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日历上显示宜搬家,宜房屋清洁。
苏小言坐在门口吃刚刚成型的酸杏子,龇牙咧嘴,哈喇子都流了下来,身边的大黄狗嫌弃的跑开了。
苏小言刚把酸杏子白色的果仁放在耳朵内,大黄狗突然叫了起来,只不过白天的叫声比起夜晚稍微温柔一些。
苏小言跑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停在了隔壁大伯家。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下来,赶紧伸手和大伯打招呼。
平时家里来了客人都会热情洋溢的迎接,可今天的大伯大婶脸色阴云密布,大婶更是掐了大伯的胳膊,好像嘟囔了一句什么话,直接拿着锄头下地了。
就在苏小言疑惑不解的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孩,她比苏小言看起来超出半个头。
奶奶拄着拐杖从偏屋里挪着小碎走向人群,她看起来很是焦急,苏小言紧张的喊了一声:“奶奶。”
和她一同跑过去搀扶的还有刚刚下车的女孩。
旁边的中年男人长舒一口气。
一个双手提着礼品笑了一声:“小娃的腿就是跑的快,我们大人还落在后面了。”
可苏小言看见大伯根本没有动。
奶奶对着苏小言说:“去把你妈妈叫来,说咱们下午饭提前吃。”
苏小言点头,刚准备回家,奶奶却喊着:“把你姐姐带上,你们待会就出去玩,吃饭的时候我让你你妈喊你。”
“姐姐?”苏小言从未见过这个漂亮的姐姐,她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笑一次,看起来冷冰冰的。
“恩,以后他就是你的姐姐。”奶奶把两个女孩的手放在一起。
苏小言不怎么喜欢这个姐姐,因为她问了好多问题,人家一个字都没有说。
晚上爸妈聊天苏小言才知道这个姐姐是什么来路。
是奶奶亲姐姐的外孙女,拐来拐去,苏小言应该叫她一声:“表姐。”
这个表姐原本叫“蔡洁”。
但从今往后她就成了大伯的女儿,改名叫“苏洁”。
三天之后苏小言在奶奶的叮嘱下带着苏洁一起上学,一个四年级,一个五年级。
又是在隔壁,经过半年的相处,两个小女孩终于敞开心扉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是苏洁一直都是奶奶抚养照顾,虽然她的名字已经写在了大伯家的户口本上,但这一年来,大伯和大婶只让她叫叔叔阿姨。
苏洁说她在世上的亲人只有奶奶和苏小言两人。
这天刚好是母亲节,苏小言就好奇的问苏洁:“你爸妈是谁,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苏洁猛地推了苏小言:“我没有父母。”
苏小言摔倒在地,她冲着苏洁喊道:“什么一辈子的好朋友,都是骗人的,你连你父母是谁都不告诉我,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我们绝交。”
苏小言没有看见苏洁的眼泪,她甚至冲着苏洁的背影喊了一句:“你不应该姓苏,你应该姓蔡,你是菜叶子,没人要......”
脾气冲上脑门说的话就不在那么顾忌,整整一周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在苏小言还在等待姐姐苏洁来跟自己道歉的时候,一个又高又壮的男生站在了苏小言的课桌前。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他是五年级的小霸王。
“苏洁偷了我的文具盒,你是她妹妹,你代替她还我一个新的。”对方理直气壮。
苏小言不由分说来到了五年级,看见苏洁书包里崭新的文具盒,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没想到她相处了半年的姐姐居然真的是小偷。
苏洁不在的情况下,苏小言自作主张把崭新的文具盒递给了小霸王。
大家都默认了苏洁是小偷,开始提防她,甚至每次课间操出去的时候,同桌都会数一下铅笔的数量。
期中考试已经结束,苏小言和苏洁每天仍旧一前一后的上下学,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成绩出来了,苏洁的成绩垫底,两门均是个位数,这预示着她将留级和苏小言在一个班级上下学。
苏小言大声喊着:“我不愿意。”
她那么大的声音,故意让苏洁听到,她希望姐姐可以主动过来示好。
可是新开学的那一天,苏小言在学校并没有看到苏洁,刚刚升六年级的她,领了新的课本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熟悉的人影走进教室,她已经和老师说过了,她旁边的位子留给苏洁,以后苏洁的功课就由她负责。
可是上课铃响了,小霸王脸上乌青一片,他也留了级,灰溜溜的坐在了教室的角落,然后等了苏小言一眼,这伤是苏洁在路上堵着他打的。
就在第一节课结束,苏小言闷闷不乐的趴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突然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区区绕绕的它停在了校门口,车窗摇了下来,苏洁对着楼上的苏小言挥挥手,用口型说着:“拜拜。”
苏小言慌了,以前姐姐说过:“‘再见’代表下一次我们在‘相见’,‘拜拜’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
苏小言回到家里,年迈的奶奶说:“我现在每天生病,没办法再照顾小洁,她被送到了南方的一家亲戚,这个文具盒是她今天早上买给你的礼物。”
苏小言拿着文具盒愣在当场,这个文具盒同之前苏洁偷小霸王的那个一模一样。
奶奶继续说着:“之前你姐姐过生日,我也买了一模一样的文具盒送给她,可是她装在书包舍不得用,说等你生日的时候再送你。”
苏小言拿着文具盒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喊着“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