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湖中人都知道，思墨阁的阁主柳妖妖是个性情古怪之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思墨阁在江湖中是一个神秘组织，阁内有各领域的精英。主要以贩卖各种消息，炼制武器闻名。当然，这只是表面，更深层次不得而知。
谁也不知道，柳妖妖为什么相中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名为宋闻，早些年饥荒时被父母丢弃便混迹在乞丐堆里。
为什么要带这小子回来呢？柳妖妖看着眼前这双与那人极其相似的眸子，唇角弯了个弧度，眼里却无丝毫笑意。
此刻，跪在地上的小少年即使衣衫褴褛，脊背却挺得很直。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徒弟。”
没去注意底下少年蹭亮的眸子，柳妖妖自顾自离开了。
2
二十年多年前，柳妖妖还只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
那时候，怀抱着闯荡江湖，扬名天下的心思，柳妖妖一出手便灭了江湖中恶贯满盈的梅花三怪。
据知情人说，那时，一袭红衣似火的女子，手持一把银色长剑，不出十招，梅花三怪便被打得无法动弹。
她在江湖小有名气，只是她的师傅再也看不到了。人之生死，谁又能操控呢？
夜色很美，美在神秘和那未知的黑暗。
柳妖妖救了一个人，一个江湖人口中的坏人。
他叫离墨，曾经闻剑山庄的天之骄子，也是后来屠了闻剑山庄的大恶人。
柳妖妖遇见离墨的时候，他正拖着受伤的躯体挪到一块石头上，而她正在树上歇息。
男人很敏锐，即使受伤了也在一瞬间发现了在树上故意屏气凝神的她。而且迅速射出了几根银针，要不是她躲的快，估计此刻已经非死即残。
3
柳妖妖跳下树，一瞬间便对上了离墨的眸子，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里面盛满了极致的黑，又仿佛一个充满诱惑的漩涡，清澈的瞳孔，就仿佛那黑暗中的救赎。
“你这人也太坏了！”发现自己看人眼睛愣神了的柳妖妖刚刚升起的火气也消了大半，看着面前唇角带血略显狼狈的男人，只觉得这是活该。
对方不说话，柳妖妖也懒得计较，转身准备离开。
“啪嗒！”
身后突然传来的倒地声叫柳妖妖下意识回了头，然后，继续转身走。
哼！她柳妖妖也不是什么人都救的，这人刚刚还想杀她。
可不知怎么的，那双眸子却一直在他脑海里闪现着，已经走出快一里地的柳妖妖咬牙切齿的嘟囔了句什么，迅速的运起轻功往回走。
4
离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竹楼里，身上的的外伤做了些简单包扎，至少不会流血致死。
动了动耳朵，屋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离墨暗暗警惕起来，一把抓紧手中的剑。
“你醒了！”门被推开，柳妖妖惊喜的叫了声，下意识弯了弯嘴角。
门口，逆着光的方向，离墨看见女子的眼里仿佛有一层层水波荡漾开来，温暖的光晕从那边散发着，竟叫他的心里也多了一点儿暖意。
他以为自己这次会死，离墨垂下了眸子，微微怔然。
“呐，喝口鱼汤吧！救人救到底，可别饿死了！”耳边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下意识接过汤微抿了一口。离墨愣了下，随即大口吞咽起来。
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鱼腥味儿，柳妖妖转身准备出去。
“谢谢！”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却格外好听。步子一顿，柳妖妖哼了声，故意没理！
5
离墨伤势好的很快，不到两天便能下地走路了。
此刻，走出竹楼的的离墨看着面前正在舞剑的女子，眸子里一道光忽的闪过，或许，他可以……
“喂！你发臭了！”
“嗯？”回过神来的离墨疑惑的望着柳妖妖。
“不知道你这是几年没洗澡了？”习武之人的耳力极好，女子的嘀咕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叫离墨瞬间黑了脸。
“哎！有了！”惊呼一声之后，柳妖妖便不顾对方的黑脸拉着人去了后山。
此处薄雾缭绕，而那雾里，则藏了一处温泉。
使了个眼色，想到什么的柳妖妖一跃便不知去了何方。徒留离墨站在原地。
“谁？”正在泡温泉的离墨忽的回头，一下子就对上了柳妖妖那双好奇中带着些许……色眯眯的眼眸。
“那个……嘿嘿，这是我师傅留下的衣服，我先走了！”偷窥到了美男沐浴的柳妖妖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张脸红透了，只觉得要冒烟。
6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一月过去，离墨的外伤已经痊愈。这段时间的相处，还是很愉悦的，而且……看着男子的侧脸，柳妖妖抿了抿唇，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儿快。
“过来！”看着丢到手中的剑，柳妖妖一脸懵。
这是要打架？
不待她说什么，离墨便拿着剑舞了起来。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但越看，柳妖妖便越发觉得这剑法精妙。
练完一遍的离墨示意柳妖妖重复动作，柳妖妖恍然。原来， 这是要教她剑法，没有多问什么，柳妖妖执剑舞了起来，只是，动作却越来越乱。
“不对，要这样。”离墨叹了口气，上前纠正动作，握着女子的手便挥舞起来。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女子向后仰时发丝抚过鼻尖，离墨觉得鼻子痒痒的，心也似被什么挠了下，扔下句“自己学”便迅速跑走，谁也没看见他透着淡淡粉红的耳尖。
7
直到学完几套剑法，柳妖妖才察觉出离墨的异常。
最近他的脸色格外苍白，精神似乎也越发不济。细看之下，她竟发现他脑后有了白发丝。
“你怎么了？”
“活不久了！”离墨低头看着脚尖，这段日子，太美好，他都不舍得死了。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是闻剑山庄的离墨。”
离墨，那个江湖通缉，屠了整个闻剑山庄的人。
离墨是复仇，为了他离家上下十五口，也为了他自己。
闻剑山庄，他的好师傅，当年为了拿到这些剑谱杀了他父母，也掳走了当时不足一岁的他。他为什么能活下来？只是因为他的身上藏着剑谱的秘密。
如果不是一年前他偷听到了那好师傅的谈话，怕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怕是还不知道他的体内早就被种了蛊。
8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一年仿若活在炼狱里，只有逃亡和杀戮，只有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直到最后，为了报仇，他吃了使功力迅速增长的药。反正，有那蛊在体内他也活不久，无所谓，只要能拖着那群人一起下地狱就好。
他终究还是报了仇。
离墨咧了咧嘴，突然笑看着柳妖妖，想说什么却忽的喷出一口血。
体内的伤压制不住，那蛊这段时间也暴动得厉害，无解。
本来想找个地方安静的死，反正他也报了仇，只是，上天为什么要叫他们相遇？
他舍不得了，舍不得面前的女子。
“妖妖，过来！”看着浑身颤抖的女子，离墨轻喊了声。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多好听啊！
他这一生，浑浑噩噩十几年，报了仇，也快要丢了命，唯一遗憾的却是没有时间去爱她了！
躺在女子怀里，离墨不甘的闭上眼，眼角一滴泪流进了女子心里。
“离墨，你这人也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