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 109

晚饭吃得有些沉闷，向东本来就不多话，桂兰和红梅都呆呆的样子，小四看她们不对劲，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只是看着。奶奶看媳妇不高兴，也就吃吃，摸进了房间，小四给她打了热水进去了。

小四还睡以前的后面小房间，夏天阴暗潮湿，以前床板还长过蘑菇的，冬天有些阴冷，今晚，她捂在床上，也睡不着，经过了考试一下子放松了，回家就浇了一下冷水，家里好像有什么事情。

红梅住在原来小义的那个房间里，里面堆着她最近买的嫁妆里面的小东西，还有缝好的几床被子，用床单和塑料布盖着，大红大绿的喜气被蒙住了。

红梅看着那些东西，原来细细碎碎的欢喜和幸福，现在有着丝丝缕缕的愁。

友志是事事听他妈妈安排的吗？孝顺父母是好，可是如果不管自己枕边人的感受，日子是过不下去的。自己的妈妈这些年过的日子，以致于妈妈总是有一股怨气，奶奶不算厉害的，父亲也对母亲还算可以的。

那样的日子受不了。

这么晚了，他那边也没有声音，是不是他和他妈妈一样想的，自己是他的人了，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所以省一点？但是自己跟他说过，这个钱自己会带过去的。

也许他不知道彩礼的事情？不会的，钱是他出的，上次说他会去借。要是借不到，暗地里和自己说一声，自己也不是非要那个数，但是限于两个人知道，或者自己补进去都可以的。

看他怎么说？可是一天了，没有一点声音。再等等，也许，白天他出去忙去了。也许他会偷偷来补上。

可能还是他妈妈担心这钱留给自己父母了，有次就说奶奶老了还有小四读书什么的，这次小义又借了钱，她肯定觉得钱出手了就回不去了。

就是回不去也就两万，自己一两年也能赚出来，为什么要这样。

他一定不会这样想。

也很难说。

如果他这样想，怎么办，自己能够像妈妈一样忍着吗？小时候，自己和小四就很讨厌奶奶，她骂妈妈骂自己姐妹俩，那时候觉得这个家都没有留念的地方。

那个家大概也是。

红梅昏昏沉沉的，关了灯却睡不着。外面的月光白白的一片，近处像霜，远处像雾，一片萧瑟。

第二天依旧没有消息，红梅虽然不动声色，人却是无精打采的，桂兰的脸也是拉着。

傍晚，红梅在房间把友志家送来的东西细细打开看了，那个链子和戒指依旧光彩夺目，她盖上盒子，把东西全部归在一起像送来的时候一样收好了。

桂兰进进出出都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那个犟东西。

晚上桂兰走进红梅的房间：“你怎么不找友志问问。”

“我想莲姐应该跟他说了吧，这样的大事，他怎么能不知道。还要问什么？”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把东西都收拾起来了装好了。”

“妈，我准备把东西退回去，他不说明白，婚就不结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你要是争气你早争口气，脸都丢了还争气！”桂兰咬牙切齿地高声说。

“妈！”小四一脸惊恐地站在房门口。

红梅脸色苍白，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