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鹿”

做了个不大好的梦。

梦里，刮着和现实重合的台风雨——奥鹿。冷眼看去，有小摩托撞上台阶翻车的，有大树横入的，有棚子突然裹着支架消失的——兵荒马乱，亦如我的心境。

被风扯着往前跑的我强撑着新伞，到了二层小洋楼下——这是高中同学郝莹莹的住处。冒着雨敲了好久的门，没人回应。拨电话，居然听见屋里传来铃声。可是一直无人接听，我心下担心:难道出事了？手上居然一推推开了门，走进去一看，只有床上有一只手机在孤零零叫不停。楼上楼下找，没有人，初步判断应该是出门忘记带手机了。

离职没有住处的我，不知道怎么就来投奔没太多交情的郝莹莹，梦里梦外我都诧异。

不问而入，人也无法联系上，只能静等。

打量着屋里温馨的布置，脑子蹦出万小坤和郝莹莹一起布置的画面，带着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热闹和甜美回忆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万小坤搬走，只余郝莹莹等着别的合租客，合租这个温馨的房间。

夜幕降临，女孩子的交谈声在门外响起，推开门，交换眼神，瞳孔里都有一点点惊讶，也只有一点点。

郝莹莹先开了口:“你这么快来了？今天刮台风诶！你怎么进来的？”她一边搁置伞，一边挂包，大大咧咧地说不停，“我今天太倒霉了，上班居然忘记带手机……”我看着慢慢她卸下上班的疲倦，动了动嘴，还是没动。另一个女孩子放下脱下鞋，不意外道:“你来了？居然没告诉我。”我下意识看了别处，回答:“我不知道你也在这。”

郝莹莹终于意识过来:“你们认识啊！”高兴地蹦起来，“那太好了！这是什么缘分啊！”认识，自然认识，我们是认识十来年、能深夜谈心的朋友。

第二天，她们二人一起出门上班，我在家休整。这栋小楼住着四个人，楼上两个是男生，分别住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出差了，短时间不会回来。楼下只有一个客厅和卧房，郝莹莹和晓虹合住一张床，我打的地铺。

早上在客厅沙发看书打发时间，和楼上的租客打了个照面，客套了几句。很热情，看得出来和郝莹莹、晓虹关系不错。

晚上，楼上楼下四人在小院子一起烧烤。楼上的租客一直找我要联系方式，我拒绝了多次。我明白，我打不了几天地铺，不是这里的人，没必要留什么联系方式。

结束后，帮着收拾东西，郝莹莹不开心，不记得因为什么原因我们发生了争执。梦外想来，原因大概不重要。

郝莹莹:“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收留你，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

晓虹收着手里的签子，不吭声。

我知道不久，甚至短，但也没料到这么突然。人与人的交往总是这样，有些话可心里知道，偏偏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揭了最后一层薄膜，让人难堪得很。

我仍然帮忙收着椅子:“我知道的。”轻轻放好，看了一眼后悔又愤愤吐出这句话的郝莹莹，拿起放在墙角的包和伞，“打扰了，多这两天——谢谢了。”

怎么来，怎么去。

醒来，有些郁郁，我只是在想我怎么会混成那个落魄样。清醒过来，也觉得好笑，郝莹莹交情多浅啊，我居然久隔多年梦见她。晓虹，居然在梦里和我关系那么淡了，这是什么预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