谢特,他在呼唤着他,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突然他一脚踏空,掉进了猪粪池里!如同沼泽地的烂泥一样,他无法挣脱。在比奇生命结束的最后关头,他做了这辈子最后一件靠谱的事情,在他淹没之前,他把自己的小说《在路上》努力的向岸边扔了出去!去吧,去告之世人吧。告知世人我曾辉煌过,告知世人我流浪史上丰功伟绩吧。这和百年后世人所描述的去吧皮卡丘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说稳稳当当的掉落在粪池岸上,而比奇已经被淹没,还时不时冒出气泡。由于一代巨星的陨落,顿时天色大变,狂风怒号,电闪雷鸣,只见墙欲倾而树欲折,是的,风不仅撼动着大地,而且把岸上的小说又吹回了粪池里。
且看,小说也慢慢的埋没在粪坑里。终究没有了《在路上》,那本绝世作品已化成了气泡咕噜咕噜冒了出来,当然那也许是比奇放的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