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夜色如墨泼染,宁静的晚上有一丝不好意思打破的宁静。饼干盒散落一地,好友趣薯片的渣子布满粉色床单,看着桌子上下的各色零食包装袋,她无力的锤下双手,嘴边还有刚吃完的榴莲千层痕迹。背靠在床沿,她想去厕所,不敢惊扰到他人,默默坐着,头搭在床边,过撑得肚胃让她暂时停止了纷乱的思绪。她叹气,瞬而释然,闭上眼睛,想要弄清楚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得知考研失利后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原来一次小小的失败对自己打击可以那么大,她一边嘴角轻提,冷笑自己的懦弱不堪。慢悠悠爬到床上,她心想,等大家都睡觉后,好好蹲个厕所就好了...

太阳并不知道世人心事,照旧自律的挂在天上,她抬眼看了看煞白墙上的黑色钟表,叮——恰巧不巧,钟表定格八点时刻。她猛然坐起身,顿了神,又再次躺下,摸摸身边的手机,安静的不像话,自律,自律那么拼,又能怎么样呢?她不懈努力了,翻了身子,又沉沉睡去,带着一肚子的食品,醒了也只有机械的进食,不如睡去吧。

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强烈的饱腹感时刻提醒她昨晚的疯狂,她快疯了,强忍着无力感,让自己接受现实,平庸甚至平凡之路,她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包括自己苦心经营的所有优秀的样子,心落凡尘,已染尘埃。心平庸了,谁也提拉不起了吧?她想。

听见隔壁房间,姐姐小儿的哭啼声,她终于找到了起身出房的理由,有地方可以需要她了,刚踏出房门,小儿便已被回房的姐姐打料得当。她扭头,死寂的手机响起传统的QQ提示,一眼飘过去便知是屎屁无关的群消息。接着是金币落地的提示音,一下两下,哩哩噜噜的。她喜欢这个声音,是可以实现梦想的东西啊。于是设置成了微信提示音,朋友发来二战报名的信息,她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静下心来二战啊,不想让朋友担心,没有告知自己不打算再考的消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复习状态。

一个二流学校出来的人,还有什么资格不平庸呢,放弃了努力的不就是放弃了希望。话糙理不糙,可是,她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往往超过自己所想所念。那是一段怎样的记忆呢?一言二语无法言清。

她悄悄翻阅自己这个月的账单,看着一笔一笔的外卖流水,不忍心的责怪自己,又无法摆脱气愤的情绪,一耳光打到脸上,多希望自己能醒过来。突然脑海里浮现一副面孔,她大惊,原来如此!趁着天亮时刻,她急忙赶到观音寺,寺庙对面有一间小屋孤零零支棱起来,里面有一位老妇人,她曾经与她有过几次交集,因为回回妇人看她命理,总说有一种不寻常的感觉,让她感到不适,便不愿与其多做交际,但妇人曾为她看好过病,她此次前往,便是想问问妇人可有法子瞧她一瞧。

到观音庙已经下午了,拜拜观音娘娘,逛一大圈寺庙,踏着碎步前往妇人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她一心想要知道自己最近狂吃怪状的原因,步伐太快无心左右,竟在平地一声雷,摔倒下去,天哪,她想,幸亏周围人少,她慌张爬起,稳稳心神,避免尴尬。没走两步竟又倒在地,我的妈呀,她要疯了,脸刷的红了,还没站稳脚跟,却又倒了下去,仿佛脚踝有什么绊住一般,她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脑子刷的一声像坏了一样,乱糟糟回放着一幕有一幕的画面,像电影一般。她吓坏了,停顿两三秒,她爬起来就往前跑,管不了,膝盖的疼痛,她一个念头的往小屋冲过去。

老妇人正在点香,这手刚停落,门突的一声被推开,她一脸惊慌的看着老妇人,蜡烛一直忽闪忽闪,老妇人看着她的眼睛,久久没有言语,她被吓着了,呆呆的立在那里。太晚了,老妇人心想,你赶紧回家去,妇人对她说,每个字眼都透着认真,赶紧回家去,这几天一定不要出门。一个礼拜之后来找我。她刚回过神,想问原因,还没缓过懵劲儿,就被老妇人一把推出门,一直走,不要回头!老妇人小声说,但声音却如此铿锵有力传入她的耳中,字字清晰敦重。

她被吓坏了,腿不停地发软,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是快走还是奔跑?巷子里仿佛变得愈来愈黑,她脑子却一片空白,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人都还没回来,她倚在门上,手抖到无法控制钥匙,胡乱插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她觉得她的脖子梗一阵一阵的发麻,冷嗖嗖的进风,不对劲啊,一直不对劲,七八月的天气怎么可能那么大的风力,她努力控制心神,拿起手机,蹲在地上,冷汗发了一身,用微弱的光照着终于打开了房门,但钥匙还没拔出来,她却失去了意识,扑开了房门,身体摔在地上。就是这一刻,她的命运已经被改写。

一、初入墓府

眼睛睁开,身边的世界焕然一新,红色的床单被套,窗纱,低头也是红色地毯。这是哪?她站起身来,不对,她是飘起来的,所以,我是死了吗?她想,就这样死了?她想哭,却发现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连难过都似乎在慢慢变微弱,她瘫在床上,仿佛是一团烟雾,又像是没有重量的泥潭。她没有能量去思考了,深陷红色颜海不可自拔。你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一阵空灵之音在她意念里响起,她挣扎着清醒起来,她不想消失,她还有家人,朋友,还有那么多没有经历过的美好,没有弄懂的疑团。如果你还想继续存在着,必须答应我三个要求。意念继续出现,她没有能量与之周旋,不能消失不能消失,仅此一个念头支撑着她,她默念着答应答应,突然下体一阵剧痛,她闷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随即眩晕过去。再次清醒,已经是正阳高照,眼睛疼得吃紧,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她摸索着想找水喝,不知碰到哪里,东西哐当一声落地,房门被推开,母亲看见她,呀的一声惊叫,眼泪也流了出来,旋即取水喂她,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母亲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手不停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害怕下一秒就被告知这是一场梦。她无心反抗,没有说话的力气,使劲全力捏了捏母亲的手,嘴角向上努了努,好让母亲放心,迷瞪中,又陷入昏睡。

继日,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感觉身轻如燕,脑灵若飞。她妈见她醒过来,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叫来了所有的家庭成员,大家都心里欢喜,问她想吃点什么,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要不要再叫医生过来瞧瞧。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上面,简单的敷衍了事,将爸妈若干人都打发走后,她自己试着下床,将近小半月没活动的身子,一点异常感都没有,连喝了两杯桌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消瘦后的下颏,线条愈发明显,她盯着自己许久,竟也有些恍惚,抬眼刹那,好像感受到周围有许多,莫名的目光?她说不上来,因为她看不到自己身上蕴藏的能量场。

二我变了

她在家休息了近小半个月,原因是母亲的担心,自己心里面明白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又恢复了暴食,并且泻肚得厉害。在这休息的时间,她曾偷偷地找过老妇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没想到这老妇人第一天模糊其词,再去找她时,竟听说搬去了女儿家里住。她有点不知所措。就在她混在回忆中百思不得解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她的一个同学问她近况如何,其实也是泛泛聊起,因为一直对她有好感,所以时不时会打来一个电话——增进感情?害,是不是也随他了。人是个好人,但是就很直男了。话说也曾经做过很多感动她的事情,在大学那会儿,他竟然抱着鲜花和蛋糕从千里迢迢的Z城坐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见她,说只是想让她尝尝这家蛋糕坊的味道,让人哭笑不得,但感动不是爱,她很能明白。寥寥交谈后,他问最近决定工作吗?他这边有很合适的岗位,跟她专业很是符合,喜欢的话可以来试试。她乍然一听,很是心动。但还是拒绝了,她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离他太近,已经拒绝他过两次,有些莫名的感受围绕。草草收场,他还仍坚持等她改变主意再联系。晚饭桌上,父亲谈起来有个朋友想请他们到家里吃饭,还未听完,她便忍不了的腹痛,一阵一阵一阵,像滚雷一般,她咬着嘴唇,脸色铁青,去个卫生间,她有气无力的说,简直是在炼狱中度过,医生也说只是简单泻腹,家人也都习惯了她的大病后遗症,可是这泻腹前的疼痛越来越强烈,简直像是在要命一样。但事后又完全跟常人无二,医生也瞧不出什么来,只是说清理病菌,并无碍。

回到餐桌,正准备大吃特吃一番,父母跟她谈去朋友家的晚宴,她还疑惑为何专与她商量此事,一愣神,她明白了。顺口说出,她已经答应朋友要去那边工作,近日就走了,可能赶不上。父母有些沮丧,她也十分沮丧,哪里有什么工作,说谎一时爽,圆谎火葬场。

这一夜,泻腹愈发频繁,这频率赶上孕吐了吧,她一边咒骂,一边疼痛的攥拳。

第二天刚出房门,正常腹泻,眼圈黑得发青,眼袋也要拉到脸颊上,就撞见父母刚从外面买菜回来,螃蟹,花蛤,龙虾,仿佛要来个海鲜席,她呆了一下,旋进厕所。一会儿就听见父亲说他这个朋友最爱吃得就是海鲜,这次可让他吃个够,母亲附和着回复。她腹痛难忍,又听见二老的盘算,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的她捶胸顿足。一心想着赶在开饭前离开,匆忙着发了一个短信给闺蜜问可不可以去她家,闺蜜回去了寄宿学校在准备考试,她竟忘了这茬儿。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发了一个消息问朋友岗位还在吗,她想尽快入职,最好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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