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打磨镇(连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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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打磨镇(连载一)_第1张图片

醒来才凌晨二点钟,懒洋洋的伸下腰,徐辉打开床头的灯,橘黄的光线投在房间里射成一道半弧形,看上去像一个人的侧脸含蓄欲说。空气闷热得让人发汗,白天睡得太多,现在却失眠了,半靠在床榻上拿出自己带的书翻了起来。没看几分钟已经感觉身上粘乎乎的难受,一道汗水顺着耳根后流在颈子上,烦闷的站起身推开窗子,一股微风吹来凉爽一点,但也就几秒钟的舒服。外面真静啊,街灯明晃晃的成行排列,路上一个活动的物体都看不见,来打磨镇已经四天了,这是徐辉第一次在半夜打量这个城镇,安静得让人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风也只是细微的一丝一丝偶尔刮来一点,树木、窗帘都像被凝固着纹丝不动。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地方的夜有这里这么静然无声,就算是在一个小城镇晚上也会有过往的车驶动,可这里别说人影,连一只过街野猫也看不到。

“滚,老娘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等你回来我们就离婚。”提着行李走出家门时曾珍的声音还像炸雷一样在耳边回荡。离婚!哼!徐辉冷笑了一笑,这就是自己从恋爱到结婚一起有十三年的妻子吗?当初那个温柔体贴的小女人何时变成了狂燥聒噪的婆子。是生活的折腾还是感情的流失?越想心中越是烦闷,点燃一支烟,红色的火星在夜间点点闪亮,烟雾像柔纱轻轻曼曼跟着风飘出窗外,像陆虹白软的身姿,站在房间里轻轻的摇曳着引诱他扑上前。

还是陆虹好啊,徐辉又想起自己这个认识两年的情人,虽说当初他并不想背叛曾珍,可是因为实在是忍受不了在单位苦累一天后回家还要被妻子念叨的烦恼,终于还是和陆虹从红颜知己到情人的那一步跨越。现在不是都流行说男人在外没个情人,就是没本事的表现嘛。可惜这次离家出走,虽然一是为公干,二却是因为和陆虹东窗事发,实在忍受不了妻子每天在家打打骂骂主动请愿来这个小地方的。想着俩人冷确一下,顺便梳理一下关系,可是曾珍不但不理解自己的想法,反而像火山里倒进了冰水顿时暴发了,不等徐辉说清楚,就扑打上去,搞得他只好落荒而逃。

徐辉叹了口气,生活到底是什么呢?究竟是生活玩弄了人,还是人在玩生活?站在窗前一直观察了二十几分钟,越看心里越乱,黑鸦鸦的城镇像张着嘴的巨兽呼出热哄哄的气息,蒸得人难受。冥冥中总觉得远处的阴暗树丛里有一张脸看着自己,情不自禁打个哆嗦,急忙关上窗。

坐在床前发了一会呆,还是忍受不了天气的闷热,决定出去冲个凉。打磨镇就像被遗忘的小城一样,还没有能完全的融入到现代城市的发展中,房间里没有空调,连浴室也是以前的大澡堂子。还好旅馆里的人不太多,每次去洗时还算清静,他这人一向是有点洁癖。来到这里都是因为出差结束后因为还有空闲时间不知道去那里游玩,听一个司机介绍了打磨镇,”那地方有点意思,值得一去,不过可别呆久了。”司机当时是这样介绍的。

走廊里静悄悄的,壁顶的灯泡发出滋滋的声音,没有照到的角落处黑沉沉总觉得会突然跑出什么东西来。有些紧张的快步跑下楼,“服务员”徐辉轻轻敲着值班室的门,声音越敲越大都让他快以为会吵醒整栋楼时,门吱呀一声打开,服务员白天还娇柔的脸现在却脸色呆板,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闷声问,“什么事?”徐辉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随即想到每个没睡清醒的人都是这样,定定神,努力让表情柔和一点,“我想要块香皂,还麻烦你开一下浴室的门。”“哦”,服务员僵硬的转身进屋拿了钥匙和香皂出来,也不说话径直向浴室走去。徐辉跟在她后面,脚步声伴着服务员手中一大串钥匙撞击声清脆的在走廊里回荡,他不由自主跟着脚步声数数,突然,他发现不是二个人的脚步声,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心里一下子摄紧,停住脚转过头向后看,壁灯昏花的照耀下连个人影都没有。舒口气,加快步伐跟上服务员。今晚自己是怎么了,老是疑神疑鬼的,往日可不是这么胆小。可能是这气氛太安静才让我多虑了吧,这就像每个人内心都有些幽闭恐惧症,对于绝对的平静反而会产生不安感。

“洗完了把门关上。”服务员把香皂放在漱洗台上转身离去。脱掉衣服,走到第一个笼头前伸手一扭,水笼头轰轰隆隆的低吼着,发出空洞的声音。要命,不会是没水吧。懊恼的踮起脚仰头看,水突然像小瀑布喷泄而出,打得他眼睛刺痛,扶着水管用力咳嗽几下才终于把呛进气管的水消掉。妈的,今天是撞鬼啦,诸事不顺。徐辉低声咒骂道,刚说到鬼这个字心里又是一紧,抬头打量浴室,空空旷旷的房间里黑沉沉的悄然无声,只有一盏瓦数不足二十的灯正努力发着光,但也只是萤火之明,水流声落在地上激起回音,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这里还真有点毛骨耸然,了草的冲洗一遍全身,穿上裤子,拎起上衣就慌乱而急速的跑上楼冲进自己的房间把门窗关紧,过了一会徐辉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想起刚才疑神疑鬼的胆小样,有些好笑的呸了自己一口,越活越倒回去,生活不顺畅,人像夹在磨心里都快磨成老鼠胆了,折腾半天,身上刚冲完的凉爽感又没了,躺在床上看了会书,迷迷糊糊中又沉沉睡去。

早上十点过被街上叫卖声吵醒,翻身起床,趿拉着拖鞋端着脸盆去洗漱间,路上遇见服务员,她穿着一套海蓝色的工作服,薄施脂粉的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和昨天晚上的僵尸脸浑然两人。看见徐辉,她亲切的问:“徐先生,今天定好去那里玩没有?”

徐辉笑道,“还没有,暂时在街上看看吧。”

“那祝你游玩愉快。”服务点点头礼貌的离去。徐辉看着她曲线娉婷的背影,暗叹道,不愧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才蕴出这种美女。可惜感觉像木偶娃娃,还是都市女孩奔放热情亲近些。

不由又想起陆虹在床上的时的表现,那蛇一样的身躯绕在他的身上,却火烫而滑腻。“你要是再敢和别的女人偷腥,我就用腿绞死你。”陆虹把嘴贴在徐辉的耳边喃喃道,靡靡的声音,温香的肉体,让她的话反而渗出了如酒酿般的引诱。“有了你,我怎么还会去偷别的女人,情与肉要结合才美妙啊,只有肉没有情,那我不成种马啦?”徐辉伸手拉住她的腿用力一分,热情而狂烈的向那片神秘花园冲刺进去。想到这里徐辉只觉得身上一片燥热,急忙走进洗漱间用冷水狠狠的冲了一把头脸。

待洗漱好,出门找早餐吃,这里有一道奇怪的小吃,就是把荞子打成面,和了糯米还有些不知道的原料,熨成薄薄的皮,晒干,要吃的时候放在油里酥一道,吃起来咸咸脆脆,入口即化。第一次吃时还有点不习惯,可多吃了几次,就有点上瘾了,特别是配着他们特制的一种茶,又麻又烫,里面加着炒香磨烂的黄豆、花生、芝麻、核桃,加以米汤堡成,喝在嘴里酥酥麻麻的香、烫,余味回肠,光是凭这道小吃,也不枉徐辉来打磨镇一趟。

吃完早餐,徐辉悠闲的沿着路散步,昨晚还吓着他的树丛如今在阳光的照射下,葱绿鲜泽,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着,汽车有序的驶过。来这里几天,他感悟最深的是,这是一个文明的城镇,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和气的笑容,就连路上推着小车叫卖的妇人也是笑容可掬。人们说一个城市的文化在它的街景你就可以看出来,那么古人所说桃花源地就是这里吧,没有争吵斗角,也看不见大城市里的肮脏混乱,大家不管是买卖东西,走路,交谈都是很礼貌的,总之,这是一个绅士般的城镇。

可是,不知为何,总有一丝感觉很别扭,怎么形容他对它的看法呢?这就像一个过于洁癖的人,第一面你感觉他很整洁,可接触久了,总觉得那干净的体表下总是散发出消毒液水的味道。总之,这里什么都很好,可你就是觉得太过于正常。一个有十几万人口的城镇居然连一起争吵也找不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大到国与国之争,小到如徐辉与曾珍之争,但打磨镇就没有,徐辉观察了几天就是想不通这是为何,只能总结为,这个城镇的精神文明工作真的做得很好。

今年是润七月,才初夏可太阳热得要把人烤糊一般,徐辉躲进一家冷饮店避凉,招待生笑眯眯的拿来单子,徐辉摆摆手,“直接把你们店里的特色饮料端一杯来吧。”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晕浊的水,上面还飘了几棵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徐辉迟疑道,“这,这是什么?”“忘川水,本店最受欢迎的特色饮料。”招待生微笑着指指杯子,“你不要看相貌不怎么样,但这个对降暑解热挺有效。” 忘川水,忘掉自己的今生前世吗?要是喝了真的能忘掉所有烦恼就好啦,徐辉自嘲的笑笑,端起杯子刚喝一口,突然水中的绿色植物猛然翘起头,萎缩成团的叶片拔成一个圈仿佛一个人在咧嘴笑,“呕”,刚吃进嘴里的水又吐了出来,随即眼前一黑,模糊中招待生的脸一闪而过,然后晕了过去。

待醒来时,自己正躺在旅社房间里,服务员喜悦的叫道,“徐先生,你可吓坏我们了,你中暑了,是冷饮店的人把你送来的。”徐辉虚弱的摸摸头,中暑,至从满十八岁时连感冒也难得一次怎么会晕倒呢?再说,冷饮店的人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有满腹疑问但一时又问不出来。服务员递给他一杯水,关切的说:“你好好休息吧,下午要吃什么打电话下来我给你送。”感谢的冲她笑笑,又乏力的倒回床上。

房间又安静了,徐辉深思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确信自己确实看见杯中的植物活过来了,并且在笑,可是这种事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对,有一个人一定会有体验,翻出电话打给介绍他来的出租车司机,幸好当时为了回去方便存得有他的号码。电台小组温柔的声音提示你所拔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泄气的把电话丢在床上,曾珍已经和自己翻脸了,而陆虹,徐辉叹了口气,手机里几百个电话号码,没有一个是可以倾述的,丢开电话,躺在床上苦苦觅思,不知不觉中又沉沉睡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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