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见到了她。
因为她怀孕了,做了B超,是个男孩。
她不是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也不是会粘人的小妖精。相反,她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身材发福,头发胡乱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有点土。
看到她的一刹那,我有点受侮辱,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我,优雅知性,风韵犹存,工作体面,走到哪里都不会是被忽略或遗忘的角色。
可是我却败给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在我眼中活得甚至有点混沌的女人。
可是当她笑着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输了,因为她的笑容里堆满了生活的朴实和自在。
她能给予W先生的是安稳的一日三餐,她听话顺从、不拿主意、以夫为纲,让男人有一种存在感征服感,和作为一家之主的价值感。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我强忍住内心的悲伤,微笑着跟她回应招呼。
W先生倒是不慌不忙地应对着这一切,他摆平了我,接受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也甘愿过没有名分的生活。
她很听话,跟我打完招呼,就一个人走进车里,不再打扰我和W先生。
W先生似乎对眼前的境况特别满意,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说:“我们去酒店吧,那里的布置很浪漫,保证你会喜欢。”
这是我们一直约定好的不成规矩的规矩,工作再忙,生活再累,也要保持婚姻的新鲜度。
就在前一秒钟我还在委曲求全,不想被任何不速之客打乱我们的生活,也坚信我们之间有爱在流淌。
可是当W先生再次把手搭在我肩上的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了,感到恶心,几乎咆哮着说到:“我受够了,拿开你的手!脏……”
那种彻底放弃的绝望,是我从不曾体会到的悲伤。
W先生显然被我的样子惊呆了。他花了很长时间说服我,他了解我,知道我心里放不下过去,舍不得他,所以被迫接受他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他正享受着这种爱情与温暖并存的生活。没想到,我会突然反抗。
我还想说什么,嘴巴里不停地在讲,想发泄,想把所有的委屈统统释放,可是我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嗓子也有嘶哑的感觉,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种绝望到几近毁灭的情境中,我被惊醒。整个心情,被哀伤笼罩,梦境的每一句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下意识地拥紧身边的W先生,心里想的是,我们一起从青涩走到中年,从颠沛流离到现世安稳,从一无所有到小有成就。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想我们这样相亲相爱的日子还会继续多久,是不是哪一天他会突然对我说:“亲爱的,我很爱你,可是我还爱上了别人,但是不想我们分开,希望我们继续过下去。”
我怕那一刻的到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将会做何打算,是继续过下去,还是倔强的离开。
过下去,我肯定受不了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会疯掉。
如果离开,那我们曾经所有的甜蜜和努力又算什么?
当初,我不顾家人的反对,顶着不孝的名义,跟W先生从老家农村来到城市,一无所有,但是我们谁也没有退缩,决定白手起家,一起努力,为想要的生活奋斗。
刚开始没有钱,日子过得一直清苦,但从未抱怨,因为彼此有爱,这就是生活最好的馈赠。
可是有一天,我们彼此通过坚持不懈的奋斗,终于可以活的有点人样。你却说我太忙碌,没时间好好做一顿饭,也没时间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你说你想要一个知书达礼、相夫教子的老婆。
难道我不够知书达礼吗?
难道我不想悠哉悠哉地在家相夫教子吗?
可是,钱呢,谁来挣?
靠你一个人可以还房贷、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吗?
想到这里,莫名的想哭。生活总是这样,顾得了这头,便顾不得那头。
我今天的模样,很大一部分还不是拜你所赐吗?
为了生计,我们彼此不停地拼搏。当银行卡越来越饱满的时候,你不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吗?一起下馆子吃顿好的,你也感到暖暖的幸福。
如今,不再为生计发愁了。你却嫌我不够顾家,亲爱的,再喊一声亲爱的,你知道吗,有一种生活叫骑虎难下。当初为了生计,为了更好的未来,我们选择了拼搏和奋斗,努力的付出终于看到了回报,而这些年的奋斗也使我们成为了今天的模样。
我依然是我,初心依旧,而你,却改变了对我作为一个妻子的要求。
敢问初心何在,你还记得你的初心吗?
我的心里在冷笑。。。
这就是我们曾经海誓山盟,决定要一起海角天涯此生不离不弃的人啊!
呵,海角天涯还没去。最后的最后,我们却活成了一个笑话。
仿佛小孩子过家家,而我们却付出了极尽一生的代价。
想着这么多,我渐渐松开了拥抱的手,背过身去。
后记:
虽然是一场梦,却像真正经历了一样。再一次领悟到: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而我们能够做的就是不辜负每个阶段的自己。不管生活呈现给我们怎样的状态,都好好体验每一个当下,更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你付出毕生的精力,除了成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