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造园大师阿兰·巴哈东(Alain Baraton)怀着对花园的热爱与自豪,花费35年的漫长岁月,回溯从神话到摩登的花园历程,跨越欧亚美遍访名园,萃取东西方花园精粹,将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爱写成一本以A,B,C……排序的词典,作为礼物,送给你缔造花园的魂,收录你迎接春天的心。
1 作者
阿兰·巴哈东(Alain Baraton),生于1957 年,他是法国凡尔赛宫大花园及特里亚农宫花园首席园艺师。他以一个骄傲的园丁自居,深爱着花园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只蜜蜂和瓢虫,知更鸟和刺猬,甚至是烦人但蠢萌的鼹鼠,他珍视每一把喷壶和每一辆手推车,每一卧长凳和每一张躺椅。
2009年,阿兰·巴哈东成为法国马利城堡国家公园的负责人。2013年,他成为了法国广播电台和法国每日电视杂志的专栏作家。他出版了数十种有关园林艺术、植物、凡尔赛宫等主题的著作,《花园词典》就是其中的经典代表。
2《花园词典》里的花园世界
看到这本书之前,本想它可能是教怎么拾掇花花草草,读完才发现,我已经收获了一个花园的世界。这个世界用园丁的视角描述,用行走在花间的王侯和贵妇,哲学家和诗人,科学家和画家的各自风格,为我们展示宗教,政治,艺术,文明与花园的勾连融合。今年的春天,我们格外需要这样一座精神丰满的花园。
2.1 花园与宗教:不是只有上帝才能建造花园
根据《圣经》记载,上帝在东方的伊甸(Eden)为亚当建了乐园,园里长有各种各样令人赏心悦目的花草树木。那是神的花园,也是人类最初的花园,据说也是基督徒和犹太教徒最后的乐园。亚当的妻子夏娃受到蛇的诱惑,和亚当分享了智慧果,被上帝赶出了伊甸园,从此过上了凡人的生活。
《花园词典》:关于智慧果,阿兰·巴哈东认为不是苹果,很可能是无花果。
但上帝仁慈,他还允许亚当土里刨食,正如鲁德亚德·吉卜林所说:“上帝把人造成园丁,因为他知道,花园里的一般工作都是要跪着完成的。” 所以离开那个“至美,至净,至上”的伊甸园,亚当的后人把花园建在了所有他们能去到的地方。
古罗马人是全欧洲最早用绿植装点家园的人,所以法式花园的灵感源自意式花园。几百年来,法国和意大利的园艺大师们相互借鉴,最终法国有了凡尔赛宫花园,而意大利有了卡塞塔王宫花园。
塞维利亚王宫花园是西班牙的园艺代表作,它身后代表着宁静的优雅和高贵的灵魂,因为它所在的西班牙安达鲁西亚地区是大艺术家毕加索的故乡,是《唐璜》和《卡门》的诞生地,当然也是塞万提斯《堂吉诃德》的故乡。
当然,还有我们唯美的东方园林,它们或山水萦绕,开阔疏朗,或亭台精美,花繁木茂,或曲径通幽,清新雅致。这些花园的设计者大多是孔夫子的弟子,或者是佛陀的追随者。到了明代一位名声卓著的造园师计成更是东方园艺的集大成者,他在《园冶》一书中这样描写当时中国的花园:
夜雨芭蕉,似杂鲛人之泣泪;晓风杨柳,若翻蛮女之纤腰。移风当窗,分梨为院;溶溶月色,瑟瑟风声;静扰一榻琴书,动涵半轮秋水。清气觉来几席,凡尘顿远襟怀。
2.2 花园与政治:征服一个世界,建造一座花园
法国历史上有很多辉煌的时刻,其中最为炫目的时代莫过于“太阳王”路易十四和几乎征服欧洲的拿破仑一世。
年轻而抱负远大的路易十四再也无法忍受他那寒酸的宫殿,他需要一座配得上自己身份的皇宫,还有美轮美奂的花园,因为他是无上荣耀的“太阳王”。对于这座花园,路易十四要把童话里的美好统统变为现实。天才的农学家昆提涅为他发明了“温室”,以让人们相信“太阳王”能够掌控四季。多年以后,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落成了,20000棵树修剪齐整,如同皇帝的卫队,无数鲜花和焰火,映红了皇宫的白昼与夜空。路易十四满意了,他亲手为自己的花园写下《凡尔赛宫花园参观指南》。
1815年,当昔日的欧洲“战神”拿破仑一世重返巴黎时,他被亲切地称为“紫罗兰小伍长”,这种花成了拿破仑时代的象征。这位在外征服世界的拿破仑皇帝,心中总是牵挂着她宠妻约瑟芬皇后和皇后居住的马尔梅松花园,富贵时的温柔随着兵败而去,在圣赫勒拿岛上,拿破仑的爱情随着他的时代烟消云散,而他曾经的约瑟芬皇后花园依然鲜花繁茂。
2.3 花园与文明:懂得花园的人,也懂得正义
卢梭是懂得花园的人,受自然风景花园的启示,他写了小说《新爱洛伊斯》。随后,他写成了大名鼎鼎的《社会契约论》,就是在这本书里,他里提出了一个浪漫的平等社会——让人类回到自然状态。这种反归自然、崇尚自我、张扬情感的思想,引领了19世纪欧洲浪漫主义文学,深深影响着德国的歌德、法国的雨果,甚至俄国的托尔斯泰。
卢梭:“遮挡墙的不是有果子的行道树,而是厚厚的灌木。灌木构成天然的界线,尽头即是树林。另外两边竖着生机勃勃的篱笆,上面装饰着槭树,山楂树,冬青,女真树和其他…… ”
1860年10月,东方的“万园之园”——圆明园被来自法兰西和英吉利强盗洗劫一空,并留下三天三夜的大火。维克多·雨果听闻这个消息后,他愤怒而严厉地谴责了英法联军在圆明园犯下的罪行,用一封书信把那些卑劣的强盗钉上了历史的耻辱柱,这位文坛巨匠令人尊敬的正义感至今仍为人称颂,而他也是一个酷爱而且懂得花园的人。
2.4 花园与永恒:永生的植物和永恒的爱
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如同中国的周幽王一样,他娶了一个不爱笑的王妃,只不过这位王妃是因为思念故土而不展笑颜。于是这位多情而浪漫的国王,就为这位他的女人建造了一座让人千百年来都津津乐道的“空中花园”,尽管现在的人已经无缘见到这座传说中的花园,但是国王与王妃的浪漫爱情却如同这座花园一样,迷人而永恒。
如果说巴比伦的空中楼阁是对生人的取悦,那么泰姬陵则是对逝者的眷恋。爱情在哪里滋长,哪里就永远鲜花繁盛。
1631年,莫卧儿帝国的皇帝沙·贾汗失去了爱妻姬蔓·芭奴,痛不欲生的皇帝要为他的皇后——“宫廷之光”——建造世上最美的冥宫。17年后,一座由白色大理石,碧石,玛瑙和石英建成的陵寝落成——它就是泰姬陵。人类历史上没有哪座陵墓能与它的美丽相比,唯有它身边朴素端庄的花园能与它相伴到永远。
苏珊·梅里奥:“一个男人深爱着的女人葬在这里,可见的是美丽,不可见的是永恒”。
3 每一座花园都有春天,正如每一个人都应有座花园
阿兰·巴哈东是埃克苏佩里《小王子》的粉丝,词典里,他把小王子对玫瑰说的话,又一次说给每一个喜欢玫瑰花的人。阿兰·巴哈东也是所有花园的粉丝,他用花园的前世今生诉说草木的永恒和人的痴情,当他的词典写到百日草(Zinnia)时,他回想起自己走上园艺的初衷,那是他第一次与百日草亲近——正如小王子与他的玫瑰花亲近——也是他与花园的不解之缘,这就是他的《花园词典》。
小王子来到了玫瑰园,他对那里的玫瑰花说:“你们的确一点也不像我的花。你们没有被驯养过,也没有驯养过别人。就像我的狐狸朋友,它以前是和千千万万的狐狸一样,但现在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狐狸。对我来说,她比你们加在一起还重要 ,因为她我是亲手浇灌的,我放她在玻璃罩中,还用屏风保护她,我倾听过她絮絮叨叨和沉默无语,都是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花!”
疫情过后,无论你漫步故园,还是畅玩欧洲,请不要忘记这本书,带着它,你将感悟更多;如果身不能至,只生心向往之,那就更少不了这本《花园词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