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世间》原著,才看清郑娟真的是一只千年“狐狸精”

梁晓声在原著中写道:周秉昆第一次见到涂志强的未婚妻郑娟,发现她有张蛾眉凤目的脸,像小人书《红梦楼》中的小女子,目光里满是恓惶,仿佛没怎么平安无事地生活过似的。她的样子,会让一切男人惜香怜玉起来,周秉昆当然也不能例外。

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女子,确切点说应该是小寡妇,在第一次见面就俘获了周秉昆的心。后来,郑娟又以自己的妇德和美德征服了他。

吴桂君在自己的现代诗《喜欢一个人》中这样写: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说的就是郑娟。

01落难天使到民间

郑娟是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苦命女人。她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丢弃,后被勤劳善良的郑母收养。成年后正值少女花季却被暴徒侵害怀上了孩子,生下孩子后又成为寡妇。

正如原著中所说,郑娟长了一张迷死人不偿命、人畜无害的一张美人脸,这既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就像当初她被“棉猴”侵犯,是不幸;和周秉昆第一次见面吸引了这个一身正气的小伙子又是幸运。

周秉昆接受“瘸子”和“棉猴”的委托每月给郑娟母子三人送生活费,从此负担起这一家人的生活。

不仅周秉昆喜欢郑娟,其实郑娟也有早就喜欢了周秉昆。这不,郑娟托郑妈带信儿给周秉昆,告诉他,如果他想见她,欢迎他来家里。于是周秉昆就去了。

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这次她当然是穿衣服的,并且穿的是只有春节才舍得一穿的衣服——上身是一件贴身束腰红底紫花的小薄袄,花是大朵的,左襟一朵, 右襟一朵,并有大片的墨绿的叶子。那种小袄只能在暖和的家里穿,出门时外边再穿上厚袄或大衣。她仍没穿外裤,仅穿一条紫色线裤,使她的腿形看上去肥瘦匀称又修长。她没穿袜子,秀美的双足被紫色线裤和蓝底色的花炕纸衬得特别白。在他看来,炕上的她如同花中之王,最大最美艳的一朵。她仍留着长辫子,绕过肩搭在胸前。显然,她的身材在生育后恢复得很好。

周秉昆是个单纯的小伙子,他于男女情事上就是一张白纸,毫无经验。所以,郑娟这次是自愿做了荐枕的巫娥,成为周秉昆的性启蒙老师。

最开始她主动引导周秉昆谈心事,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周秉昆说:就喜欢你这样的,不,就喜欢你!郑娟流泪了,她张开双臂,喃喃道:搂搂我!

周秉昆像被火炕电着了似的,立刻弹跳起来。可是还没来得及抱住她,就被她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唇狂热地亲在他脸上,同时低语着:“我的贵人,我的好人,我的恩人,我要把我的身子给你,我也要你,我的身子它想要你……”

这个情节很像古代小说中的“小女子蒙英雄相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意味。

后来,他俩就滚到床上去了。也不记得究竟是周秉昆将郑娟抱到了炕上,还是郑娟把周秉昆你拽倒在炕上了。总之,接下来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一场亘古以来的原始仪式……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

原著中这样写道:有一类女人似乎是上帝差遣到民间的天使,只要她们与哪一户人家发生了亲密关系,那户人家便蓬荜生辉,大人孩子的心情也会好起来。她们不一定是开心果,但起码是一炷不容易灭的提神香。

郑娟正是这样一种女人,她以男人为天。开始时她可能需要男人的拯救,滴水之恩必以涌泉相报。从此,她的人和心全都为你打开。

正是因为有了两人之间的情投意合,也才有了后来周家遇到灾难后,郑娟全心全意的付出。

郑娟不在乎左邻右舍的非议、指点,也不要名分,牵着瞎眼弟弟,背着襁褓中的儿子住进了周家,开始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保姆生涯。

网上有人专门挂出了郑娟每天的工作表。看这个工作难度和强度,一个壮劳力都不一定能撑得住。可是郑娟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都一力承担下来了,而且每件事都做的很好。

就拿每天给周母按摩件事来说,一年365天,每天按摩,导致手指变形……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周母醒来了醒来了……

02凋零的大丽花

周母醒来了,郑娟的苦难才算开始了。在周母的口中,她变成了勾引自己儿子的狐狸精,后来在好心的春燕妈的“大耳刮子”下,周母清醒了。她搞明白了原来自己已经昏睡了一年零三个月。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郑娟任劳任怨在照顾自己,而且自己能醒来,都亏了郑娟的按摩。

周母能想到的报恩的方法也是把祖宗传下来的宝贝玉镯送给郑娟。这里体现了一个做母亲的自私。在儿子的名声和祖传宝面前,当然是小儿子的名声更重要。这是一个母亲头脑中仅存的那么一丁点儿正常人的理性。

恰在这个时节,周父退休回家来了。他先是撵走了郑娟母子和瞎眼弟弟,然后拿着上好的腊肉和高级茶叶,和儿子周秉昆一起去感谢郑娟。在郑娟家里,场面有点尴尬,像极了一个简短的会晤仪式。秉昆煞有介事地向周志刚介绍郑娟,周志刚表情庄严地点头;郑娟向周志刚深鞠一躬,不知说什么好。接着,秉昆代表周志 刚表达了一番谢意,替他赠送腊肉和茶,郑娟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更加不知说什么好。

于是,秉昆看着郑娟不自然地笑,郑娟看着周志刚不自然地笑,周志刚表情庄严地看着穿糖葫芦的瞎眼光明。然后周父看了看郑娟变了形的手,就走了。

回家半年,周父天天逼着周秉昆学着和泥、抹墙,整整一个月。然后,周父就挑着周秉昆的行李把他送到了郑娟家。

这是一个深明大义的父亲,是一个心疼自己家孩子,也心疼别人家的孩子的父亲形象。

第二天,周秉昆就和郑娟就去领了结婚证。这时候他们都已经认识五年了。

两人婚后的生活和美喜乐,这个女人就是有这个本事,丈夫在,她就活成天下最简单的女人,每天相夫教子,做饭收拾家。

她自己说:我可乐意当家庭妇女了,做做饭,拾掇拾掇屋子,为丈夫儿子洗洗衣服,把他俩侍候好,我心里可高兴了。我觉得自己天生是做贤妻良母的,不是那些喜欢上班的女人。

之前,在他俩结婚前,周秉昆有一次入狱半年。是郑娟帮他撑起了这个家。

婚后,周秉昆因误伤骆士宾获罪入狱12年,又是郑娟承担起了一家子的责任。这个小女人独自一人面对人生,承担起了照顾周母和养育两个孩子的责任。

12年的漫长光阴,周秉昆是缺席的,等到周秉昆出狱后,大儿子周楠已经考上了哈佛的公派留学生,小儿子周聪也已经顺利大学毕业。

郑娟已经这么辛苦了,但她对狱中的丈夫探视很勤,给狱中的周秉昆带来极大的心理安慰。

周秉昆说:“1989年后的12年间,她每一次去探望他,他都能发现她比上一次更憔悴了。如同一朵大丽花,秋天里隔几天便掉落一片花瓣……十二年,4300多天,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的生命之花无可奈何、无可救药地凋零了。”

03苦难是最好的良药

丈夫周秉昆出狱之后。一家人终于可以幸福团圆了。

大儿子周楠却在美国为别人挡子弹而殒命。面对大儿子的死亡,郑娟又一次表现出了坚强和承受。

在美国参加儿子的追思仪式时,郑娟虽然悲痛不已,但是在众人面前却表现得镇定自若和从容不迫,拒绝了美国校方用儿子周楠的死亡向慈善机构申请救济的提议。

这是一个多好的发财的机会,我身边就有这样一个例子。有一个亲戚家女儿出了车祸,其父母到肇事司机单位拉横幅,雇了一车人去闹,要求赔偿,最后拿到了大几十万的赔偿金……一家人的生活就此改观,第二年就到城里买了房子。

但是,郑娟不要这个钱。

她是这么说的,咱不是来乞求同情和怜悯的。楠楠这孩子的死,不能和钱沾上一丁点关系……我们当父母的,如果花儿子用命换来的钱,那是种什么心情?

儿子的死让郑娟感到无比悲伤,同时也让她感到无比的欣慰和自豪,这双重交织的复杂情感让她无法接受由儿子的死而换来的金钱。

在她看来,那会玷污儿子的崇高,也将陷自己于卑微。

从郑娟身上可以看出,承受苦难的人并非只是被同情和被怜悯的对象。

老年痛失爱子,她痛苦吗?

是的,失去了儿子,作为一个母亲的痛,谁能代替她呢?她每日以泪洗面,痛到一度陷入忧郁,但是,最终她走出来了,她在佛法里找到了自我疗愈的精神出口,重拾对生活的盼望和信念。

以心灵的柔韧和深厚战胜苦难,在苦难中实现精神的超越和升华,这就是落难天使郑娟。

苦难并没有摧毁郑娟,而是锻造和成全了她。

小说结尾,周秉昆和郑娟手牵手在马路上相偎相扶散步的温馨场景,呈现出一幅历尽劫难、人生归宁的况味。

陆文彬说,好女人是一切美好品德的总和。

郑娟就是男人心目中的好女人,她是那种男人做梦都想娶回家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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